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亵渎之躯

王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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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事情尚未结束,即便它在阿兰萨的世界中落下帷幕,也会在老夫妇的世界里刻骨铭心,也或许会成为八卦之人的桌上谈资,搏以听众一叹,

    阿兰萨的神情迟疑,视线终究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缓慢地调转,落向那名赤身躺在地上的女孩,她有着令大部分男人垂涎的样貌,以及令他们惊叹的肤质,和为之疯狂的身体,她却不像汉库克那样强大,也沒有坚实的庇护,

    这一切使得她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中,已如手无缚鸡之力的猎物,是男人们渴望的战利品,为了得到这个充满诱惑力的猎物,他们会不惜一切手段,包括抢夺和强占,

    她的结局并非注定,却无可否认,在她的身上,这样的结局有着极大的概率,不是所有人都像那名坚持不懈的贵族,会小心翼翼呵护她的芳心,

    而至始至终,她都沒有动弹一下,她无力反抗,她也沒有啜泣,

    或许从一众强大怪笑着撕开她的衣物,把她按在吉尔伽的桌面上的那一刻起,她活着,却已经死了,

    “嘛……”

    阿兰萨偷偷瞄一眼身旁的汉库克,对方只是面无表情的站着,并沒有打算帮助阿兰萨,在这时候为女孩说点什么安慰的话,阿兰萨只能无奈地深吸几口气,才对躺在地上的女孩说:“……你的父母在等你。.”

    仿佛沒有听到任何声音,女孩依旧一动不动,她全身趴在地板上,下巴磕着坚硬的冰凉,双目空洞,无神地看着前方,

    “你帮不了她,我也帮不了她。”

    汉库克这才转过头,仿佛僵硬许久一般,一个简单的动作竟让她有种舒畅的感觉,她看向阿兰萨,说:“比失去灵魂更可怕的,是失去信念。”

    “真该死。”

    阿兰萨不禁骂出一句,一脚踹在吉尔伽还在流血的尸体上,泄愤如此便可以了,但真正追究起來,阿兰萨却不知道究竟谁对谁错,一个扭曲的疯子犯下的罪孽,真该归罪于这名疯子吗,在死去的吉尔伽心中,这或许该归罪于阿尔法冷酷的抛弃,也或许该归罪于卡鲁残忍的手段,

    造成一种结局的起因,难以说清,于是,在这样的时候,更多的愤怒被挥洒在“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上,它编织的巧合如此令人抓狂,

    而这时,那名女孩终于动了,

    她艰难地撑起被亵渎的身躯,沒有一点情绪的脸微微转动,目光终于有了焦距,却落向阿兰萨还握在手中的寂静之刃,

    阿兰萨已经知道她打算做什么,但或因为杀的人太多,对生命太过麻木,他沒有阻止她,甚至,他的手臂不自觉地微微用力,令寂静之刃的剑锋更加迎合女孩的脖颈,

    她的嘴在轻微的颤抖中一张一合,却未等人听清她说了什么,那身体便往前一倾,空洞的双眼终于闭上,随着身体往侧滑动,搭在寂静之刃上的脖颈被拉出一道鲜明的伤口,血色殷红,

    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一朵风雨过后摇摇欲坠的话,选择了凋零,

    阿兰萨的神情短暂停滞,而后一声长叹,他转头朝汉库克苦笑道:“嘛,我想我们得赶紧离开了。”

    他已经想不出该用怎样的心态去面对那对老夫妇,这女孩的父母,

    汉库克点头,并说:“战火一刻不止,这样的事情就会反复上演,你身边的女孩不会遇到这样的悲剧,但不代表其他女孩不会,你会习惯的。”

    “嘛,如果我不习惯呢。”

    “那就结束这场战争。”

    “还会有下一场。”

    “是的,但那个时候,我们多半都老死了。”

    “嘛,所以呢。”

    “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做点什么的话,结束这场战争,然后,确保在你老死前沒人敢动武,就足够了。”

    阿兰萨一阵沉默,随后却暂时收起这些思绪,对汉库克说:“嘛,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把你的魔法球拿出來,找一下下一个目的地。”

    汉库克轻哼一声,取出魔法球,随着魔法元素注入,一张即时魔法地图以汉库克为中心再次展开,

    不过,这一次,他们终于有了收获,在地图南端的末尾,他们看到了一个军营,魔法地图只勾勒出军营大概的模样,尖刺栅栏随意摆放着,围绕出一片不小的营区,阿兰萨根据营区中营帐的规模,判断出这片营区的驻军数量,约摸在三千人左右,很巧,和黎明守卫的士兵数量大体一致,

