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钱

米黄色的企鹅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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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清野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还有一块头巾。

    领头的人看到那块头巾,不禁一愣,这是那伙人临走的时候从他的头上扯下来的,怎么会在这里?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妙的想法,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信里的内容很简单,很快就看完了:舒清野,你的手下跟你一样的嚣张狂妄,没脑子。这种蠢东西以后还是不要放出来了,换几个聪明点的,不然我可不想再陪你玩了。还有,你的方法太低级,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几个高明点的恶作剧。

    舒清野把头巾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明白陆二为什么要把这头巾放在信封里,扔到领头人的脸上,冷声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事情没说?”

    头巾飘落在地上,绣着国公府的标记的一面朝上,领头的人不由得冒了冷汗,磕磕巴巴的道:“他们说,只要我们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国公府的人,就放了我们。我们出去的时候换了衣服,什么也没带,所以……”心里暗暗叫苦,之前只顾着强调那群人的无法无天,不把国公府放在眼里,所以没说这节。现在说了出来,只会引来更多的怒火,但又不能不说。

    舒清野终于明白陆二为什么说他没脑子了,怒道:“换了衣服,什么也没带?那这块头巾是怎么回事?爷的脸都被你们几个丢光了。”

    跪着的几人讷讷的说不出话,他们是换了衣服,不过想着头巾只要不细看就不会让人认出来,所以没换。要命的是,自己都忘了这茬,却给人家发现了。那个小子果然厉害,跟他一比。他们的世子爷明显不够看。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连忙低头忏悔,要是被世子爷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把他们赶出国公府。

    外面脚步声响,一个浑厚的声音道:“清野。”

    舒清野收起怒气,笑道:“爹。”

    来人正是威国公,在前院听到管家说,舒清野派出去的几个人鼻青脸肿的回来。虽然知道儿子一直好好地待在府里,还是来看看,结果一进院子就看到跪了一地的人?这种场景并不少见。威国公只是瞥了一眼就看向舒清野,道:“你又惹事了?”

    舒清野道:“是有个不识时务的臭小子,我派人教训教训他。”

    这种事情威国公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也不以为意,只是笑着看了眼跪着的诸人,道:“这是反被别人教训了?是哪家的小子?”

    如果被父亲知道,他连一个小小的贱民都收拾不了,一定会笑话他。便不肯说。

    小家伙知道好面子了,威国公也不再问,见舒清野手上握着的纸张,问道:“这是什么?”

    舒清野连忙背到身后,道:“我刚刚默写的文章。”

    威国公本来只是随口问问,听他说是刚默写的文章。想到有段时间没考察儿子的功课了,便道:“拿来我看看,你的字有长进没有。”见舒清野磨磨蹭蹭的不肯。只当是儿子心虚。再三催促下,舒清野只好把信递了过去。

    威国公一边把几乎握成团的纸展开,口中说道:“咱们这样的人家,不需要你有多好的学识,但字是一个人的脸。一定要写好……怎么是张白纸?”

    舒清野本来低着头,闻言道:“白纸?”凑上前一看。果然是白纸,上面连一个墨水印都没有。舒清野顿时傻了,字呢?

    威国公以为是儿子在跟他开玩笑,假装不悦道:“臭小子,连你爹都敢耍。”

    舒清野忙道:“爹,我没有,这纸上本来是有字的。”

    威国公只是来看儿子好不好,见他还有心情胡闹就放心了,呵呵笑道:“行了,我还有事,你自己玩吧。晚上到我书房来一趟,我要考校一下的功课。”

    舒清野注意到威国公已经离开,只顾着翻来覆去的看手中的白纸,没难道是被人换过了?目光飘向身边的几个人,道:“刚才那封信呢?”

    众人摇头,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有人白了脸颤声道:“难道是,妖法?”

    舒清野浑身一抖,喝道:“胡说什么?”心里也有些将信将疑,觉得浑身毛毛的。

    却说陆二从和记赌坊优哉游哉的回当铺巡视了一下,天色将暗的时候,花柳街就要开门做生意了。几人稍稍收拾一下,就回了万花楼。

    陆二在路上说起白天的事,玲燕二人也乐得不行,美中不足的是,只整到了几只软脚虾,正主还好好的在府里待着。

    怎么会好好的?如果舒清野不知道信纸的缘由,一定会吓得夜不能寐。明天去国子学,舒清野见到她,会是什么表情?好期待啊。

    想着管毅心如果从外面回来,一定会来这里,让玲燕二人晚饭准备的丰盛点。

    小燕笑道:“公子,是有事情要管先生帮忙吗?”

