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审讯

萧雪鱼11 / 著投票加入书签

书阅屋 www.shuyuewu.io,最快更新如何驯服你的龙最新章节!

    “陛下要见陈曦。”

    “不行,”阿希姆断然拒绝,“目前尚不知道陈曦和恐怖分子存在何种关联,对方到底要求她做什么,不能让陛下涉险。”

    司克特大臣沉吟片刻,被他说服了。

    “好吧,我劝劝陛下,”老公爵叹了口气,“十分钟后参议院进行下一轮投票,如果反对派占多数……副首相将接任首相。”

    阿希姆和他同时沉默下来,副首相接任首相,也就意味着帝国拒绝向恐怖分子妥协,即使代价是首相的生命。

    不得不说,东联邦激进组织绑架首相这一行动让整个帝国上层陷入两难,恐怖分子通过民用有线电视网络让民众同一时间得知事实,参与进来,在皇帝陛下和参议院尚未作出决定之前,民间已经就此吵翻了天。盟书的象征意义远远大于它的实际价值,并不是失去它联邦和帝国的盟约就会失效,再幼稚的人也不会做此假设,两国建约是无数利益交换相互妥协的成果。正因如此,部分民众和议员都赞成用盟约交换首相,认为这符合帝国宪法的基本精神:生命高于一切。

    但另一部分人,包括皇帝陛下都清醒地认识到绝不能妥协,那才是将整个帝国民众的生命安全当作甜点送到恐怖分子面前。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帝国上层如何面对这个两难选择,万一首相遭遇不幸,对民心和凝聚力都将是沉重的打击。

    阿希姆切断了通讯,思索着抬头看向陈曦,后者从旁听开始便一直凝视着他,目光相接,又各自移开。

    安德烈安和阿希姆进了旁边的小房间,过一会儿出来一个,又是一位不认识的皇家卫队军官,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从左到右排第一的女人。

    “01号陈曦,进。”

    那是个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的职业女性,穿着服贴齐整的套装,戴一副玳瑁边眼镜,很镇定地点了点头,按军官的指示推门而入。

    陈曦心中默数,十五分钟后,那名军官第二次出来,身后没有跟着01号。

    “02号陈曦,进。”

    “03号陈曦,进。”

    …………

    ……

    每多一个女人消失在门内,站在陈曦旁边的小姑娘就抖得愈厉害,也不知道她开了怎么样的脑洞,眼神惊恐地瞪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那是什么噬人怪兽的血盆大口。

    那位军官第十二次出来,依然是面无表情,音调机械地点名。

    “012号陈曦——”

    “啊!”小姑娘陡然尖叫起来,那名军官猝不及防,被惊得呆了一呆,陈曦伸手去拉她,小姑娘一把拍开她,抓着自己的头发持续不断地尖叫。

    “别叫了!”军官厉声斥喝,见她没有反应,大约有些不耐烦,两大步跨上去拉她,陈曦连阻止都来不及。

    小姑娘被他扯住手臂,似乎毫无所觉,那军官轻而易举地使力将她拖近,她才像终于惊醒,倏地出手推向他的胸膛。

    “小心!”陈曦眼尖,瞄到一抹白光捅进那军官左胸心脏的位置,急切之下也顾不得看清到底是什么,和身就向小姑娘撞过去。

    两个女人一上一下交叠着滚倒在地,小姑娘还要挣扎,陈曦左手手肘撞向她的后脑,右手直接卸掉了她右肩关节,待她软瘫在地,扳开她的手掌看,果然手心里紧攥着一把十公分长的匕首。

    她抬头看那名军官,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显然接受不了自己疏忽大意之下犯了大错,愣呆呆地看回来,一只手捂着左胸,指缝里渐渐渗出血色。

    陈曦叹了口气,心脏被刺可算是大半只脚已经迈进了天堂,如果匕首没有□□还好,可以堵住伤口争取抢救时间,现在这种情况只能祈求上帝保佑。

    “手继续按着,别动别出声,”她走近那名军官,低声嘱咐,“呼吸放到最慢。”

    她越过已经变成蜡像的倒霉军官,随意敲了下那扇依然紧闭的房门,忽然心头火起,抬脚就踹。

    门在这瞬间向内打开,陈曦踹了个空,脚尖在阿希姆平整的军服上留下一个浅浅的鞋印,似乎还蹭歪了他的裤线。

    他缓慢地低下头,盯住那个鞋印,眉头深深地、沉重地皱起来。

    这幢不知名的神秘建筑物里各部门配置齐全,阿希姆传讯以后,仅仅过了一分钟,五名训练有素的医护人员匆匆赶到,将那位倒霉军官和012号陈曦运走。

    安德烈安关上门,回来坐到侧后方,留阿希姆和陈曦隔着一张金属桌和铁网遥遥相对。

    陈曦下意识地瞥了他一眼,他坐在一扇半开的窗户底下,折腾了这些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又是一个无月无星的夜晚,自然光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这间房里仅有一处光源,是一盏红得有些刺眼的夜灯,灯台放置在阿希姆手边,光柱却朝向她。

    标准的刑讯室,陈曦想着。

    她看不清阿希姆在强光背后的脸,也不想看清,低垂着眼睑,尽量减轻强光对眼角膜和瞳孔的刺激。

    “姓名。”

    “陈曦。”

    “年龄。”

    “二十七岁。”

    ……

    阿希姆不紧不慢地问了几个例行的问题,陈曦几乎是闭着眼睛回答,他微微停了停,双手指尖相抵,习惯性地弹了弹。

    “你认识绑架首相的恐怖分子或是相关组织成员?”

    “不认识。”

    “你在何种情况下遇见过他?”

    “没见过。”

    “他为什么指名要你?”

    “不知道。”

    连续否认并没有打乱阿希姆提问的节奏,铁网那头传来“簌簌”声,他以阅读的姿态平静地翻过一页白纸,对着另一页白纸语调毫无起伏地继续。

    “绑架首相的恐怖分子一共有几人?”

    “不知道。”

    “你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为他们提供了服务?”

    “从来没有。”

    “你曾经以任何方式收取过任何东联邦激进组织付予的酬劳或者金钱资助?”

    “从来没有。”

    ……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套着问题,相似的、类似的、近似的、相反的,阿希姆语速看似平均,实则愈来愈快,陈曦不假思索地回复,一问一答之间卡得恰到好处,精准得就像刚刚重新较准以后按节拍行走的秒针。

    那年轻男人给出的期限是二十四小时,陈曦犹有余暇想,首相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