    阿兰萨咧嘴一笑,说:“嘛,我们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两人走后不久,小镇的居民们才小心翼翼地从各种的房屋中走出,探进被强盗占领的镇长小屋,他们发现了那具女孩的尸体,尸体被一张白布包好,放在木架上,由两名壮年送往老夫妇的居所,撕心裂肺的哭泣声立即从那座摇摇欲坠的小屋中传出,连两名运送尸体的壮年都不愿久待,匆匆离开了,

    后來,女孩的尸体被火葬,按照当地风俗,被亵渎的女人是沒有资格直接下葬的,火葬之后,在老夫妇的默许下,居民们将她的骨灰被埋在那名追求她的贵族的墓旁,以纪念一段仓促结束的悲惨爱情,这是后话,

    在搜索镇长小屋的过程中,居民们发现大部分强盗都逃走了,或者变成了尸体,却还有一名强盗活着,,是被阿兰萨击晕的米蒂,

    居民们趁米蒂还沒有从昏迷中清醒,将她绑在镇中心竖起的木桩上,他们要烧死她,以表达他们捍卫小镇的决心,

    于是,当米蒂醒來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吉尔伽的双剑也不知去向,而她的清醒引來了围观的居民们的**,他们呼喝着,谩骂着,将各种各样的东西砸在她的身上,从精心准备的臭鸡蛋,到临时脱下的臭鞋子,不一而足,

    米蒂已经意识到什么,却无法出声,她的嘴巴被人用布条堵住,她的眼睛透出一阵焦急与痛苦,在主持人慷慨激昂的演讲中,她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强盗被过路的勇者驱退了,强盗首领也死在勇者的剑下,而米蒂作为唯一一名被抓住的强盗,她将被烧死,以慰藉死去的私军战士和居民们,

    她的身旁堆满了干枯的柴火,而主持人手中正握着一柄火把,火焰像魔神的嘲笑一样在火把顶端跃跃欲试,只要主持人将火把丢下去,烈火必定蔓延开來,结束这名命运同样多舛的女孩的生命,

    但命运还不打算就这么让米蒂死去,

    一名年轻的男子忽然出现在镇中心的广场上,当他突兀出现,并站在围观的人群外围时,米蒂就发现了他,不知为何,她相信这名男子会将她救下,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他的头发是深刻的幽蓝,宛若星辰闪耀的夜空,他的面容如刀刻一般棱角分明而且精致,每一丝胡渣的长度仿佛一致,整齐地分布在他的脸颊周围,不显粗犷,反而为他增添一抹无法言清的风度,而他的身上是一套深蓝色的铠甲,铠甲的造型精致而优雅,其上光芒微动,赫然是一套神器,

    男子步履轻盈,穿过围观的人群,却沒有一点推挤,当他站在米蒂身前时,主持人手中的火把竟不受控制的熄灭了,而周围却寂静无声,任由男子慢条斯理地解开米蒂身上的绳索,带她离开,

    当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时,主持人才与围观的人群面面相觑,他们都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却不知为何,竟沒有人能生出阻止男子带走女强盗的想法,甚至,除了屏住呼吸观看男子的一举一动,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还可以做些什么,

    而米蒂同样入坠梦中,任由男子牵着她的手远去,

    良久,米蒂才猛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身处一座洞穴之中,身前一处温暖的火堆,映衬着洞穴外深彻的黑夜,在她的对面,就是那名神秘的年轻人,

    “你是谁,。”

    米蒂忽然感到紧张,双手习惯性地在身旁胡乱摸索,却摸不到一直放在身旁的双剑,吉尔伽留给她的双剑已经成了小镇居民的财物,

    “星陨。”

    男子淡然一笑,嘴角勾勒的弧度优雅而完美,星陨,这是他的名字,

    他注意到米蒂的动作,于是说:“这是给你的礼物。”

    他的指上有一枚深蓝色的空间戒指,随着他的动作,三把模样各异的单手剑凭空出现,落在米蒂面前,

    “这是……。”

    米蒂略微惊讶,却警惕地沒有去触碰那三把剑,她本能的感到,这三把剑并不是人族的物品,而更像是异族作品,但这并不能掩盖这三把剑的锋芒,它们之中,每一把都有令人忌惮的力量,

    “这是赫尔留给你的。”

    星陨淡淡地回答,

    “赫尔爷爷,。”

    某一天,当米蒂一如往常去赫尔的小屋时,却不见了爷爷的身影,这一天如此,下一天也是如此,米蒂以为她再也见不到赫尔爷爷,却未想在这里听到他的消息,

    然而星陨接下來的话却如同雷劈,他说:“赫尔已经被雪精灵杀死了,这是他……留给他干孙女的遗物,我想,你就是他的干孙女,对吗。”

    米蒂的脸色有些呆滞,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