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五章 请求

李木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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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泉不远有座桃花山,山中有座金代兴建的寺庙宝林寺,供奉着自入地府誓言度尽六道方成佛的地藏王。

    宁芳泡了两日汤已是极限,这一日由小三那里得了这消息便领了人往桃花山游玩。

    “旧有桃花树,人呼寺故名。石幽秋鹭上,滩远夜僧闻。汲井连红叶,登台散白云。烧丹勾漏令,无处不逢君。”

    能从只知金银的小石头口中蹦哒出整句的诗文,宁芳的惊喜自是不可明状。

    “这什么劳子口水诗,也只有赵师秀(宋太祖八世孙)这等皇家宗室编的出来。”只可惜,小石头还是小石头,根生的性子是改不尽了。

    玄烨虽然不喜欢宁芳再与一般宫外之人有系,这一次却在御驾到了汤泉的翌日叫了被丢进国子监一年有余的小石头快马加鞭前来侍陪,自然是怕宁芳寂寞。

    瞅着已是舞勺(13-15岁)之年却一脸不忿的小石头,宁芳想起初见他时的干瘪后不觉遥忆起小三小时候的煞面来。

    “夫人,这国子监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太过痛苦,求夫人还是叫那人放了石头回仁庄去当个学徒吧。”

    金石是宁芳给小石头取的大名。宁芳是乘马车来、打马儿回,转出桃花山就是一地平原,也不急着时间,便轻着马缰任着马儿轻晃晃地在路上吃草。

    姚金石先下的马来,再扶了宁芳下马,嘴里时刻不忘叨唠着去文从“金”的终身大业。

    “可是国子监里有人欺负你?”

    “我姚金石是什么人?焉有受人所欺之时?”

    在仁庄那会,庄里的管帐先生没少受他的“迫害”,宁芳嘻笑一阵,轻拍一把面前已将长及她高的黑脸少年:“我知道你只对金银钱财之事有兴趣,只是以后黄氏仁庄都是要交给你打理的,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

    自她那年八月突然回宫,小石头便被玄烨直接丢进了国子监,虽不曾强迫他学问拔尖,却门门都要他达标飞过。这对一门心思只在金银之事上、认词不过百个又野惯了的儿郎小石头来说,自是苦不堪言。偏偏玄烨也是固执,说金石明明有个过目不忘的脑袋不多学点“必招天谴”并以不学不许他再与她相见为胁。到底小石头哈她这个“金主”,不得已,只能中招。

    “好了好了,我还指望着你多学点官道仕心,好替仁庄多赚点银子多救些应救之人呢。要不是你死活不肯去留学,我还真想把你送出国去多见识见识,说不定将来就做个大清的财政部长呢。”

    “夫人您就饶了小石头吧……”

    太皇太后整日行汤,玄烨又去了孝陵,宁芳便带着温腕、小九子等人来会姚金石一起踏青。

    她二人前面自是有说有笑,小九子在后面凑近了傅达善低语道:“这位姚小爷,是个什么来历?怎的同主子关系这么好?”

    傅达善一直随宁芳南下自是清楚始末,只是他性同倭赫,又是大内暗卫,这口封比焦糖还紧,连看也不看小九子一下,只是小心勘察着四周警戒。

    小九子虽不曾伴着太后南下,却也在五台山苦守了五年,回宫后论功行赏,虽年历浅薄不得混个总管什么的,声名却在紫禁城的太监中只落于几名总管大太监之后,就连宫嫔们见了他,都要金银软语巴结着称一声“九公公”,这回碰了傅达善的冷丁子自然心中不快却到底有心思未露分毫。温腕与修睫近身跟着太后,雅丝便落在了后面,将小九子与傅达善两方的情况收进了眼里

    “曹大哥比我还苦,我可以不管他三七二十一背下来唬住那些个酸老头们就成,他却要新得了任务把去年留洋生带回来的那些见识、书籍全都看了背了理了印了。哎,还好还好,我终究万好在没个离那人那么近的做大官的爹,不然这一辈子只怕是都要葬身苦海了。”

    “你呀——”宁芳一个食指点在小石头的额间,还要再说下去,却听远远似有十几重马骑之声渐近。

    “主子,像是两位皇阿哥。”小九子眼尖,由飘着的两点黄带子认出行来人的身份,立马上了前去昭告。

    果然,两位最年长的皇子在几重侍卫、内侍的紧随下领马儿像是比快般奔来。待到十几丈外看清宁芳的驾从,才拉紧了马缰停在行前下马来近前行礼。

    胤禔已十岁,胤礽也当八周,两个孩子好米好衣地养着自然比农家出生的孩子健硕。

    满人的孩子四岁便能骑射,这一时快马相竞停下来自是脸面上都热汗盈盈。

    宁芳嘱了内侍们上前递了巾帕替他们拭了汗去,知道小石头不喜欢与宫里的孩子相处,却不好立时打发了他们,便问道:“这从哪里来?今日无课吗?”三位皇阿哥虽然从驾,却也有先生太傅们跟着每日里都是要听学的。宁芳等人在庙里用了午饭出来,这时辰也不过未时正刚过,不想两位阿哥竟然有时间赛马。

