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面具之面杀

居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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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桩踏着寂静向落雪宫走去。

    今夜的月色格外的好,周围的一切披着一层圣洁的光,远处的景色朦胧不清,却沉静温柔。

    万物有灵,时光无罪,一切的一切翩然远去,留下无尽的惆怅。

    居桩忽地驻足,遥望着不远处安静的魔宫,想象悠雪冷漠地站在台阶之上,用疏离的目光看着自己,看着居策的后人。

    想起小时候的天真无邪,无忧无虑,长大果然是梦幻城堡的破碎,伴随着无奈与悲伤,看着身后的路弯弯曲曲没有起点,看着曾经的美好变得斑驳陆离……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如果美好得以延续,以己残躯祭奠天地又如何?

    居桩调转方向,向永寿殿走去。

    到了永寿殿,见门前已经无人看守,居桩直接推开厚重的殿门,迈步走了进去。

    宫殿内点这一些灯烛,灯光微弱,不足以击退黑暗,殿内阴冷,烛光摇曳,一张张面具空洞着眼睛望着居桩。

    居桩缓步其中,径直走到最里面,抬起头,看着高台上的一张面具。

    那是一条金色龙形面具,印堂位置上的图案竟然和居桩一模一样,是一轮金灿灿的太阳。

    居桩看了一会,四处看看,将最近盛放面具的台子挪了过来,将上面的面具扔到一边,爬上去踩着去够那张金龙面具。

    居桩踮着脚尖,好不容易才把面具拿到手中,入手的重量令她心中一动,也顾不得下去,将面具一掰,低下果然也叠着一张面具,隐约是一张帝王花花脸面具。

    以花为面具,一定是位魔法师了。

    居桩猜到某人,呼吸急促了起来,她跳下台子,走到最近的一处烛光下仔细打量,确实是帝王花花脸面具。

    居桩随手摘下自己的面具,和那条金色龙形面具放到一处对比着看,除了印堂处的太阳,别的地方似乎没有相似的地方。

    居桩略一思考,拿着三张面具绕过一张张台子,来到那张金凤凰面具前,她将五张面具一字排开,然后站起身拿了一个烛台放在一边,细细观察起来。

    居桩的面具是两条白龙戏珠,所戏之珠是太阳;居策的面具是两条金龙戏珠,所戏之珠是太阳;那张金凤凰面具,是凤舞九天,当中那个自然也是太阳。

    据居桩了解,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也没有两张面具印堂处是同一个珠子。

    而现在是三张面具拥有一个珠子。

    这事已经匪夷所思到超过居桩的承受范围了,她跌坐在地,紧锁眉头,死盯着地上的面具看,脑中千折百转。

    居策与金凤凰面具的主人显然已经不在世上了,现在唯一存活的就是居桩自己,这难道就是一切异象的”因”不知因何而起,”果”却是均归结到居桩身上的原因吗?

    魔法师族需要居桩解除守护契约,王族需要居桩谱写完剩下的《古典法则》,祭祀族需要……

    居桩心一惊,祭祀族从头到尾竟然没有要利用居桩做任何事情,虽然灵长从开始到现在都意图欺压居桩,那个万年祭祀也就是想杀了居桩给居燕腾地方。

    ”祭祀一族虽然狂傲不羁,但这上万年来兢兢业业守护天下,致使天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因而父王一直也是敬重大祭祀的。”居然的话浮上脑海,居桩竟然无所适从。

    一直以来与她亲密的魔法师族、王族,都在想办法利用自己,而最不对付的祭祀族现在甚至都懒得搭理居桩,只要居桩不和居燕抢王位,哪凉快哪呆着去。

    这个黑白颠倒,是非难辨的世界!

    居桩的视线落在帝王花面具和青鸟面具上,她突然想到,为什么首辅大臣的面具历代都一样?这是其他面具都不能做到的,连有个相似的珠子都是万年难遇,更何况一模一样!

    居桩想了许久,脑子里太多零零碎碎的点,却不能组成一条有用的线索,她想得头都快裂开了。

    一晚上没睡的困意涌了上来,居桩站起身,将自己的面具戴上,金凤凰和青鸟的面具叠放一起,伸手要放回原位,忽然,居桩的动作僵住了。

    那张东西不见了!

    居桩像被人淋了一盆冰水,从心底散发寒意,她把面具哐铛一丢,四处摸索寻找那张东西。

    遍寻不到,居桩手脚冰凉地想:”到底是谁,是谁?”

