25番外一一千零一夜

木同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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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赤脚在泥土上行走,神思恍惚。

    微凉的夜风爱抚全身,记忆中的映像在身边掠过,回头看去时却又溶化在黑暗中。耳边是似曾相识的嘈杂声,还有异国的音乐,在混乱中带着生命强劲的节奏和力度。

    这里是哪里?

    男童清亮的声音喊着:“露西,快出来玩!”

    好了,知道了,讨厌的马提亚,我一会就出来。

    雪白的手指在眼前舞蹈般拂过,慵懒的女声说:“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

    粗嘎的男声恶毒地说:“魔鬼的私生女……”

    温和的女声翻来覆去地说:“好心的精灵……上帝保佑它……”

    然后她听到了,让人沉迷的歌声,用天使般有魔力的声音唱出,萦绕在耳边,把她轻轻托上空中。他在唱什么?

    “我从未如此眷恋生命……眷恋生命……”

    黑雾散去,她站在一个破旧的小帐篷前。她突然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她还知道,帐篷里有个戴面具的少年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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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斜倚在靠枕上,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方。

    帐篷的门帘被打开,一个熟悉的矮小身影走进来,只需一眼他就知道那是谁。

    他张开双臂,声音里带着张扬的愉悦:“过来,我的露斯。”

    瘦小褴褛的孩子欢快地向他跑来,脸上满满都是信任和依恋。

    她回来了。

    他等待着合拢双臂,拥抱熟悉的单薄躯体。

    女孩投入他怀中,男人愣住了。

    他触摸到的是一具成熟柔软的身体。环绕他脖颈的是雪白修长的手臂,抵在胸前的是丰满的胸脯,柔滑的大卷发长可及腰,只有蓝色的眼睛带着记忆中的形状和神色。

    年轻姑娘微笑着,唇间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胸前。一股无可抗拒的火焰席卷了他,男人肌肉紧绷,身上的温度急剧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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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掀开门帘,帐篷里却不是熟悉的黑暗逼仄。地上铺着精美的波斯地毯和完整的兽皮,柔软地吞没了脚背。鼻端是迷迭香和麝香的的魅惑气味。房间正中央,一张象牙和乌木雕成的四柱大床上,天鹅绒的幔帐垂下,东方丝绸制成的抱枕堆满了大床,一个戴着面具男人半躺在里面,乌黑的头发垂落在男人肩上,几缕柔软地散落在描金的精美面具前。他屈起一条腿,手臂随意搭在膝上,神态威严随意,仿佛天方夜谭中尊贵的哈里发。

    这是一个成年男性,绝不是她期待中的少年。他只穿着一条宽松的睡裤,上身赤|裸,肩膀宽阔,火光中,男人块块突出的肌肉在躯干上勾勒出起伏的阴影。她打量了一下男人粗壮的手腕骨骼,还有精瘦有力的肌肉——他的力量一定大得惊人。

    如果这里有一个古罗马雕塑家,他会用大理石和刻刀崇拜这个强壮的、充满自然的吸引力的雄性身体。

    男人坐起来,像是慵懒的猎豹看见了猎物,肩臂的肌肉舒展,他张开双臂,美妙的声音像魔咒一样:“过来,我的露斯。”

    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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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头打量跪坐在自己身前的少女。白色细麻的裹胸长裙勾勒出她玲珑的身段,熟悉的蓝眼睛含着笑意看着自己。她脸上是久别重逢的纯然欢喜,直起身子像一个欢迎归家兄长的妹妹般拥抱了他。

    男人的小指缠着一络长发,在面具后勾起一边嘴角。

    这可不够,我的好姑娘。

    远远不够。

    男人的手从她脸颊滑下,轻轻包住她纤细的颈项,拇指摩挲着她锁骨。“露西迪亚,露斯,”性感的鼻息发出长元音,暧昧的气音在齿间厮磨,他的声音沙哑撩人,“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她笑出两个小酒窝。

    男人的指背暧昧地滑过她的颈动脉,让她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拥抱我的方式不对,”男人的声音变得更美妙,充满诱哄的味道,“我教你。”

    她疑惑地皱了皱眉。

    “过来,我的露斯,相信我。”男人的声音像是音乐,像是毒药,像是迷醉人神智的香气。

    她不由自主地坐近了些。

    “再近点。抱着我的脖子。”

    她顺从地照做了,信任地看着他,用幼时熟悉的姿势。

    “现在,坐到我腿上来。”

    少女犹豫着坐了上去,双腿并拢,别扭地保持着平衡。男人一手揽住她的腰,控制着沉重的呼吸,一手握住光裸的脚腕,手掌缓慢地贴着小腿滑上去,推起亚麻的裙子。滚烫粗糙的手掌耐心地爱抚到大腿。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困惑地看向男人。