    “回皇玛嬷,孙儿与皇阿玛均在孝陵行祭,回程经马兰峪,皇阿玛检兵,孙儿与大哥便比马先行,不想在此巧遇了您。”胤礽几是日日都要往慈仁宫里钻的,自然与宁芳极亲厚,待到前来将宁芳一阵打量,也不由眸色一亮,“皇玛嬷这身好别致呀,这鞋——怎么这般长?”

    宁芳脚下一双马靴长至膝间,是特别画了样子做的,靴面不像俗里一般注重颜色和绣样都是用上好的布葛,就是一块整的牛皮打水磨了,虽依旧没后世的漆皮闪亮到也不一般得顺滑,很好地挡风护腿,一码的棕色配着纯黑的填羽风衣和内里收身的月白骑装到真是不一般的英姿飒爽。

    宁芳见胤礽又热透了颊红,便取了自己的帕子替他擦了又出汗的脸面:“你要喜欢,明让小九子给你也做一双。”胤礽自是欢心着应谢,“你们俩可有输赢?”

    “互有输赢。”

    宁芳听了太子的话再去打量胤禔,到底是不好与人相处的性子冷伫在那里。也听太皇太后提过,胤禔虽有个性子极好的养母惠嫔张氏,但天性禀承了生母纳喇氏的脾性,自有一种超越贵族的冷僻独傲。这一会见了,便是真信了,只是到底都是小三的孩子,她也不好在人前厚此薄彼,便要将其招到前来,到被太子身边的近侍打断了意图。

    “太子聪慧,虽然年岁小些,文武却都是不凡的。”那近侍不是宁芳熟悉的毓庆宫总管太监厉国安,二十不到的样子,到与小九子平日的面色有些相似,到是个讨巧的。

    胤礽听了也有几分得意,反观胤禔的神色就不那么好了。

    “那胤禔呢?最喜欢哪项学问?”

    胤禔没料到会被太后关注,先惊后思:“回皇玛嬷,胤禔最爱武艺。”

    “是嘛,那是兵器强些还是拳术好些?”

    “都还拿手。武器中枪法最好,空手近身亦不落人后。”

    宁芳不知真况,但看胤禔一脸自傲也觉得这孩子定真有两把刷子,不由也起了兴志:“要不,你和傅达善比划一番如何?”

    每位阿哥都有武师傅数人,皆是宫中内卫好手,却终究无人敢与傅达善相竞。这傅达善虽年纪不出三十却天生拳重、十八般武艺具精,当年在盛京不过七岁,便一拳打死了壮硕的成年男子,从而一拳成名,却也锒铛入狱。某年大赦,已在牢中坐了三年却还是少儿的傅达善终得归家。因他是满人,祖上也曾出过一个风光彪汉,明珠便荐了他入宫陪少年天子练耍布库,果于擒鳌拜一事中立下大功。其后,小三更是请了不少师傅授他于技,而此人又是武痴,只短短几年便打遍禁宫再无敌手。

    胤禔也是真骄傲之人,一听能与高高手傅达善比武,不但不怯反而兴然应下跃跃欲试。

    胤禔脸面极长,虽只有十岁个头却不小,与傅达善相对而立已是相差无几。

    两相互敬抱拳后便开始近身相搏,几招之内胤禔直攻凶猛却气息依沉,到是真有些把势的,只是他毕竟临场经验少,哪里是傅达善的对手,半注香后就技不如人、力不从心,被傅达善一招劈掌顿在颈脖之间。

    “好了好了,就到这吧。”宁芳眼见胤禔犹要再试忙叫了停,“不错不错,真是少年有为。傅达善,你觉得呢?”

    “回主子,大阿哥确是练武的好手,假以时日定能剽悍战场。”

    输了比赛本是不喜,可一听傅达善不吝啬地大赞于己,胤禔终是孩子心性露出了难得的一抹笑容。

    比完了武,宁芳便以清浴免入寒为由打发两个小子走了。回首见小石头仍旧一脸的无趣样子:“怎么,你也想学两手?”

