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凭什么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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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笙加快了步伐离开,她不想站在乔谨则的面前自寻难堪,更重要的是,不想在另外一个女人面前让自己成为笑话。

    回到家里,她连鞋子都没换就径直走向乔谨则的书房,这里是他一个人的净地,她很少闯入,也不感兴趣,可是今天,竟无比好奇。

    书柜里的书是英文的,桌面散落的手写文件是英文的,就算他的英文再好,可中文毕竟是他的母语,这些凌乱的写写画画为什么也要是英文的?她以前怎么就没好奇过这些呢?

    乔谨则的黑色笔记本电脑就在她的眼前,她坐在他的椅子,刻不容缓的将他的电脑开机,居然没有开机密码,就这么轻易的被她进入。

    桌面上干干净净,d盘里却有一千多个文件夹,每个文件夹下又有子文件夹,她干脆通过全盘搜索自己的名字"年笙歌",并没有搜索到相关文件,她把中文换成拼音后再次搜索,果然,弹出20多个相关文件。

    打开修改日期为昨天夜里的文档。

    她的英文虽不及乔谨则好,许多专业性词汇看不懂,但她可以确定,这是一份和自己有关的文章,其中记载了许多她的日常,以及他的观点看法。

    从这里,她知道了为什么最开始的乔谨则总是与自己针锋相对,因为她醉酒后误伤了他。

    确切的说,这只能算一个草稿,很多句子省略到她看不懂,有时甚至用一两个单词就概括了半个事件,而有些则会有特别备注,比如她在面对沈沉将要被罪犯扔下楼那一瞬间她的表现。

    那么紧要的关头,他还能观察到她的表现,要说是无意之举,恐怕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她安静的滑动着鼠标,不觉这上面的内容有多令人震惊,只是越看心里越凉,他真的是将她观察入微,甚至观察到了她的心底事,这简直就是一部她的生活日记。

    唯有在接近文档的最后,“nie came back”这几个字,掀起了她内心的轩然大波。

    nie,聂。

    原来,在她印象里她与阿远的那场重逢,并非一场虚无的梦,是他真的回来了!

    而这个“梦”,才是她真正的幻觉!

    来不及看更多的内容,外面传来防盗门的开锁声。

    客厅里昏暗一片,只有书房开着门亮着灯,乔谨则并未多想,探寻而来,“阿笙吗?”

    他高大的身影刚出现在书房门口,便迎面飞来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他下意识的侧身躲开,电脑应声落地。

    四目相对,他没有疑惑,她也没有怨恨,彼此都已知晓对方在想什么。

    “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良久后,他先开口。

    “我愿意。”她面色平静的望着他,“可是我不会相信。”

    她要离开,擦肩而过时,他轻轻拉住她的手腕,而她也不过是轻轻挣扎了一下,就从他的掌心逃脱,“不用抱歉,我们之间最多是彼此利用而已,你把我设定为研究对象,我需要一个比阿远更优秀的男人来解救我的爱情。”

    她侧头,眼底含着报复的笑容,“你的目的达成,我的阿远也回归,我们的关系也该结束了。”

    乔谨则无话可说,喉结滚动了一番,似乎在压抑什么。

    “告别时我们该说些什么呢?”她又问。

    “阿笙……”

    阿笙忽地释然一笑,“你应该对我说,阿笙啊,合作愉快。”

    *************

    情伤受的多了,自然而然就学会决绝了。

    阿笙离开了乔谨则的家,是彻底的离开,他所给予的一切她都没有带走,一个人欢欢喜喜的来,一个人痛痛快快的走。

    在单位里,她亦能和大家谈笑风生,从不刻意回避他的存在,有工作时,全力配合,唯一的不同是,他们之间不再是爱情。

    几次独处时,乔谨则想主动与她谈谈,都被阿笙直白的拒绝了,既然已经决定分开,就不要再提过去,不要纠缠,这就是爱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次任务外出,阿笙要和乔谨则去一个地点偏远的茶叶城做调查。

    这个茶叶城是刚刚开张不过一两年,势头却非常好,园区建设的古典大气,招商力度很大,几乎没有空余店铺,园区内有不少豪车停泊。

    天空中飘着淅沥沥的小雨,阿笙抿紧身上的牛仔服,走在乔谨则前面,正对面就是园区最大的茶庄,门庭开阔,装修高档,阿笙不怎么爱喝茶,所以一直深深怀疑,这些卖茶叶的都把门面搞这么大,能赚钱吗?