    “相信我……我的小姑娘。”他低声在她耳边说,声音仿佛一根挠在心上的羽毛。

    男人捉着她一只赤足,顺势把修长的腿绕到自己身体的另一边。他扶着她的腰把她拉近,直到女孩胸部和小腹都紧紧贴着自己。

    她被以这样奇怪的姿势抱在男人怀里,只能攀着他的脖子保持平衡。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双腿绕着腰,身体被迫打开,两人秘密的部位隔着薄薄衣料厮磨着。对方的一呼一吸都喷在唇边,她感觉到男人烫人的体温和快速有力的心跳,心脏慌乱地搏动起来。

    “我们不需要这碍事的东西。”男人一边缓慢绵密地用嘴唇摩挲她的下巴,一边解开她的衣带,故意放慢速度,一点点扯去了她身上的裙子。

    她惊慌起来,想要捂住胸前,却被捉住了手。男人翻过她手掌来,在掌心轻轻一吻。

    东方的熏香带着古老神秘的气息,把原本就模糊的神智打散。理性远去,感情占了上风,。既然是他……她昏沉地想着,就由得他怎样吧。

    细亚麻摩擦着,然后是微凉的空气,最后男人肌肤的热度直接渗入自己身体。他也随手扯去了松松围在腰间的布料,肌肤相触。

    这样光滑,火热,柔软的拥抱。

    “唔……”男人搂住她脊背的手臂越来越用力,直到到肌肉奋起。他深吸一口气,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发出忍耐的叹息。

    男人极细致地爱抚着她,温柔地启发她敏感的区域,不错眼地看着她的表情,寻找着最合适的力度。相贴的肌肤亲昵地摩擦着,渗出汗水。

    好热……她口干舌燥,从男人滑动的喉结看来,他也是——不,不止如此。相比起来,男人简直可以说是痛苦:他不时发出躁动的低喘;贴在她小腹的胀大物事难耐地勃动磋磨着,得不到安慰。

    终于,她准备好了。

    戴面具的男人托起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进入,发出一声快慰的闷哼。

    她的心脏仿佛被抓了一下,剧烈跳动起来,强烈的感情从胸腔弥漫到四肢,无力而酸涩。

    随着轻轻的上下摇动,男人发出野兽一样危险的喘息——最原始**的轰鸣,像是饥饿已久的猛兽,想要啜饮鲜血,连骨肉一齐吞食——需求终于被彻底唤醒,长久被压抑的本能沸腾起来。

    “露斯……露斯……”他颠来倒去地叫着她的名字,呼吸都不稳了,但手上仍然控制着节奏,不急不慢地动作。

    陌生的、奇妙的渴望渐渐在身体里醒来,她忍不住轻轻哀鸣了一下,抓着他宽厚的背部,微微扭动,青涩地开始迎合。男人发出一声喜悦的叹息,急切地把她抱紧了些,动作变得快烈起来。

    身体的快乐渐渐积累,她仰起头,迷茫地体验这种从未有过的,极微妙又极强烈的感觉。二人断续的低吟,急促的呼吸和心跳进入同样的节奏。奇妙的共振让他们的灵魂似乎合二为一,对方的欢乐和痛苦成为了自己的欢乐和痛苦。

    此刻,任何的阻隔都显得难以忍受。

    “吻我”,她哀求。

    男人停了一下,她能感受到面具后落到自己脸上的视线。他迟疑着,但无法拒绝她。

    她不耐烦了,凑上去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年轻娇嫩的脸颊贴着坚硬的面具。

    脸被一只手拢住,男人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她被硌痛的脸颊,一手捂住了她的双眼,另一只手取下了面具。他的手很用力,死死压着她的眼睛,甚至有些钝痛;下巴被强制抬起,唇上落下滚烫柔软的陌生触感。

    尽管身体已经亲密无间,这个吻却显得小心翼翼,只是谨慎地贴在她唇上,一点点试图引导她的唇瓣。她微微启开双唇。得了允许,男人鼻腔发出满意的哼声,舌头侵入,亲昵地撩拨起她的唇舌。

    他的手按住她的腰窝,腰胯缓慢地重新动作起来,而另一只手仍然捂着她的眼睛。这个黑暗中的吻太过温柔热情,以致她尝到了一种苦涩——似乎是为了补偿自己无礼的行为,男人正在极尽所能地取悦着她。在这样刻意的努力中,她仿佛触碰了对方深藏的痛苦。

    她后悔自己的任性,想要安慰他。

    “让……让我看你的脸……嗯……没关系的。”她温柔地说,试图把手放在他脸上安抚。

    ——弄巧成拙,异变陡生。

    男人敏捷地捉住了她的手,猛地拉开。他胸腔震动,发出一串惨笑。

    “狡猾的小姑娘,你想看的不是我的脸。”他动作粗暴起来,狠狠勒住她的腰,力道之大几乎要把五脏生生挤出。“你为什么要看我的脸呢?我的露斯,我的小露斯,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他胡乱亲吻着她,粗鲁地扣紧她的肩膀:“你应该属于我……只有我能够……”男人的情绪凶猛地裹缠住她,尽管他的表情被隐藏,声音变得粗暴可怕,但是愤怒之下刻骨的痛苦让她战栗起来。

    男人喃喃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这么爱你,有谁能像我一样爱你?”对方近乎疯狂的疼痛刺穿她的心脏,她抖了抖,泪水生理性地涌上,沿着男人的指缝滑下。

    她的眼泪更刺激了对方。“你哭了?为什么要哭?你不喜欢吗?”他的声音变得粗粝,仿佛是胸腔绝望的回声,“你不爱我吗?!”