    “免了吧,您可别再给石头找事,我巴不得早早丢下一切飞出监去抱着我的金银算盘乐呵。”

    抿着嘴,宁芳不由再行劝谓:“你也多与阿哥们相熟相熟,以后也能叫他们卖你个薄面。”

    “别岂,一看便知都是不好伺侯的主。与其整日阿谀奉承,不如回家高枕独梦。”

    小石头如今已是长成精壮少年,再不是小儿稚童软语好劝,宁芳也不好勉其天性。

    小石头这次到是跟着一起回了汤泉,被安排在外沿住下。

    等回玄烨,宁芳毕竟疼爱小石头,便出声试图替那小子减些烦重:“既然金石不喜欢读书,不如就放他去吧。”

    玄烨刚换下骑马装,伸手接过她替上的茶盏:“你别只听他抱怨。我虽将他丢进了国子监却也没逼着他如何高承低就。若他果真不想学,有你的偏袒,朕还真能将他如何吗?这小子不过刻意在你面前扮苦求你关切罢了。真要打发他离了京去,保不准他反要急成了红屁猴。”

    玄烨自然清楚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对姚金石的出现虽防不了前却定要谋断其后,当初就曾想一脚将姓姚的小子踢去英吉利永不能回,可终是姚金石死皮赖脸就是不去未能成行。甩不走这二年自然想了其他的法子不远不近、时不时煞他一煞以求戏快:“他的事你就别管了。这小子聪明着呢,哪用你操那份闲心。”

    瞧着赖枕在自己腿间的某三,宁芳除了叹息下某三的小心眼也真不能干些什么,这二人跟仇人似的,不见面都能隔空着互掐。

    “小石头毕竟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怕他一个不慎触了宫讳徒惹了是非。那几年若是没有他这个开心果,我定是伤心死了。这权利地可怕,就怕到时他再想抽身却迟了。我若是有天不在了,到时他——”

    “呸呸呸呸!说的是什么胡话。”玄烨一手堵了她口,一手拥了她背贴向自己,“这种浑沌话爷不爱听,以后你也绝不许再说,不然——看爷不打烂他姚金石的屁股。”

    宁芳冁然,点触着他的鼻头:“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整日里不是担心这就是思虑那的,像个老太婆。”

    她的气息喷韵在他的脸上,暖暖晕晕的,便更压紧了她的腰身胸贴胸着,盯着她的唇瞧,自个有些受了影响晕菜:“到真有一点老婆婆的倾向。”

    宁芳只无所觉,依旧絮叨:“是吧?那怎么办?哎,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这毛病,可的赶快纠正过来。”

    “我到是有个法子。”

    “哦?什么?”

    “找点年青人干的事做着,想也就跟着年青了。”

    “什么是年青人干的事?”

    年青人能干嘛?除了四处找事挥霍精力还能干吗?

    “嗯——起开……你还没回……”宁芳加了力欲要推开吞噬着她唇舌的“油嘴”,可他已经躺在榻上、她又被硬压着,哪里还有空间、支力推开他的拥抱。

    某男口齿不清却不依不饶:“抓紧机会……这几日……呆在这透风透声的小房子里……都没机会……”

    “那你还……不起开。”

    “你不出声就没事了。”

    “嗯……怎么……”

    宁芳咕哝了两番就要沉迷其中时,屋外却杀风景地传来小孩子的大声呼喊。

    “皇玛嬷——皇玛嬷——”

    “哪个不识趣的!?”汤泉的石房毕竟窄小不若宫中宽深,玄烨明明便要将遮掩双峰的天幕扒开却不得不抬起头来向外喝斥。

    “回皇上,大阿哥嚷着要见主子。”到了宁芳这里,基本上就没李德全什么事了,自然是小九子在外守着。

    宁芳由上往下看他一脸不得成的脸抽疯,嘻笑着起身,拍了拍孩子般气煞的脸蛋:“起吧,爷——。”

    “哼,看朕回宫怎么收拾你。”

    宁芳却不怕他,只笑得更欢。

    玄烨起坐着先将她挑开的胸衣与衣袍有仇似地扣回拉好,下了榻取了巾子丢在冷水盆里过湿拧了半干抹了把脸,才背着手先出了室。

    门一开,胤禔见出来的竟是皇阿玛,便有些怕了,再看皇阿玛一脸怒厉当即便有些后悔,老实地行了礼却一步也不敢进地立着。

    “胤禔,到这里来做甚?”玄烨对大阿哥一向没有好感。

    “……回皇阿玛,胤禔……有事来求皇玛嬷。”

    这些孩子除了太子,平日里连请安都能免则免,与宁芳不要说什么感情,就是说上一句话都是难得的事。今日不过一面之缘,胤禔就把主意打到宁芳跟前,还扰了他的好事,玄烨又哪里会给这小子好脸:“混帐,还不给朕跪下!这里是你想来便来的地方吗?有你想求便求的能耐?”

    惠嫔张氏得了内侍的消息正急匆匆赶到当下,一瞧皇上的怒容,忙跪下求请:“求皇上息怒,大阿哥年岁还小,是臣妾管教无方。”

    “你是有欠教束,太后跟前也是容他小孩心性的吗?”