    她不过是多往里面瞟了几眼,就恰巧见到了她正苦苦寻找的聂京远,心中仍存震撼,但这一次,她可以肯定,自己不会再混乱不堪,她是清醒的。

    “我进去看一下。”她冷静的对身后的乔谨则交代一句,大步朝茶庄走去。

    乔谨则疑惑的向茶庄里面瞟了一眼,没说什么,也大步跟上。

    身后一辆白色越野车快速的驶近,最终停在聂京远所在的茶庄门口,鸣笛两声,聂京远抬起头向外看了一眼,从桌面上拿起两个文件袋面带微笑的走出来递给车里的人,简单的攀谈几句后,越野车准备离开,而他也抬起头,看见了淋着细雨的阿笙与乔谨则。

    聂京远大概也没想到阿笙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一时间有些无措,看了她好半天,才叫了一声“阿笙”。

    阿笙又想笑,又想哭,走到他面前伸手紧紧抱住他,“是我。”

    聂京远轻抚她的背,声音低柔的在她耳边安慰,“好阿笙,我知道是你,我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没忘记你。”

    阿笙惊讶不已,挣开他的怀抱,仰起头,“你想起我们的事了?”

    “一点点。”

    “一点点?一点点是什么?”

    聂京远微微蹙眉,陷入思考,“想起我曾经说要娶你,如果你爸妈不同意,我就要带你私奔,这个……对吗?”

    “对!”阿笙的眼睛明亮如镜,眼光闪闪,“还有吗?”

    “有……”

    他说了很多,每一件都是只有他与阿笙两个人才知道的秘密,绝不可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这千真万确的是他自己的记忆,阿笙几乎是喜极而泣,“你会想起更多的,以后会全部,全部都想起来!”

    她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用力的抓了他的手臂一把。

    “怎么了?”聂京远被她抓疼了,有些莫名其妙。

    “没,没事。”阿笙笑笑,“要是你想起我欺负你的事,会不会原谅我……”

    聂京远意外的挑眉,开起玩笑,“不原谅,我会找你寻仇。”

    一直在他们身后无声等待的乔谨则不知何时点燃了香烟,他自是不愿看见阿笙与别人亲近,看似云淡风轻,心里早已巨浪滔天,而此刻,他的嫉妒与愤怒已经全然不见,从聂京远开口说一句话开始,他的注意力,就已全部放在他身上。

    他微妙的小动作,他充满爱恋的眼神……

    乔谨则重重的吸进最后一口香烟,半眯起眼,忽然觉得,事情远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附近传来激烈的辱骂声,伴随着塑料椅子落地的声响,还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渐行渐近,三人的目光同时被吸引。

    “喂!你们在干嘛!”阿笙第一个出声制止,聂京远与乔谨则也快速走近。

    高大壮硕的中年男人抓着一名少年的头,发疯一样摇摆,少年如同单薄的纸片来回晃荡,愤怒而痛苦的哀嚎着,身旁还有一个衣着靓丽的中年妇女拼命的厮打着中年男人,她带着哭腔的怒吼已经无法令人听清到底说了些什么。

    就在阿笙和乔谨则准备上前拉开时,聂京远已如疾驰的列车一般冲进扭打成一团的三人中间,一记准狠的勾拳将中年男人一拳打倒在地,然后飞快的将那名少年搂进自己的怀里,下意识的保护着他后退两步。

    男人好像喝了酒,从地上爬起来还要冲过来,阿笙将他制止,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正要开口说话,刚刚那个与少年同仇敌忾的女人又立刻冲到男人面前,谄媚的笑着,“这这这这是我老公!不好意思,那是我儿子,我们家庭内部矛盾,小孩子嘛,总要管教的。”

    她看了看仍被聂京远护在怀里的儿子,尖着嗓子叫他,“贝嘉祁!你给我过来!”

    聂京远将少年搂的更紧一些,双目赤红的盯着这一双不称职的父母,“人渣!你们不配做孩子的父母!”

    “大姐,家庭暴力和管教孩子是两码事。”她转头看向聂京远怀里的少年,他被紧紧护在他的胸口,看不到脸,阿笙想跟他说两句话,聂京远似乎也不太愿意放手,“喂,小子,这俩人是你亲生父母吗?你不用害怕,我们是警……”

    少年从聂京远的怀里抬起头,他的脸颊肿得老高,鼻血蹭在聂京远的胸口,也横着抹了他自己一脸,身体在发抖,眼神却异常的平静,平静到让她有些不可思议。

    而这个少年,正是韩老师遇害学校的那名帅气冷漠的学生代表,阿笙很是意外,“是你?你还记得我不?”

