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夏末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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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6月,潘辰开始频繁地回学校,办离校手续、参加各种名目的散伙饭,日子过得忙碌又充实。

    对经常扔他一个人在家的行为,潘辰甚是内疚,反倒是雷厉反过来安慰她,“咱俩要过一辈子,有的是时间,你就放心跟同学聚会吧,别想太多。”

    当然,他的大度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回报。比如,为了弥补没能陪伴他,在某件他热衷的事上,潘辰表现出了极度的配合,总是随他吃得饱饱的,每回都令他餍足得像只幸福的猫。

    有时候她都在想,他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好福利,才表现得如此大方吧。

    对此,雷厉大呼冤枉,“怎么会,我哪有这么狡诈?”

    “没有?”潘辰眯起眼,“你敢说周一晚上不是故意装可怜?”

    周一,法学社为她们几个大四毕业生举办了一个告别会,潘辰曾担任法学社的副会长,跟社里的成员都很熟悉,聚得就晚了些,散席时已经十二点多了。

    雷厉去ktv接她回家,她酒喝得有点透,脑子比较兴奋,一路上拉着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还大胆地摸着他的脸傻笑,“他们都夸你好帅,可我不喜欢他们花痴一样看你。”

    雷厉耐心地跟她聊着,到了楼下,却突然拉住她的手按在某个隆起的位置,要她帮他揉一揉。

    她当然不肯,“会被看到的。”

    “不会。”他压过来,一边吻她,一边喘-息,“辰辰,我很难受,你摸摸它吧。”

    “回去再弄。”她被吻得气息不匀。

    他却不依,“你一路上摸摸蹭蹭把我弄得火烧火燎就不管我了?”

    “我什么时候……”她辩驳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他霍地嘴一瘪,可怜巴巴地控诉,“人家一整天没看到你,也不敢给你打电话,就怕打扰你。”

    “人家”用在一个大男人身上实在很滑稽,可配上他一副被遗弃小狗般可怜的表情,潘辰的愧疚感就这样被勾了起来。

    这段时间,她是太冷落他了。她叹口气,作出退让,“就摸一下。”

    不用想,结果当然不可能是就摸一下。

    想起那晚香艳的画面,雷厉不禁咂巴了一下嘴,“其实偶尔换个地方也不错。”

    “屁个不错。”潘辰捶他一拳。

    那么小的空间,还要时时担心会被人看到,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

    雷厉接住她的拳头,包在手心里,笑得一脸满足,“真的,那晚你好紧。”

    这人,怎么什么都敢说?潘辰红着脸瞪他,“你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没有胡说,都是大实话。”雷厉笑呵呵地凑到她耳朵边,“你都快把我夹……”

    “哎呀。”他惨叫一声,把她掐自己的手从腰上拿开,“好了,好了,不说。”

    潘辰用力抽出手,脸扭向另一边不理他。

    “真生气了?”雷厉勾过她的下巴,却被她别开。

    “我错了,老婆。”他赶忙讨饶,“我错了,别不理我嘛。”

    潘辰从鼻子里哼了声。

    雷厉失笑,赶紧转开话题,“明天的毕业典礼几点开始?”

    “9点。”

    “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典礼结束后要拍毕业照,晚上班里请老师们吃饭。”

    “那你晚上结束后打我电话,我来接你。”

    **

    第二天,雷厉送她到北门,她先回寝室换学士服。

    她们寝室一共四个人,除了她和邵乐留在北城,其余两人,一个去了江州念研究生,另一个去了广州做记者。

    前些日子四个人忙答辩、办手续,参加各种聚会,也没好好聊过,这会儿凑一块,自然打开了话匣子。

    “你上次说不在《真相》干了,那你现在在干嘛?”张丹坐在床上问。

    “我妈病了,要人照顾,所以我辞职专门照顾她。”她勾了勾嘴角,“现在保姆太贵,我赚的钱还不够付她们工资。”

    “这倒是。”张丹叹气,“就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你很喜欢那份工作。”

    之前,雷厉也问过她想不想回杂志社,但她总觉得经历过那些事,再回去同事上级之间的味道也不对了。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不工作吧。”闽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你妈现在住医院,你们吃住都要钱,你那点积蓄能撑多久。”

    “怕什么。”正在扎头发的邵乐接过话,“她现在可是有主的人,他们家雷先生会养她。”

    雷先生?张丹和闽清迅速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喂喂,雷先生是谁?”