    自从当年纳喇氏惠怡被贬,大阿哥襁褓中便由张氏所养。张氏虽自有儿有女,对待胤禔却视同己出。新近宫眷们不知道皇上待太后的好她却是知道的,一听胤禔的近侍来报大阿哥要到太后跟前去“生事”,便怕胤禔扰了太后惹得圣怒受罪,便扶着内侍奔来劝止,却还是慢了一步。

    三阿哥胤祉跟着张氏前来,见母嫔被皇阿玛怒斥,当即吓得也忘了行礼,只呆立在后面不敢上前。

    宝仪的身体还是受不得劳动,这次出宫便只带了惠嫔、德嫔,胤祉虽已六岁却不好离了额娘,太皇太后便准了年长些的前三位阿哥随驾。

    “好了,别吓着孩子。”宁芳一出来便见大人、孩子跪的跪、惊的惊,“都起来吧。”

    宫嫔、阿哥们跪了一地,奴才们自然也跪着,长年跟着玄烨、宁芳的奴才们听了太后叫起自然起了身,可惠嫔、阿哥及他们的奴才们没得皇命却不敢起来。

    宁芳见此,到是有些尴尬。

    “皇太后的懿旨,你们没听见吗?!”

    皇上声音中的凛冽哪有人听不出来的,便都慌着起了身。

    宁芳看清那宫妃正是惠嫔张氏,旧是气短面红。

    张巧云觉察到太后打探的目光,已是心惊难平,她如今虽在嫔位却胆小不减,正不知如何应对。

    “皇玛嬷,胤禔有一事相求。”

    张氏没想到胤禔依旧不依不饶旧事重提,吓得已是瘫了身去。

    宁芳也是惊讶,没想到这小子顶风作案一点也不将小三先前的警语当回事,到真有纳喇氏当年的风范。再偏首去瞧小三,果是更动怒了,忙在他发火前开了口:“你想求什么?”

    “求皇玛嬷将傅达善指给胤禔当武艺师傅。”

    “混帐!”敢扫了他的龙威,玄烨怎么可能放纵,更何况大阿哥什么不好随母,偏这个性子像他生母纳喇氏,如此的不管不顾。

    汤泉就这么大,玄烨说话的当口,听了些风声的太子也赶到了当下,宁芳立马向那小子使眼色。

    胤礽自是聪慧,上前行了礼后道:“皇阿玛,儿臣今日与大哥比骑技,不输大哥,可拳脚功夫儿臣却不是大哥的对手。若是大哥有了傅达善的指教,定是早早便出类拔粹。皇阿玛不是常常期盼儿臣们早日有所成就、各个是我大清的精英之才吗?若是儿臣与大哥都有傅达善亲自教授武艺,皇玛嬷也能得了空看儿臣们耍剑弄拳的,岂不乐趣?”

    果然聪明。

    宁芳立刻顺了竿子上爬:“是呀是呀,也给我找个乐子,呵呵,你就准了吧。”

    玄烨拧了眉头十分不高兴宁芳地纵容,可也不能扫了她和太子的脸面。喷了喷鼻腔,才道:“傅达善还要在太后宫中当差,哪有如此多功夫。”见宁芳撅了撅嘴,才收了一半的怒调道,“不过,到是可以每十日抽两个时辰指教指教你二人。你二人既是有心要学自当有始有终,胤礽——”再转了脸看向大阿哥,“胤禔——,听到没有?”

    两小子得了恩准自然扣首称是。

    张氏方去了冷汗,从地上爬起来带着胤禔、胤祉下了去。

    众人都走了,胤礽上前来,小声在宁芳面前叨嚷:“皇玛嬷,胤礽可不喜欢练武。”

    宁芳以指顶了顶这小子的眉心,知道他这是向自己讨人情呢。

    “不喜欢,谁叫你偏逆了朕意?管你喜不喜欢,此次你若不练出个明堂,休怪朕不给你脸面。”

    胤礽虽自幼养在圣前颇多宠纵,到底也害怕父皇,立时就低了首老实称是,却在皇父看不见的地方冲着宁芳做了个可怜兮兮的窘态。

    “好了,进去吧,忙了一天我也有些饿了。”

    明知她有意庇佑,虽觉得孩子们不该如此放纵,玄烨却不忍饿了她肚子:“走吧,到皇祖母那去用膳。”

    宁芳搂了胤礽,跟着前面的男人便往老太太屋里去。

    就像所有普通人家一般,有夫有儿、有老有少,有些家庭中避也避不掉的琐事,在一个白日无所记事之后聚在一起吃饭、聊天。

    西边天际,正是日落的旧有时候。

    乌雅顺柔隐在“洗心”碑后,悄悄将先前的一切看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