    “儿子!”女人在后面又催着叫了一边。

    “是,我妈和我继父。”他的语气亦是十分平静,刚刚那个撕心裂肺怒吼和求救的人好像不是他一样,“谢谢你们,我没事的。”

    他从聂京远怀里跨出一步,肩膀再次被聂京远勾住,贝嘉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谢谢你,我没事。”

    贝嘉祁走到母亲身边,母亲立马抱着他的头又亲又揉,回头在老公身上掐了好几把,在不安和忐忑中推搡着离开。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面包车司机无奈的直摇头,聂京远主动上前询问,“你认识他们?”

    “那男的是后面一个小店的老板,儿子是女人带来的,挺好的小孩儿,不多言不多语,也有礼貌,不知道怎么能惹他爸生气……”

    聂京远深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多问。

    这一切,都被站在后面的乔谨则看在眼里,他的眼睛,就像一架无形的照相机,将他所需要的一切,一幕一幕拍成照片,印在脑海里。

    “阿笙。”乔谨则走到她身边,礼貌的对聂京远点了点头,“我们还有工作,该走了。”

    阿笙立刻看向聂京远,生怕自己这一走,又把他走丢了,聂京远仍旧沉浸在刚刚那几个人给自己带来的震撼中,有些心不在焉的指了指身后的店铺,“我每周三都会来这里,你可以到这找我,或者……”

    他对阿笙伸出手,等她递过手机后,帮她存好自己的号码,“等你不忙了,随时找我。”

    “你不想回去警队看看吗?大家都很想你 ,他们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开心的疯掉。”

    “我会回去的。”聂京远说,“只是不是现在,我不想被陌生人包围,阿笙,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阿笙不再强求,点点头,“那好,等我忙完了找你。”

    他笑笑,先行转身离开。

    乔谨则与阿笙也直奔目的地,路上,他闲聊一样问,“我听申特说过,聂京远是典型的硬汉,性格十分刚烈,怎么他摔了一次回来,温和了这么多?”

    “我怎么知道!就你话多!”阿笙也很不解,但看阿远刚刚打贝嘉祁爸爸那一拳,倒是很像从前的他,除此之外,他变得……不知该怎么说,不再是那个无所畏惧的聂京远,就连陌生人的围观,也会让他不安。

    或许是她和乔谨则都不曾失忆过,所以他们不懂聂京远在面对一片空白的世界时会有怎样的恐惧。

    如果他以前就像现在一般谨慎,或许,当初他就不会不顾生死的去救自己,也就不会有今日的一切苦难。

    *******

    周末的天气好,乔梓遥缠着乔谨则陪自己去动物园自驾游,乔谨则早早起*给儿子做早餐。

    乔梓遥困得迷迷糊糊,被饭香吸引来,“爸爸,你有准备苹果块吗?我要喂小鹿。”

    “准备了,不用你操心,你还可以睡半个小时。”他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打算给儿子准备一点中午吃的寿司卷。

    乔梓遥趴在门框上欲言又止,久久不肯离去,乔谨则扭头看向他,“饿了?”

    梓遥摇头,“爸爸,妈妈哪去了,为什么好久看不见她。”

    锅里正煮着皮蛋瘦肉粥,乔谨则用小勺舀了一点尝了尝,不小心烫到嘴唇,眉头重重的拧起,放下勺子,他走到门口蹲在儿子面前,揉了揉他软软的头顶,有些抱歉的安慰,“儿子,我和你妈妈分手了,分了手的恋人是不能住在一起的,所以,她不会再出现在我们家。”

    “为什么分手?”他鼻子一酸,眼泪涌上来,“为什么呢?”

    “因为……嗯。”他有些犹豫,选择了更通俗易懂的理由,“因为一些大人的理由,她觉得我们应该分开。”

    “大人的原因是什么原因?”他按着爸爸的肩膀,难过至极,“是不是因为你有个儿子,她家人不想让她跟你在一起了?你没有告诉她家人,我是住在姑姑家里的吗?我可以一直住在姑姑家里,一直住到我长大,我只在周末回来看看你们……”

    乔谨则抬手抹掉儿子脸上的泪珠,换做平时看到他哭鼻子,他一准会发火,说他像个女孩一样,可是现在他说不出口,“儿子,你听爸爸给你解释,并不像你想的那样,阿笙妈妈没有觉得你多余,她的家人也没有,是我做了伤害她的事情,她不想原谅我,是爸爸的错,连累你失去最喜欢的妈妈,以后我……”

    “以后你不要再给我找妈妈了!反正都会被你气走!”他生气的在爸爸的肩头砸了一拳,“你这个坏男人!”

