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卢浮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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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颖陌拽上车,白洛苒坐在驾驶座上一脸不高兴的望着颖陌。她是真的不想去滑雪,冷不说还非常危险。她记得当年在非洲,她跟几个同事因为救人与大部队走散了,彻底迷失在了沙漠之中。当时在所有人都以为死定了的时候,她们找到了水源。失去体力的众人就这么从波峰滚进水潭猛喝。明明自己是医生都还不知道节制,有两个同事就这么彻底……去了。

    自从那次之后,她就非常惧怕那种滑行或是会引起滚动的坡度,会引起她不好的回忆。

    “真的很不想去?”

    使劲点头,表示自己十分不愿意去滑雪。担心自己还未克服那种大坡度在脚下的恐惧,引起颖陌笑话的同时,造成不便。

    “想去哪?”

    “我们去试试法国大餐吧,味道肯定很好。你看很多电视剧里都有提到,想一想口水就溢满口中。”鼻子眼睛挤到一块的朝颖陌暗示自己真的想去吃东西不想去滑雪,她现在还是有些无法面对大坡度的区域,特别是下坡。

    “听你的。”

    见颖陌松口,白洛苒连忙开车朝之前在网上查到的有名餐厅奔去。回想自己对大坡度的害怕,白洛苒考虑自己是否需要找个时间,自己再重新回去试一次。不进行一次场景重演,她估计很难克服心理的那道坎。

    两人坐在法国一家高级餐厅里,望着桌子上堆满的刀叉,白洛苒习惯性的去抚摸刀锋是否锋利,想着待会上来的美食需要用到这些,白洛苒有些无措的看了眼颖陌,想询问她是否知道。谁知她也是耸耸肩,表示完全不知,让自己不要期待。

    叹了口气,白洛苒开口道:“颖陌,你说我俩手持一把手术刀可以将人做到庖丁解牛的地步,为什么面对一块真正的牛肉,我们去无能为力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只要把牛肉切成一小块一下块的送进嘴里,谁还管你那么多?”

    嘟嘴,等待食物的送来。坐在颖陌对面,白洛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与颖陌已经在一起了……前些日子还是爱理不理,今日却已相互认可。世间真是给人太多考验与惊喜,傻呆呆地望着颖陌欣赏,遭到她一记又一记的白眼,白洛苒装作看不见的继续正大光明的欣赏。

    “呜……啊……”

    听到耳边传来痛苦的喊叫,白洛苒偏头,一眼就看出来对方是胃溃疡犯了。可她没有丝毫动作的意思,甚至拉住了想要过去的颖陌。对上颖陌疑惑的眼神,白洛苒让颖陌坐下说道:“颖陌,不是我冷漠,而是这男人应该是被人特意害成这样。而且你看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明显不是什么好人。我猜……寻仇。”

    两人坐了没一会,之前坐在男子对面的女人突然从包里拿出一把军刀朝男人捅去。此时的男人基本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眼看利刃朝自己而来,除了瞪大眼睛根本不知如何应对。千军一发之际,女人被人架开。白洛苒失望的招来服务生加水,不再观望。

    “为什么失望?”

    “就刚刚的情景应该是情杀,女人下刀的地方如无意外会直插肝脏。到时流出来的血应该是黑色的,不大力按住伤口,五分钟之后男人便会死。我比较好奇,想这个如此壮硕的男人是否能撑超过五分钟。”

    “你……你是想挑战自己的极限,五分钟之后才去救他吧。”

    吐了吐小舌,心思被颖陌看穿。其实她根本没打算救倒在地上的男子,身为医生看到伤患就应该伸出援助之手。但也分感性与理性,她不是颖陌,见人就救,在这世上她唯一想救的就是颖陌。其他人,只是她在例行一个医生应该做的事。倒在地上的男人,从他手臂上的纹身可以判定他是欧洲意大利的黑手党,这样的人无论是救活还是救死,都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不跟颖陌说,只是想让她继续保存那份济世救人的心罢了……农夫救蛇的故事大伙都听过,只不过没碰到过而已。

    当年在战乱之中,很多人为求自保,在战地被救活之后残忍杀害医生的数不胜数。他们是国际医生,不知道士兵是好是坏,只知道救人。然后……呵呵,真是可笑。

    “小混球,你说我用这把西餐刀□心里,能活多久?”

    “三分钟。”

    “如何缩短时间?”

