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殊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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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好一脸正色:“娘!你瞎说什么呢!爹好好地在漠北,能出什么事!”

    穆元华扭住阿好的耳朵:“得了别和我装了!你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你脑袋里想什么?快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阿好咬紧牙不承认:“没事就是没事!娘你不信问奶奶去!”

    “问就问!”穆元华怒了,“等等我就去问!”

    穆元华才说完,一个丫鬟托着个托盘进来了:“大奶奶,大爷的信到了。”

    穆元华瞧了阿好一眼,发现除了红通通的眼睛以外没其他奇怪的地方,心头的疑云也消散了些去。

    扭头,穆元华对那丫鬟说:“把信拿过来。”

    丫鬟恭恭敬敬地呈了信,穆元华拿了,拆开来看。

    果不其然是越奕棋寄来的,上面洋洋洒洒,写了大一通边境风光,然后是自己日常起居,最后才以简明扼要的语句,将匈奴人的惨状说了一遍,再次抱怨匈奴人太烦。

    越奕棋这封信发挥正常,保持了他一往祥林嫂的文风,穆元华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出点异常来,便搁下来,作罢。

    接下来数日,穆元华每日每日都收得到越奕棋寄来的信,这悬起来的心也就放下了。

    这日,穆元华用过午饭,小憩片刻。

    阿好在书房教弟弟识字。

    穆元华睡得正酣,突然梦到了丈夫越奕棋。

    梦里面白雾浓浓,越奕棋就站在雾气的那头,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

    “奕棋?”

    穆元华又惊又喜地叫了一声,追上去。

    可是越奕棋就跟天边的月亮似的,穆元华走他也走。

    穆元华追啊追,可怎么追,也追不上。

    穆元华也隐约觉得这是个梦,可是就算是梦,能见一面也是好的,于是又高声叫了一回——

    “越奕棋!”

    这一声终于起了作用。

    一直背对着她的越奕棋转过身来,脸色苍白,两眼空洞,脖子上老大一个口子,血肉模糊,涓涓往外冒着血。

    一身血迹。

    “啊——!”

    穆元华惊叫一声,醒了。

    柳芽忙不迭进屋来:“大奶奶,怎么了?”

    穆元华抚着突突突跳得飞快的心,好半响才回过神来:“没事……就是梦靥了。”

    柳芽点点头:“那小的扶您起来。”

    惊魂未定的穆元华让柳芽服侍着坐起来,更了衣。

    柳芽让小丫鬟将炉上煨着的安神汤送来。

    喝汤的时候,穆元华对柳芽说:“我刚刚梦到大爷了,他……不太好。”

    柳芽闻言一静,然后开口到:“梦都是反的。大奶奶您梦到大爷不好,那么说明他这时候正好得不得了。再说了,不好的事情,说出来,也就破了。”

    被柳芽这样一说,穆元华不但没放心,反而更难过了:“可是我这心里头堵得慌……我还是去大佛寺上个香,给他祈福,希望佛祖能保佑他平平安安归来。”

    “奶奶!您这正怀着小少爷呢,怎么好车马劳顿的?”柳芽赶紧劝她,“您要是真想让佛祖保佑大爷,就在家里叠佛塔抄佛经,到时候让人替您拿到庙里头去献给佛祖。这样和亲自去寺里是一样的呀。”

    穆元华听到这话,摸了摸自己已经跟西瓜一样鼓起来的肚子,斟酌一番,觉得柳芽所言极是:“好,那么你下去替我准备准备,我晚上就开工。”

    柳芽应了一声,下去吩咐了。

    ————

    吃了晚饭,穆元华在屋里头叠佛塔。

    阿爽看着有趣,也过来凑趣。

    阿好赶紧把弟弟抱下去,不让他去打扰母亲。

    安安静静地叠了一会儿,穆元华觉得坐得久了有些乏,叫了一声“柳芽”。

    结果没叫来柳芽,叫了另外一个丫鬟冬雪进来。

    对着穆元华福一福身,冬雪道:“柳芽姐姐被夫人叫了去,不在。奶奶您有什么事,就吩咐小人。”

    穆元华也没往心上去,微微颔首,对着冬雪伸出手,道:“我坐得腰疼,你扶我出去走一走。”

    冬雪应了一声,一万个小心地扶起穆元华。

    往屋外走的时候,冬雪问了穆元华一句:“要不要小人再唤人跟着?”