    梓遥越想越气,愤恨的指责他,“你这个人渣!”

    乔谨则无语的挠了挠眉骨,心想你知道什么叫人渣啊,肯定是乔唯带着他乱看电视剧了……

    自打乔梓遥会自己抓勺子以后就没再用人喂过饭,这顿早餐,是他亲自一口一口喂进去的。

    父子俩驱车到动物园门口时已经是九点半,园区外面许多自驾游车辆在排队,乔梓遥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突然尖叫一声,“爸爸你看!妈妈在那!”

    乔谨则顺着儿子的手指望过去,只看到了陌生的车辆和陌生的人,“你看错了吧?”

    乔梓遥再看过去,也找不到人了,他挠了挠脑袋,莫名其妙,“这就是日有所思么……”

    “所以你开始做白日梦了吗?”他无情的撇撇嘴,“你老实一点,记住今天来的目的,是看动物,不是看你妈。”

    乔谨则并没有把儿子的话当真,小孩子总是喜欢自导自演,这会儿说看见阿笙,下一会儿指不定就要说看见了宇宙飞船。

    经过车轮消毒池后要开上几分钟,才能到达第一站,猛兽区,小孩子对动物的世界有无限向往,试图用尖叫声引起那些大型猫科动物的注意,这动物园的游客吞吐量大的惊人,这些东西见人比乔梓遥见的还多,哪里会有反应。

    磨磨蹭蹭的大半个小时过去,他们终于开车到了温顺的鹿群附近,那些小鹿站在车边讨食,乔梓遥就探出身体去喂它们苹果。

    “爸爸,小鹿会不会咬我?”

    “不会,你又不是苹果。”

    周围陆续有其他车辆停下来,也吸引来更多不知品种的鹿群,乔梓遥很兴奋,然而令他更兴奋的是,他真的看到了年笙歌。

    就在刚刚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越野车里,他尖着喉咙大喊道,“妈妈!妈妈!”

    眼看这小身板就要从窗口蹿出去,幸得他老爸身手敏捷,一把揪住他的裤腰将他拎回车里,“你小心一点!再温顺也是动物,你惊到它们也是有可能被攻击的!”

    “爸爸!你看你看!”他拼命的指向窗外,乔谨则与阿笙隔着可爱的鹿群和一个叽叽喳喳的男孩儿以及一个不动声色的男人对视着。

    他跟阿笙招了下手,算是打招呼,乔梓遥却义愤填膺的指着坐在阿笙身边开车的聂京远大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抢我妈妈!”

    聂京远没有搭理他,默默的将手里的水果喂给车外的小鹿。

    倒是年笙歌在那边发起火,“喂!臭小子!你给我注意安全!”

    乔谨则按住他,升起车窗,非常严厉的指责道,“你这样,非常没有礼貌,非常。”

    “有礼貌有什么用!妈妈都被抢走了!”

    “那也轮不到你去质问一个大人。”

    “那你去问!”

    “我……”他抿了抿唇,“我送你回你姑姑那。”

    他可从来不是嘴上说着玩玩,没有与阿笙道别,任乔梓遥恋恋不舍的趴在车窗上望着渐行渐远的“妈妈”,一路无停歇,开出园区,爷俩相互较劲,谁也不肯搭理谁。

    把乔梓遥送回姐姐家,小家伙气鼓鼓的连声再见都不肯对他说,乔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乔梓遥回头一指,愤恨道,“你去问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啊!”

    乔谨则没有解释,而是独自开车去往阿笙的住处,阿笙家里的钥匙他一直都有,只是从来没用得上过。

    家里没人,房间也很整洁,应该是有钟点工来收拾,他去卧室转了一圈,打开衣柜和*头柜,以及她卧室连接的浴室,还有客房,没有发现有半点男人住过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他在阿笙的枕边发现了一张聂京远的照片,这副坦荡磊落的笑容……有点傻的冒烟。

    他不屑的用手指弹了下照片,嘴角慢慢挑起,嘀咕道,“你,有鬼……”

    乔谨则感觉自己并没与阿笙分手,只是在冷战罢了,比如现在,他会偷偷跑来她的家里看她是否与另一个男人*,虽然心知就算*了他也无权过问,但是,他一定会先揍聂京远一顿,管他是人是鬼。

    而阿笙,早晚,他要追回来,只不过不是现在。

    *****

    在乔谨则和乔梓遥出现再消失之后,阿笙便觉得自己与聂京远之间的气氛很奇怪,他总是心不在焉的出神。

    回市区的路上,阿笙跟他讲了许多他不记得的事情,他没有提出半点疑问,就像听着一个陌生的故事。

    “你真的,一点也不好奇自己的过去吗?”

