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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衍站在总裁办公室的玻璃墙前望着远处，沉默不语。搁在他身后办公桌上的手机不停震动着，发出令人烦躁的“嗡嗡”声，来电显示：莫长天。
比想象中要慢一些，不过看来他和尹岚订婚的消息已经传到他的耳里。
心痛吗？难受吗？辗转反侧吗？
莫长天，施于别人的痛苦反加己身时会是什么感觉？
赵衍慢悠悠走回办公桌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兀自震动不停的手机，嘴角弯起冰冷的弧度，尔后按了接听和免提键。
“赵衍，你这个孬种，没本事跟我斗，想到的就是这招吗？用女人做筹码，这tm算个屁啊！你说我是靠女人吃饭的小白脸，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呢？不过就是个吃喝玩乐的废物罢了！”
“……”
“赵衍，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拿岚岚撒气，有本事冲我来！”
“……”
“你根本不爱她，为什么还要娶她，是想耗费她还是你自己？！”
“……”
“你丫的说话啊，现在闷声不吭，哑巴了吗！”
“莫长天，我在等你求我。”
说罢，赵衍就直接关了机。尹岚，你不是放不下他吗？就让我们看看他能为你走到哪一步吧。
将近午夜，尹岚在一阵短促的手机铃声中惊醒。
“大半夜的，谁啊。”枕边的男人皱了皱眉头，不耐烦的翻了个身，从被子里露出精干宽阔的胸膛，他长臂一伸，自然而然的圈住了女人。
“赵衍，我要接个电话。”尹岚用力推了推他。近来赵衍越发黏着她，几乎快把绿园当家了，好像人在花丛过，只要她一个似的，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谁的啊。”
“王红玉的。”
男人不再多话，自觉的放开了尹岚。
尹岚跳下床，三步两步离开卧室，躲进洗手间里，按下接听键。
刚刚她撒了个谎，来电的人其实是——冯小曼。
“你和赵衍……要订婚了？”隔着遥远的欧亚大陆和英吉利海峡，手机那端传来冯小曼近在咫尺的声音，有些犹豫，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平静。
尹岚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的感受，经过这么多天的煎熬，她终于有人可以倾诉。
“你是怎么、怎么知道的？”
“我妈告诉我的。”
“对不起……我已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心摘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或许这样的形容并不适当。对我而言，却是恰如其分。”
“冯小曼……”
“别担心，尹岚，我早就放弃了，放手了，释怀了。”冯小曼轻轻笑了，“白瑞德说过：‘最永恒的爱也是会枯竭的。’在我绞尽脑汁，想尽办法，妄图得到赵衍的心这些年过后，我开始坚信这一句话。”
“冯小曼，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我真的不想，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他更进一步。如果老天对我要有所惩罚的话，这就是最大的天谴。”
“就算是天谴，被惩罚的人应该还有他。在众多女人中，赵衍挑选了最不爱他的人。都说婚姻是坟墓，可他还没跳进去，已经预知了的结局。他的心情不会比你好到哪去。”
“可我怎么办？事到如今，我该怎么办？！”尹岚近乎低声的嘶吼。
“尹岚，如今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只能是个旁观者，已无法再介入你和赵衍之间的任何事。七年多以前，当我无意间发现你和赵衍之间的事后，你们的背叛曾让我痛苦不堪，还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流了产。从那一刻起我就非常非常恨你，向尹叔叔告发了你的事，不惜一切也要搅得你没有安宁。”冯小曼不急不缓的叙述着，低低浅浅的嗓音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可直到现在才发现，我是个傻瓜，既可笑又可悲，被某种不甘心、死缠到底的情绪牵引着，鬼迷心窍，让赵衍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人摆弄于掌心，不可自拔。可你不同，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他。‘不爱’有时候也能成为绝妙的筹码，让你的头脑比我更清醒更透彻……我希望终有一天，你能让赵衍自食恶果。”
“我不可能……”
“尹岚，我早已自顾不暇，帮不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冯小曼挂断了手机。
尹岚呆呆的注视了通话记录半晌，心中满是酸楚：
事到如今，你依然高估了我和你自己。
尹岚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赵衍还没有入睡，只是用双臂枕着脑袋，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看得她不禁有些心虚。
“怎么还不睡？”
“被吵醒了，怎么能睡得着？”
“哦。”
“说什么？这么长时间？”
“没什么，家事。”尹岚极力自然的躺回了男人身边。
“过去你我没什么关系，可以不过问，可现在你都快成为我的未婚妻了，我应该有些知情权了吧。”赵衍像对待毛毛似的抚弄着女人的长发，忽然有些怀恋她短发时的样子，虽然那时两人的关系算不上多好，可还是回不去了，原地踏步踏的后果便是不进则退。
尹岚表情极淡，心里却泛起巨澜：他是不是都听见了！装作一无所知，故意刁难她！是啊，无论从过去到现在甚至是未来，他都不会放过她，至死方休！
“我妹妹的事，她近期打算换工作，问我能否帮上忙。”尹岚只能硬着头皮，信口胡诌。
“这个简单，我给她在智远安排个职位，就是了。”
“不、不用，她要找专业对口的。”
“哲学专业？”赵衍戏谑的一笑，“她应该没有成为人民教师或苏格拉底的愿望吧。”
是啊，所以非要逼我实话实说吗？你确定我说出的答案能让你笑得出来？把我逼到悬崖边上，你是不是觉得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