    穆元华摇摇头:“不必,我就在外面长廊走走,不需要那么多跟着。”

    冬雪低头应了,加倍小心地伺候。

    穆元华在家里慢慢地走着,往她和越奕棋院子附近的小花园那边走去。

    小花园是当初她初嫁时,越奕棋怕她惦记家,按照幕府后花园的样子给建了个微型的。

    假山微型,湖泊微型,就是花草树木和秋千不微型。

    走了好一会儿,穆元华微微出汗,让冬雪扶着自己在秋千上坐下,吩咐她:“我渴了,你去拿杯热茶给我,我坐这儿等你。”

    冬雪一听,犹豫了:“这……我走了,大奶奶就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都在家里的,还能有什么事。我还能插了翅膀飞走不成?”穆元华笑着催她,“快去!”

    大奶奶一向严厉,冬雪不敢违背,躬身告退,小跑着回去找水给穆元华喝。

    这秋千越奕棋亲手扎的,穆元华坐在上头,回想丈夫当初做工的模样,心里软软的。

    只可惜肚子揣着个包子,不能动,要不然穆元华非要摇一摇秋千,飞到月亮之上去。

    ————

    冬雪才离开不久,穆元华就听到自己身后假山外边有两个小丫鬟说着话走近。

    “艾草,你说咱们大爷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就让匈奴人割了脑袋去?”

    “采薇你闭嘴!夫人的话你没往心里头去吗?!大爷的事,谁也不能提!让大奶奶听到了,有你好果子吃!”

    “我这不就只和你说吗?大奶奶天天就关在屋子里透叠佛塔,哪听得到咱俩的话!”

    这一段对话穆元华清清楚楚地听在耳朵里,身子似萌地扎到冰河里,从头冷到脚。

    连自己怎么叫住那两个小丫鬟的,全都想不起来,

    迷迷糊糊的,她只听见自己问那艾草的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俩刚刚说了什么?什么大爷的脑袋让匈奴人割了去?!”

    被大奶奶当场抓包,艾草和采薇两个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回她的话?

    穆元华急火攻心,拔高声音怒吼一声:“说!”

    艾草和采薇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磕头如捣蒜,口口声声求大奶奶饶命,却不敢再提越奕棋。

    取了水回来的冬雪见到小花园这架势,也是吓得半死,茶水都捧不住了,快步奔上来,扶住穆元华:“大奶奶,这是怎么了?”

    见到冬雪,穆元华狠狠地捉住她的手腕,问:“冬雪你说!越奕棋怎么了?!”

    冬雪一听,心中大叫不好,可还是不敢正面回答穆元华的话:“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大爷不是好好儿地在漠北吗?今早上您还刚刚收到他的信来着。”

    “你们有事瞒我!”

    穆元华激动地站起来,可是这起势太猛,秋千又不是固定的,她脚下一滑,往前扎去!

    冬雪拉不住,和穆元华一块儿摔倒在地。

    “扑——”

    一声闷响。

    见到大奶奶肚子朝下地摔在地上,艾草和采薇胆儿都吓破了,齐声叫出来——

    “来人啊!大奶奶摔倒了!”

    ————

    穆元华和越奕棋的屋里,灯火通明,人来来往往,热水一盆一盆地端进去,血水一盆一盆地接出来。

    闻讯赶来的阿好见状,赶紧蒙住弟弟的眼睛:“别看!”

    阿爽乖乖地任哥哥蒙着自己的眼睛,奶声奶气地问:“哥哥,娘怎么了?”

    阿好正不知道如何作答时,越夫人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两个孙儿不知所措地站在院子里,越夫人疾步走上前,扶住阿好的肩膀,交待他:“阿好,娘在里面生小弟弟,你带阿爽先回避。等生好了再回来。”

    听到奶奶这话,被蒙着眼睛的阿爽不明白的开口:“娘现在就要生小弟弟了吗?不是还要三个月吗?”

    阿好一听,就知道母亲情况不容乐观,赶紧答应了奶奶:“好,我带阿爽下去。”

    越夫人摸摸两兄弟的小脑袋,又匆匆走开,去忙儿媳生产的事了。

    阿好牵着弟弟,去了爷爷的书房。

    ————

    书房里,阿爽心无旁骛地捧着一个比自己脸还大的煎饼哼哧哼哧地啃着。

    阿好一脸担忧地透过窗户,目不转睛地盯着母亲屋子的方向。

    那边火光旺旺的,没声没息的,却紧紧悬着阿好的心。

    吃了一大半煎饼,阿爽打了个漂亮的小饱嗝,歪头问阿好:“哥哥,娘生小弟弟,要多久呀?”

    阿好摇摇头,答:“我也没生过,不知道。”

    说完,又想了想,补充:“不过我记得娘当初生你,哗啦一下就生出来了。”

    阿爽小脸皱起来,抱怨道:“小弟弟真不乖,让娘生那么久。”

    阿好默默地抱住阿爽,说:“没事的,娘和小弟弟都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