    男人困兽般的低吼里饱含着隐忍、绝望和狂乱,断续吞声:“爱我……露斯……爱我……”

    他更用力地撞击着她,五指收紧,蛮横地命令:“说你也爱我……快说!”

    “……艾……艾瑞……唔!”她的脑子被耻骨处一下又一下的力道撞成一团,无助地抱紧男人的身躯,“我、我爱你……”

    “再说一次……”

    “我爱你……”

    “再说……再说……再一次……”

    每一次要求都伴着又急又恨的下按,身体难以适应太过剧烈的动作,她缩起来,发出小兽一样的无助的嘤鸣。男人十指紧紧扣住她,深深陷入她的身体,浓烈的孤独和绝望淹没了她,带来疼痛。男人这样偏执地抱着她,把这片刻的温存抓得这样紧,她无从反抗,只能任他摆弄,啜泣着十指扣进他结实的背肌里。

    “你爱我!你爱我!你说你爱我!”男人发出似笑似泣的声音,一只手臂把她锁在怀里,另一只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动作重新变得温柔,眷恋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和头发。

    “这下我确定这是个梦了,”他自言自语着,发出一声怆然的轻笑,“但你已经答应了,就必须爱我。除了我谁也不行。我决不允许。”

    “既然你爱我,”他说话间热气呼进她耳朵里,男人的气息和味道侵入她全身,声音通过耳膜直接撩拨着每一条神经,“我是谁?乖女孩,说出我的名字……”

    身体的快乐和精神的折磨把她带到了高峰边缘,身体越来越敏感,随时都会彻底失去控制。她在放缓的冲击中神志昏沉,“不要……”

    “快说!”他的声音被**,忍耐和痛苦折磨得沙哑难当,“快说,你爱的是谁?说出我的名字……”

    “我知道你是谁……我一直爱你……”她艰难地说。

    男人的耐性终于到了极限,快速动作起来。

    他的节奏轻易敲碎了她。

    在两人的最终时刻,她仰起头,在颤抖中喊道:“……艾瑞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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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醒了。小腹处有股陌生而酥麻的暖流,身体敏感得甚至无法承受丝绸睡衣在身上的触感,四肢在余韵中使不上丁点力气。好像做了奇怪的梦,心里怎么这么难过?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她已经把这个梦彻底抛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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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醒了。他坐起来,发现身下被褥已经被汗水浸透。摸到腿间股下粘滑的液体,他抱头发出一声懊恼的低咒:“不,不会的……我对露斯……”

    他颓丧地坐了一会,赤身站起,就这样走进冰冷的湖水。刺骨幽深的水中,皮肤苍白的男人缓慢擦洗着身体。他的身材颀长健美,饱含着年轻健康的力量,面容却狰狞如同死神。男人低头看着水中的倒影,仿佛那模糊的映像比冷水更能让他镇静。

    从水中走出,男人重新躺回自己聊当作床的棺材里。他撤去了弄脏的被褥,就这样躺在冷硬的木板上。这是死亡的暗喻,是他提醒自己放弃一切希望,放弃人间快乐的标志。

    他看不到寂寞的尽头。于是他选择用强悍的意志摒弃了软弱的感情。于是他夜夜躺在棺材里,住在寒冷和黑暗中,吃着勉强维持生命的粗糙食物——这样的生活反而比较容易——因为贫瘠的生活能榨干多余的**,允许他在音乐和创作中忘记自己,忘记对生命各种温暖和幸福的渴望,同时也忘记求之不得的痛苦。

    然而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想要她。

    身体,情感,记忆,都想要她。

    作为人类的部分从冷藏中苏醒,呐喊着求存,号叫着要爬出棺材,回到人间。

    否认、忽略、嘲弄和唾弃都无法欺骗自己。

    想要真正地活着。

    渴望像野草一样生长,越是试图拔除或压抑,越是蓬勃。

    他已经彻底失败了。

    生命的渴望打败死亡的麻木,正喧嚷地抽芽。

    但他又能怎样呢?艾瑞克五指罩在脸上,闭上了眼睛。

    原来他所贪求的,不是对童年同伴的友谊,或是对救命之恩的感激,而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情。可除了在最荒诞的梦境里,难道她还会爱他吗?

    假如她也想要他……哪怕只是想一想就……

    怎么可能。在丘比特的剧场上从来就没有畸形怪物出场*。

    辗转整夜,他终是没能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