    随着管毅心在这里出入的越加频繁,吃饭的事情就随意了许多,经常是她们这里做好了饭,就去请管毅心过来吃饭。管毅心说,总是让人上门请太麻烦,索性到了饭点就自己过来了。陆二很少过问厨上的事情,这次叮嘱做的丰盛点,可见是有事情要在饭桌上说。

    陆二点头,除了询问葛相对于运河的态度,还有就是,要跟管毅心问一下那位西域皇子的事情。他在东明是质子的身份,但行动上似乎不受任何限制,就是不知道这种自由有多大限度。她如果跟那人走得太近,会不会被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这才是最重要的。

    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里飘出来的时候,管毅心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门一开,一股脂粉香味就飘了进来,陆二笑道:“一路上是不是有好多姑娘往你身上扑啊。”

    管毅心无奈的点点头,那些女人实在是太猛了,见到男的就往上贴,有几次还差点把他拉进去,幸亏他跑得快

    陆二看他很累的样子,倒了杯茶给他。管毅心说了声“谢谢”,接过茶一气喝干,这才兴奋的道:“老师说,值得尝试一下。”

    政治领袖就是看得高,看得远,陆二心中赞叹,又问道:“葛相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

    管毅心摇头道:“你也知道这工程有多浩大,老师要说服皇上还有满朝文武要一段时间,朝廷筹措这一大笔银子,征集民工也要时间,这些都准备齐了,还得找人实地考察,绘制图纸,没个一年半载肯定不行的。”

    陆二点头,一个大工程当然要做好准备才能动工,一年半载也不长。陆二盘算着如何利用这个大项目让自己名扬天下,瞥眼看见管毅心笑得欢畅,他似乎高兴地有点过头。如果是因为运河的事情,那应该是满怀壮志才对,这个样子倒像是要娶媳妇了。不由问道:“你干嘛笑得这么……轻浮?”

    管毅心听陆二说他笑得轻浮,就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正经一点,不过他似乎正想到了关键处,那笑容怎么也收不回去,也就不白费力气了,向陆二说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个机会。只要我好好干,没人能吞没了我的功劳,将来在朝堂之上,这会是我最大的资本。”

    陆二闲闲的笑道:“万一成不了,你就是妖言惑众,劳民伤财的元凶,罪名不小哦。就算葛相肯保你,你在仕途上也走不了多远了。”

    “怕担干系,我早就带着玉儿隐居去了,还留在这里。”管毅心道,“老师说,要办成这件事,有两个问题必须解决。”

    “首先肯定是钱。”陆二想起蒋涵说过的话,接着道,“然后是,运河所经过区域百姓的搬迁。”现代社会,还为搬迁的事情闹出过人命,古代人在一个地方繁衍生息好几代,让他们搬走的确不容易。但不容易不意味着办不到,在陆二看来,胡萝卜加大棒,没有办不到的事。

    管毅心对于陆二知道这两点有几分诧异,也没太过纠结,说道:“东明国库虽然充裕,但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开挖运河的钱不可能一次性凑齐,如果遇上天灾*,还会断掉供给。百姓们迁移的事情也要慎重处理,如果有心人借着民怨大做文章,也够咱们喝一壶的。”

    陆二想了想道:“如果一切顺利,大概要多长时间能把运河修好?”

    “二十年。”管毅心道,“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二十年的时间,总会发生点什么事。”

    二十年,隋炀帝修大运河只用了七年而已。不过人家什么都不考虑,只要那条运河,修的自然快。陆二暗道,如果她是皇帝的话……如果她是皇帝,那还修什么运河啊,直接全国通缉好了。

    陆二道:“说来说去,钱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只要银钱充足,工期缩短一半也是有可能的是不是?”十年,陆二还是觉得太久了。

    “不好说,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谈论这些太早了。”管毅心道,忽然觉得陆二的强调有些奇怪,“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