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差别待遇

风零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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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刚过,师泠就在宇文暻凌厉的眼神中,离开蒹葭苑,走到晋王府外,上了马车。 后脚刚提上车,一仙体光亮的物体就迎面飞来。

    师泠登时眼疾手快,一把将那物体抓住。近眼一看,却是昨日萧琅给她敷面用的凝脂玉露。

    “他人呢?”她手紧攥着玉瓶,狐疑地盯着对面靠着车板的宇文暻。

    而宇文暻,跟没事儿人一样,双手环胸,背靠车板,漫不经心答:“回驿馆了。”

    “你不会真的要送我去周皇宫吧?”

    师泠只嘀咕了这一句,宇文暻却是听得分明,他白了师泠一眼,又道:“你觉得我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一看那眼神,很明显就是没有。

    “我不去。”师泠垂头看着手里的玉瓶,气鼓鼓地撑起左脸上的红印。今晨她刚看了一眼,虽然比起昨日是消了不少,但还是很醒目。

    昨晚还一半步不肯退让地要她回驿馆,尽早又说进宫,真当她是木偶人,认他摆布了?

    她憋屈又有点儿可怜的声音,叫旁人听了,都会忍不住心生几分怜悯。而宇文暻却是毫不留情拒绝。

    “不行。”

    一瞧见宇文暻那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模样,师泠就来气,也较真儿道:“我也不行。”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也没有让我接受的权利!”

    这么理直气壮的师泠,一下子把宇文暻的脾气挑了起来,他突然近身,咬牙切齿地紧盯着她:“萧泠儿,这是大周,不是西梁!”

    “那又怎样?”师泠瞪大了眼看着再次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不自觉地往后缩,说话的语气却还能锐气不减。

    “你得听我的!”

    “凭什么!”

    一时之间,二人又像是回到了多年前在西梁时那般的针锋相对中。

    师泠一看到这样的宇文暻,就心里郁闷得不得了。当年在西梁,宇文暻就是这样,对谁都和颜悦色,唯独对她,半步不肯退让。

    后来因为萧玥,她活活受了他三五年的欺负,愣是一声委屈都没吭过,这人倒好,得寸进尺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不用活在他的阴影里,他倒好,变本加厉了!还拿国籍来威胁她。

    在大周怎么了?她还是西梁公主呢!说不好听点儿,以后没准儿还是他后娘呢!

    “后娘”这个词儿一冒出来,师泠脑子里突然“嗡”一声响,一根弦华丽丽地断了。

    她奇怪地看向宇文暻,想象着有朝一日她成了周皇后宫的妃子,这个人见面还得叫她一声“母妃”。

    一想到那场面,师泠忙不迭浑身一抖,手心里竟然冷汗都吓出来了。

    宇文暻冷眼看着不知所想的师泠,眼底的嫌弃渐渐浮起。

    “你若回驿馆,有朝一日,必死无疑。”

    在这种时候,宇文暻说这句话,师泠感觉到了一股深深地恶意。他一定也是接受不了叫她“母妃”的事实,一定是!

    这么一想,师泠心里猛地就冒起来一阵一阵的恶喜感。

    恶作剧一般的喜感!

    直视上宇文暻那双美丽的桃花眼,师泠鬼使神差问道:“宇文暻,你是认真的?”

    “我没空跟你开玩笑!”

    这么认真的表情,一定是!

    师泠讪讪一笑,伸手推开宇文暻,见他不动,面色一垮:“你可以回去了。”

    宇文暻好像是到了此时此刻才发现他和师泠的姿势有多别扭,加上马车前行中的摇晃,更是让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暧昧?

    他在想什么?

    宇文暻脑子里一闪而过这想法,立马丢了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师泠,随之坐回位置,闭目靠背。

    师泠趁机大喘一气,想起宇文暻适才那样的眼神,心里的恶趣味越发地上涨。一路上,在那样的恶作剧心理里,她真的就被宇文暻忽悠到了宫里。

    然而跟着他走上宫道时,渐渐发觉不对劲。宇文暻走去的宫殿,四通八达,不像是后宫所在啊!

    此处前前后后,一道围栏前,站着一个内侍,一路十八个,一直到殿门前。那殿门之上,挂着一块宽大的鎏金大牌匾。显然就不是玉香宫。

    在周皇宫里,只有玉香宫、钦天司和出宫的正阳门之间的宫道是她最熟悉的,此时跟着宇文暻越走越偏离轨道,而且看到的宫人大多是内侍而不是宫婢,她心里更是有些忐忑。

    目光四扫,一落在那擎天一般的高阁之上时,就好像迷失的小羔羊找到了方向一般,心切切地盯着,脚步还不由自主地往那边去,与宇文暻背道而驰。

    而宇文暻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师泠刚和他偏了一个身位,就被他叫住。

    “宫闱重地,你想往哪里去?”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里的恶趣味盘桓地太久了,此时再对上宇文暻的目光,师泠又开始心虚起来,懦懦道:“玉香宫。”

    “我说要带你去玉香宫了么?”

    “不是么?”

    师泠瞪大眼,一副傻白甜的样子反问宇文暻,却遭遇他无可置疑的冷眼。在那样压力巨大的目光注视下,师泠默默地挪回步子,老老实实跟着他。

    “你别想把我卖了,我是不会给你数钱的!”

    宇文暻明显是半点都不想回应师泠,带着她入宣德殿时,皇帝已经在了那里。

    “儿臣参见父皇。”

    “嗯。”

    皇帝头也不抬地回了宇文暻。这般的冷落,简直就是赤果果的。而且那回话的语调里,透着不言而喻的疏离。

    宇文暻心知,他的父皇还在为绝息楼的事耿耿于怀。

    只是,师泠不知道。

    她看见这父子二人之间的互动,眼轱辘一转,心道宇文暻果然是个不受人待见的人。对他露出几缕同情的眼光,随即也端端地朝皇帝行了一礼:“参见陛下。”

    没想到的是,她这一礼,愣是把皇帝吓了一大跳。

    皇帝腾然起身,一手握着周折,一手撑着龙案。原本冷漠的眼里,泛起一阵失而复得的情愫。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师泠,久久之后,唇齿之间颤抖地突出两个字音。

    “蔷儿……”

    接着,师泠就看见皇帝笑中带泣地下了台阶,吓得她连连后退。

    皇帝一路而下,注意到师泠的惊慌,连忙在与她只有咫尺的距离停下。他不由自主地双手抬起,想要碰她,却又害怕一碰她就会再次消失。

    “你……你是蔷儿还是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