    聂京远无奈的笑笑,“本来有些好奇,在你给我讲了这么多出生入死的故事以后,似乎不太想记起来了,可能是死过一次更知道能活着很不容易,我想……”

    “嗯?”阿笙疑问。

    “就算我记起一切,我也不会再回到警队了,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哪怕平淡索然,我只想平平安安,一个人,或者跟你一起。”

    “阿远,你真的变了很多。”她发自内心的感慨,无法将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阿远与曾经那个飞扬不羁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对我来说,我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良久的沉默之后,阿笙问,“我们吃什么?”

    “买菜去你家,我给你做,顺便看看你住的地方,然后,寻找一些旖旎的回忆。”

    阿笙开怀大笑起来,聂京远肯定也不记得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旖旎的回忆。

    “怎么?我说错了什么?”聂京远不好意思的笑笑。

    “没,你怎么确定我们之间有旖旎的回忆?”

    “我猜的,难道没有吗?”

    “没有。”她斩钉截铁的回答。

    聂京远挑眉,“我可不信,难道我们是柏拉图吗?两个成年人朝夕相伴,深爱彼此,怎么会没有什么,你不会是在害羞?”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有什么可害羞的……”这一瞬间,她想到了真正与她有过旖旎回忆的男人,不自觉的扭头看向窗外,内心酸涩不已。

    可这世上没有两全的爱,聂京远与乔谨则不可兼得,她总要放弃一个,所以要放弃从未真心爱过自己的那个。

    聂京远腾出一只手来揉揉她的头顶,“还说没害羞。”

    他们在阿笙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点食材,阿笙看着购物车里聂京远选购的东西,不禁皱眉,“你会煲汤?以前煲汤好像不是你的强项。”

    “是吗?”他不以为然的瞥了眼购物车,又去挑选排骨,“我可以下*以后,叔叔哪里都不许我去,我只能在家里四处转转,没有人跟我说话,我就跟着照顾我的阿姨聊,她做饭的时候我坐在轮椅上看着,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可是我看我家阿姨做那么多年饭都没学会!你真是……”

    “天赋异禀。”他自豪的接住她的话,“我现在就喜欢喝茶养花,偶尔下厨,看看书打发时间,一辈子这么过我也很开心。”

    阿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虽然不能苟同他的观点,一个大男人在养花喝茶中度过余生,那活着和咸鱼有什么分别,但她现在不会否定他,他的世界里本就没了多少陪伴与赞许,她要跟他肩并肩的站在一起。

    聂京远的厨艺惊为天人,要不是她太了解阿远,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么好喝的汤出自阿远之手,吃饱喝足她张开手臂仰头深呼吸,“啊……真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我的阿远又回来了。”

    她满足的模样有些可爱,聂京远滚烫的目光至始至终不曾离开她的脸庞,她真漂亮,眉眼处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妩媚,好像会勾人魂魄。

    他看了好久才回神,起身收拾碗筷。

    “我来!我来我来!”阿笙抢过他手里的碗筷,笑米米地看着他,“你休息,我来洗碗,洗碗我还是会的。”

    她动作飞快,小跑着把餐桌上的碗碟全部拾走,像模像样的带上胶皮手套刷起碗,其实她长这么大刷碗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在父母那里有保姆,在这里有钟点工,在乔谨则那里……

    唉,乔谨则,你为了一个研究对象也蛮辛苦的,跟养女儿似的,把我越惯越娇气。

    腰上突生一股温柔却也霸道的力量,聂京远的手臂缠过来,将她牢牢圈在怀里,低头在她的鬓角落下一吻,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阿笙有些措手不及,确切的说,是她习惯了另一个男人的亲密,陌生了阿远的亲密。

    “阿笙,带我看看你的家。”

    “我在洗碗啊。”

    聂京远不由分说的脱下她的手套,把她细白的小手按在水龙头下冲洗,“碗又不会跑。”

    他能对自己的生活好奇自然是好,阿笙带他从书房开始参观,这大概是聂京远见过的最简陋的书房,几乎没有几本书,书桌和书柜倒是颇具观赏性,“谁给你买的?”

