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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莫尘言高声回答外面的彩儿，瞥了眼自己的手腕，闹闹地声音已经消失了，看来得等晚些了再问。
仍旧是尹华开着面包车带着她们，一路上，彩儿叽叽喳喳地讲着后山。
后山位于郊区，是座不大的山。
她们三人到达时，已是午后，远远地便瞧见后山上一片艳丽，红黄白紫，各种颜色包裹了整个不大的山。
山脚下道路两边摆满了长长的简易帐篷，贩卖各种吃食茶水和小玩意儿。
摊位后面有几块停车场，已经停满了车。
然后是一条通往山上的路，路的两边有简洁的工作房。
莫尘言首先看了左边的工作房，拉着大大的条幅写有：后山菊花大会。
看到右手边的工作房顿时愣住，几个潦草斑驳地字牌挂在门边：后山公墓管理中心。
彩儿注意到她的惊讶，用手推推她的胳膊道：“上去，你就知道啦！”
前面有不少游玩的人，清一色的年轻人，隐约还听到嬉笑怒骂着什么练胆。
尹华一直是保持沉默的，手里拧着几袋子水果吃食，跟在后面。
莫尘言偶尔回头望他一眼，要帮忙拧着东西，他只是抬头憨厚地笑一笑道不用。
彩儿附和他力气大如牛，能够背两百斤的粮食跑几里路。
进得了山里，莫尘言看到了稀疏林间里的坟墓，一圈圈一排排整齐地立在山里，有的是个土堆，有的立了墓碑，有的盖着简单的楼阁，有的圈了个大院子。
虽然这些逝者享受着后世的不同房屋待遇，但相同的是它们四周都种满了菊花。
不同品种，不同颜色。
白色的，黄色的，粉色的，紫色的，单瓣的，双瓣的，整整齐齐地生长在这片阴凉之地。
如果没有这些坟墓，这座后山赫然是块菊花种植基地。
彩儿讲述了这些菊花的来历。
多年前，这里埋葬的是后山脚下邻近村庄的逝者，稀稀拉拉地，并没有多少，某位奠怀故人的人在墓前放了把快些凋谢的白菊花。
一年后，其再来时，发现墓前发出了一株菊花，长满了白色的花朵。
其人心生一动，感叹逝者在此凄凉，当得些鲜花渲染，便又买了些菊花，种植在坟墓四周，又恐周遭逝者见怪，又买了些分种四周。
后一年，其他祭奠者见得，觉得这些菊花长势旺盛，完全压住了那些杂草的风头，便也纷纷效仿种植菊花。
渐渐地，埋葬于此的逝者越来越多，种植的菊花品种颜色也越来越繁杂，吸引了不少人的好奇，所以这里也被投资成景点。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钟了，山腰处有三座凉亭供人休息。
莫尘言靠在柱子上，喝着水，看四周，这座山除了繁茂的菊花，便是低矮的青松，遮盖了那些苍凉的坟墓。
斜对面的凉亭里有七八个年轻男女，他们带了不少行李，似乎要在山里过夜。
彩儿也看到那边，笑道：“这里晚上有不少人练胆。”
“哦！”莫尘言也听到那边年轻人在商量晚上的安排，突然有些好奇问道，“那有人看到过什么东西？”
“看见什么东西？鬼？”彩儿咯咯笑着反问的声音有些大，惹得对面的年轻人们看过来。
“世界上可没有鬼，不过是人吓人。言言，你读了那么大的学历，是知道的。”彩儿完全没有理会他人的目光，继续说道。
“那可不一定。”莫尘言又喝了口水，淡淡地说道。
彩儿的手搭在她肩膀上笑得前伏后仰，“言言，你一点都不像千金大小姐，太好玩了！”
我本来就不是千金大小姐！莫尘言心里暗自嘀咕，瞥到尹华坐在对面瞟看她，似乎在上下打量她，很快就闪开。
倒是对面有位姑娘走过来，看向莫尘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也觉得这世上不一定没有鬼？”
她的身高中等，有些瘦弱，穿着件灰色连帽卫衣，下身是黑色牛仔裤和白色球鞋，完全是学生装扮，她有头黑长的头发，高高地束于头上，她有张鹅蛋脸，浓黑的眉毛和圆圆地眼睛。
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她问话的时候带着些许不安。
莫尘言听了她的问话，也反问道：“你赞同我的观点？”
她犹豫片刻，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不是……”
她显得有些慌乱，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她的同伴已经在喊她了：“小伊，我们走啦！”
她轻声应答一声，又看了眼莫尘言，脚步没有挪动，又是片刻犹豫，小心翼翼地问：“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莫。”莫尘言微笑，只说了姓氏。
小伊垂下眼眸，似乎在思考，对面又喊了声，她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彩儿盯着小伊远去的背影看了片刻，嬉笑问莫尘言，“言言，你认识她？”
莫尘言摇摇头：“不认识。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彩儿突然挽住她的胳膊对尹华道：“不如，我们今晚也在山里过夜吧！练练胆，看究竟有没有鬼？”
尹华没有说话，只是看莫尘言，在等她开口。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就跟着他们玩玩。”彩儿继续道。
莫尘言点点头：“好啊！看谁胆子小？”
很快尹华在山脚下买来了帐篷睡袋，已经是十一月上旬的山林午夜，带着湿漉漉的夜风和寒意。
她们选择落宿的地点山腰颇为空旷的空地处，这里没有菊花也没有坟墓，只有矮松。
夜幕降临的时候，莫尘言看到小伊那一队人，在不远处搭建了帐篷。
小伊看到莫尘言，略微一愣，便被唤走帮忙。
莫尘言看着亲亲热热准备的彩儿和尹华，偷溜到一颗矮松处蹲下，将闹闹重新唤出来，急急询问：“外婆家有什么古怪？”
闹闹的虚影漂浮于她的手腕上方，张着嘴打着哈欠：“你外婆家，我根本去不了，那日还没出你房门，就被什么东西弹回来了。”
说完这话，又皱着鼻子四周打量番，丢下句话一溜烟地缩进了镇魂链。
它说：“你外婆家再奇怪也没有这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