    “是她的honey。”邵乐笑道。

    “男朋友?”张丹迅速从床上爬下来,兴奋地望着潘辰,“你终于交男朋友了?”

    潘辰甩给邵乐一记白眼,再低低地嗯了声,算是承认。

    “真的假的?”张丹大叫,“什么时候的事?他是干什么的?是我们学校的吗?你们怎么认识的?”

    一连串的提问,让潘辰招架不住,只好避重就轻地说,“采访的时候认识的。”

    “你的采访对象?”张丹追问。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张丹对她敷衍的语气很不满意,拉着她问,“有照片吗?给我们看看。”

    照片还真有几张。两个星期前,他们开车路过世贸中心,她看着窗外的一闪而过的旋转木马,随口感慨了一句,“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游乐园。”

    却不想他听了进去,第二天就带着她去了欢乐谷。

    两个人像个孩子一样,从旋转木马玩到云霄飞车,玩到了中午,他们在园区里的餐厅吃饭,看见隔壁桌一对穿着情侣衫的男女正在拍照,雷厉一起兴,连饭都没吃饭,就拉着她去了游乐园里的纪念品商店买了一套绿色的情侣衫,然后请人拍了一大堆照片。

    “到底有没有啊?”张丹是个典型的重庆妹子,性子急,说话也直。“怎么,怕我们笑话他长得丑?”

    “放心,我们虽然喜欢帅哥,但也没那么肤浅。男人嘛,长那么帅干嘛,只要对你好就行,再说男人丑点好,丑点没人跟你抢,安全。”

    作为唯一见过雷厉的人,邵乐一听这话噗嗤就笑出声来,却故意跟着起哄,“对呀,丑点安全,没人惦记。”

    潘辰扔给她一记白眼,摸出手机,翻出照片,还没来得及点开大图,就被张丹一把抢过去,闽清也停下收拾,凑到张丹身边。

    短暂的静默后,两人异口同声地叫出来,“好帅!”

    张丹继续往下翻,看到最后一张才抬起头,嗔骂,“死丫头,你男人也太帅了。”

    “我目测,他有180吧。”闽清也跟着说。

    “182。”

    “果然是衣架子。”张丹点头,“难怪这种烂大街的t恤都能被他穿成米兰最新款。”

    张丹把手机还给她,惆怅地叹息,“太他-妈气人了,都是做记者,你说我怎么就没这种运气,采访到这种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男人,”

    “就算被你遇到人家也不一定看上你。”闽清毫不留情地打击她,“人家潘辰跟他站一块叫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换你就成了鲜花插牛粪上。”

    都是贫惯了的人,张丹也不计较,而是一屁股跳到桌子上,问潘辰,“喂,姐妹儿,你准备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你可得提前告诉我,我好给你存红包。”

    “还早。”潘辰收好手机,淡笑。

    结婚的事雷厉的确提过好几次,但她始终顾及妈妈会知道真相,所以每次都被她含糊过去。几次后,他倒也不再提了。

    张丹看她答得含含糊糊的也不再追问。毕竟这年头谈恋爱跟结婚是两码子事,多的是相守七八年的恋人说分开就分开。

    **

    几个人换好学士服就去礼堂参加毕业典礼。

    硕大的礼堂坐满穿着各色学士服的毕业生,大家安静又庄重地坐在台下,听着毕业生代表声情并茂的发言,听着教授代表风趣幽默的致辞,听着校长语重心长的嘱托……空气里充斥着离别的感伤。