    “我哥,他喜欢帮我布置这些。”

    聂京远点点头,拉着她走出书房进了主卧室,“你的房间?”

    “所有的房间都是我的房间。”阿笙笑着去墙上摸开关,手背上突然多了一股温柔的力量制止了她,聂京远将她拉回怀里,用身体慢慢关上房门,房间里只剩点点青白色的月光,他扳过阿笙的身体,将她抵在微凉的墙壁上,在昏暗中久久的凝视着她明亮的眼睛,“我吻过你吗?”

    阿笙下意识的想拉开一些距离,可她稍微动弹,聂京远就更加贴近,最后,根本不等她犹犹豫豫的答案,霸道的覆唇上去。

    很陌生的感觉,他的温度他的气息,都与自己曾经熟悉的聂京远不同,除了他的身体,他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太陌生。

    阿笙很不习惯,可又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学会习惯,她以后的一生,都将与这个男人共同走完。

    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聂京远的吻也停下来,“阿笙,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怎么出事的?”

    砰的一声,仿佛子弹穿膛,阿笙的身体瞬间僵硬无比,“我……你……阿远……”

    聂京远眉头紧紧皱起,“嗯?怎么了?”

    “摔……摔下悬崖……”阿笙急忙的要推开他,气氛太过压抑,她快无法呼吸,“就是这样,中枪,摔下去。”

    “那你怕什么,你在发抖?”

    “我没有。”

    “你有!”他用力拉回逃跑的阿笙,不留余地的逼问道,“这其中另有隐情是不是?我们不是相爱的吗?你是我的爱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吗?你在隐瞒什么年笙歌?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阿笙被他抓得生疼,脑子里面突然跟放烟花似的蹦出一些零星破碎的片段,她用力的晃了晃脑袋,飞快的将那些片段拼凑,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阿远,如同溺水的人,渐渐被夺去呼吸,聂京远仍旧在大吼着,可她什么都听不清,水流灌注耳朵的声响却格外清晰,忽然之间,一直不被她所承认的事实,犹如海啸一般冲进脑海里。

    她无助的低泣,语无伦次到,“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你会突然站起来,我不是要对你开枪,对不起,我只是……失手……”

    她全部想起来了,当初在暴雨的悬崖上,罪犯的两把手枪一支指着躺在血泊里的聂京远,一支指着几近崩溃的她,她知道,僵持下去的最后结果就是她和阿远两个人一起死去,她想分散罪犯的注意力,阿远也想这样做,在他耗尽最后的力气爬起扑向他时,她和罪犯同时开了枪,那人拉住阿远为自己挡了一枪,子弹从阿远的背后直入心口,而她只是手臂轻微擦伤,阿远用最后的力气控制罪犯,却被对方连着在腹部开了四枪,两人一同跌入悬崖。

    如果没有她的鲁莽,也许事态会发展的不一样,就是她亲手断送了自己爱人的性命。

    阿笙不停的重复着这些话,不停的向他道歉,聂京远却像魔怔了一样捏住她的肩膀越来越紧,恨不得生生将她捏碎,“原谅你?你要我原谅你?你凭什么要求我原谅?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面对两个不同的自己,如果有一天我恢复记忆了,我该怎么办,该选择哪一条路继续生活,我该怎么和你继续在一起,只要我看见你就会想起你曾经对着我的胸口开枪!我唯一的亲人对我开枪……”

    “我会弥补你……”

    “弥补?”他的面目狰狞的冷笑,“怎么弥补?拿什么弥补?拿你跟另外一个男人的歼情吗?你找到我的尸骨了吗?谁能确定我死了?谁能?你也从没等过我回来,是不是?你跟那个人尚过*!是不是?他有让你很快乐吗?有吗?”

    他说着就将阿笙带到*边按倒,动手撕扯她的衣服,阿笙不断的挣扎,“阿远!你不要这样!”

    聂京远的大手突然揪住她的长发,将她狠狠的摔回*面,“为什么不要?他可以碰你我不可以?你连身体都不肯给,那我还要你何用!你有什么可弥补给我!有什么!”

    她伸手抵开,不料聂京远竟疯了一般,按住她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折,阿笙发出凄厉的惨叫,他却反复的揉捏她受伤的手腕,怪物一般折磨她,甚至,带着一丝羞辱的意味。

    将她撕裂,占有,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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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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