    居桩回到落雪宫已经天将大亮,她一晚上心力交瘁,一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未名眼里湿润,轻轻为居桩脱了衣服,盖好被子,抱着袍子推门出去,却见悠雪站在门外,她一愣。

    悠雪眼里如古井深潭般平静,身子傲然挺立,雪白的魔法师长袍散发着千年难化的寒意。

    依稀记得小时候,那个聪慧安静的女孩子,每次静静地看着居桩与悠晴斗嘴,嘴角会带着一丝笑意。

    现在的悠雪甚至都找不回曾经的影子,是什么?令一个女孩子变得如此孤独,高傲而冷漠地行走在世上?

    未名百思不得其解。

    悠雪淡淡看一眼对着她呆看的未名,”我去看看居桩。”迈步越过未名走进屋子,并关了门。

    未名回过神来,看着紧关的门,一跺脚,”还好意思来!”

    悠雪轻轻坐到床边,静静地望着居桩的面容,一张面具盖住了居桩所有的表情,她无法看出居桩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疲倦?

    憔悴?

    悠雪想起在冰地时,每天早起都会看到居桩熟睡的表情,居桩睡得很安详,像婴儿一样甜甜美美,只是不管她睡得多么深,一定会牢牢抱住悠雪的身体。

    悠雪是个躺不住的人,每天醒了就想起床,身子一动,居桩就会一脸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满眼谴责地看着悠雪,撒娇地说:”人家还没有睡好。”

    悠雪每次都会怒道:”不要学水清说话!”

    然而居桩就像听不见,死皮赖脸凑上来要求悠雪抚慰她受伤的心灵,两人吻的难舍难分。

    悠雪想到这不由自主露出笑意,她伸手温柔地抚摸居桩的脸颊,轻声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悠雪俯下身躯,轻轻吻吻居桩的脸蛋,站起身转身走出去。

    门外是上官,傻傻地望着悠雪,”王妃……”

    悠雪微微一愣,久久地望着上官,忽地袖子一甩,殿内狂风大作,风里传来一句轻语:”别告诉她我来过。”

    风停,上官呆呆望着面前空空的空气,鼻尖处似乎还萦绕着熟悉的气息,上官虎目含泪。

    居桩一觉睡到午后,睡梦中,她似乎回到了冰地,在被窝里与悠雪缠绵,梦里悠雪还难得主动吻了她。

    居桩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睛,先去沐浴,换了身冰地王乳白色王袍,便去膳堂用些东西。

    为名和上官都在身边伺候着,两个人几次欲言又止,居桩看在眼里,放下汤勺,”你们有什么事?”

    上官抢先一步就要说,未名伸手掐住他的胳膊,上官还没来得及开口,疼得差点没跳起来,未名就抢了先,”上次钟离大家来访,拿着公主的亲笔信,带走了那把剑,现在是否需要要回来?”

    居桩闻言想起了钟离俊,自上次一别也有一年有余,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自己曾经去过钟离府,心中不免有了主意,”不急,找个时间我亲去取吧。”居桩看看依旧一脸憋屈像的上官,”还有其他事?”

    ”没有!”未名一边回答一边恶狠狠地瞅着上官。

    上官嘴动了动,半天垂头丧气地说:”没有了。”

    居桩叹了口气,”也好,等下我去魔宫见教母,上官就回家看看妻子女儿吧。”

    吃罢饭,居桩简单漱洗,起身独自走向魔宫。

    多久没走这条路了?居桩走向魔宫的路上看着周围的景色,想起自己小时候无数个春夏秋冬,与悠雪悠晴在这条路上嬉笑玩闹,仿佛梦一般。

    魔宫依旧寂静无声,居桩突然对这片宫殿产生了莫名的共鸣,它是不是看了太多人世间的痛苦悲伤,才变得这样冷漠安静?

    直到到了悠息的书房,居桩心中的游离才猛然打断,一股害怕的情绪爬满全身,居桩忍不住想逃离。

    这时,门开了,悠雪走了出来,她看到居桩一点也不意外,很平静地说:”师傅在里面等你。”转身离去。

    居桩下意识抬手去摸悠雪的背影,直到悠雪身影不见,她手臂无力放下,叹息着进了书房。

    悠息坐在书案前,平和地望着居桩。

    居桩却敏锐地抓住悠息眼里的怒气,显然这怒气不会因为自己,那就只能是悠雪了。据居桩对悠雪的了解,悠雪对悠息虽不是言听计从,但也顺从有加,会因为什么惹悠息生气?

    悠息打量居桩许久,露出一个笑容,”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时光如梭啊。”

    居桩施了礼,默默坐到椅子上,也不接话。

    悠息怅然道:”桩儿是要和教母生分了?”

    居桩手心都是汗,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恐慌,悠息她从小见到大,书房更是时常来,从不像今日这样。

    居桩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抬起眼眸看向悠息,”桩儿不敢。”

    ”不敢吗?”悠息声音飘忽,她低垂下眼眸,似乎无尽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