    四年前的今天,来自全国各地的他们聚在这里,听着校长说,“欢迎你们来到r大。”

    四年后的今天,即将奔赴远方的他们聚在这里,听着校长说,“希望你们常回来看看。”

    是呀,今天之后,他们就要离开这个承载了彼此太多回忆的地方。

    潘辰难过地吸了吸鼻子,侧头一看,发现附近的几个女生全哭成了泪人。

    校长致辞后就是颁奖典礼,潘辰是新闻传播学院的优秀毕业生,要上台领奖。听见主持人叫自己名字时,她急忙抹干眼泪,拿起帽子跑上台。

    然而,目光落在主席台上一身银色西装,正对着每一个上台的学生代表点头微笑的男人时,她傻眼了。

    他,他怎么在这儿?

    后背被跟在她身后上台的女生轻轻推了一下。她终于回过神,慌忙走上台。

    趁着礼仪小姐送上证书的时机,潘辰频频看向坐在主席台上的男人,可惜后者始终目不斜视地望着台下,脸上保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在主持人的介绍中,她才晓得他是以求得助学金赞助人身份来当特邀嘉宾的。

    显然,他绝对不是临时接到邀请,一定是故意瞒着她,想给她一个惊吓。

    讨厌鬼。她在心底骂了一句。

    礼堂响起颁奖音乐,嘉宾们拿着礼仪小姐送来的证书一一发给受奖者。

    给她颁奖的是副校长。她扯着笑,接过证书,目光不时飘向右边正在为另一个男生发证书的雷厉。心不在焉的结果就是,当副校长象征性地给她弄帽子上的绶带时,她居然条件反射地又将带子拨了回去,惹得哄堂大笑。

    她窘得要命,红着脸给副校长道歉,然后顶着一堆善意的笑声跑下台。

    刚坐下,兜里的手机就跳了两下。

    是雷厉的短信,只有两个字,笨蛋!

    你才是笨蛋。她愤愤地回信息,抬头想瞪他,却发现由于隔得太远,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难怪她刚才一直没发现他在台上。

    **

    毕业典礼结束,各院回教学楼拍年级毕业照。

    纵是平时再严肃冷淡的人,这会儿也跟着大伙儿又闹又笑,摆出各类奇奇怪怪的动作和姿势。

    大夏天穿着学士服,热得要命,偏偏每个人都兴致高昂,拍完集体照又拉着相熟的同学拍合照。

    潘辰曾上过新闻系的美女排行榜,不过跟榜单上的其他美女相比,她不善交际,平时又忙着打工,跟大部分人都走得不近,所以被称为“冷美人”。但这并不妨碍男生喜欢她,这不,就有不少男生拉着她拍合照。

    她赖不过去,只好礼貌地答应,但也毫不客气地拉开某个企图揽住她肩膀的男生的手。

    连着合了几张影,她正思忖该找个什么理由开溜,突然听到身后有女生在尖叫,吓得他们纷纷回过头。

    然后,彻底傻眼了。

    学院后面的草坪不知什么时候被摆上了一个用香槟色玫瑰堆起来的大大的爱心,而心的中间则用红玫瑰拼出了两个字——潘辰。

    有人反应过来,刚才拍照时那里好像盖着一块塑胶布。只是所有人都顾着照相,没有人发现异常。

    一瞬间,所有认识和不认识潘辰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

    作为事件中心人物的潘辰则像是被人点了穴道,连眼睛都忘了眨。直到听到女生们此起彼伏的另一声惊呼,她才醒过来。

    顺着她们的视线扭回头,就这么看到了那个一个钟头前刚在典礼上见过的男人。

    他换下了银灰色的西装,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裤子,捧着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缓缓朝她走近,一步步迈上阶梯,然后在离她两个阶梯的位置,单膝跪下,打开盒子,用无比真诚而有略带紧张的眼神凝视着她。

    “潘辰,你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