    “转一圈,最多十五秒。”

    “你果真是在刀口上活过来的人。刚见你一闪而过的冷漠,我就知道你一定经历过很多生离死别。我们作为医生,每个老师都告诉我们要济世救人,但你在救人之前去判断。在小孩落水的时候是这样,方才那个男人倒地的时候也是这样。加上你能准确的计算出一些器官导致人死亡的时间,这些不仅仅是理论数据可以证明的事,都需要亲身经历。”

    “还好啦,如果我早知道你心脏不好,我当初就该给你多准备几个。我记得以色列与巴勒斯坦闹的很僵的时候,他们的边境处可以随意捡尸体。听起来像不像玩游戏?当时我们横穿的时候,看到满地的尸体,死法各异。为了能更好的救人,我们会在还有余温的身体身上抽血,取还能用的器官,甚至拿钱。你不能想象那时我们的情景,说是国际医生,其实最可悲的就是我们。哪个国家需要你你就有用,不需要你,你被滥杀了也无人问津。我见过我一个同事救活一个士兵被其一刀捅进肝脏,我们当时极力抢救都于事无补。用力按住伤口止血的动手急救,也不过……不过二十分钟。”

    “你……为什么要去?那时候你应该还是在读生,为什么……”

    “呃……人家以前想让你欣赏敬佩,所以走了捷径。去医院,我估计很久都没法正式上手术台做手术,并且接触的也不会太多。为了能更好的得到锻炼,那必须到实践中去。我分析了当前所有形式,就算是我自己家都不敢让我胡来,所以……”

    “你呀。”

    被颖陌白了一眼,恰好食物送上,白洛苒连忙为颖陌张罗。她说的也都只是皮毛,她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再有任何组织找她去援助她都不想去了,太多事情没法预估。不与大部队走散啥事都没有,但谁都不能保证在混乱中还能跟随大部队。她见过人吃人,见过吃自己肉的人,太多太多,不想吓到颖陌,她才绝口不提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待会吃完去哪?”

    “不知道,也懒得去想。颖陌,待会我们吃完饭,我就慢慢的在街道上开车,你看到哪想去就去哪。如果城市里不知道去哪,就上高速,看到哪里有岔路口就下去玩玩。放心,《致命弯道》这种大致都在电影里出现,不用太担心。”

    “后天我们早些回瑞士,看看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

    点头答应,并将切好的牛扒放回到颖陌面前,示意她可以了。重新与自己的牛扒大战,切的细致而又迅速。低着头,没有注意什么。如果白洛苒现在抬头,一定会开心的跳起来抱起颖陌大叫。因为……夏颖陌现在正痴痴的望着她微笑,笑容里充满了宠溺与温柔,是她从未见过的微笑。

    插着牛扒往嘴里送,白洛苒心想自己要不要跟颖陌跑中国餐馆吃顿饭,看看她们大中华美食漂洋过海之后,味道是否有变。

    抬头,看到颖陌一直望着自己。瞪大眼睛,白洛苒一脸无知的望着颖陌,询问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刚刚在车上,我见路边很多人在写生,待会我们去让大师帮忙画一张。”

    听到完全不是询问的口吻,白洛苒嘟嘟小嘴点头答应。颖陌都没给她机会拒绝,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人家承认了她俩关系。待会再让人用拍立得弄一张扔钱包里。十五年修成正果,不容易啊不容易。人家唐玄奘取真经都用了才用了二十年,她这娶个媳妇竟用了十五年,越想越觉得自己难得。

    “嗯?”

    “呜呜呜,颖陌你真没情趣。看到人家出神,你不该出声说‘想什么’吗?人家都把回你的‘想你’想好了,你咋就不问了。”

    发现自己撒娇颖陌也不搭理,白洛苒真是无奈。有时候白洛苒就会问自己,咋就喜欢上夏颖陌这个没有情趣的女人。自己都撒娇了,不哄不宠就算了,还不闻不问。太过分了!生气的用力用叉子□牛扒,送进嘴里大快朵颐。

    “吃饭细嚼慢咽才健康。”

    “没事,我加快了频率。”

    随后两人都未在说话,埋头吃自己面前的食物。吃完饭,白洛苒付完帐,拉上颖陌的手,看了眼周围,觉得这里环境还不错,就邀请颖陌一块逛逛。两人来到一条小河边,跟街边画素描的说明来意,听到人家说收取十欧元的费用,点头答应。

    两人肩并肩站着,白洛苒偷偷歪了歪脑袋靠向颖陌。幸好颖陌最近都要求她穿高跟鞋,微微多出来的身高还真是让人开心。想到日后可以拿这幅素描回家炫耀,想想就非常开心。

    电话突然响起,看了眼见是老哥的,刚想跟颖陌说“抱歉”,颖陌也拿手机走开。一股不祥的预感出现,白洛苒心里十分抵触接听这个电话。虽然,她已按下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