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赁院子

余暖人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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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张大壮的离开,谢花郁郁结结一段时间后也想开了,也许他离开会有更好的出路。

    谢长民要去集上卖篾器,王氏想着家里还有二十多只腊野兔子和山鸡,便让谢花跟着去集市上卖掉。

    谢芬也想去集市,但王氏想到谢容就是去集市才惹出那么一通事出来,谢芬也是个大姑娘了,便不让其去。

    为了方便把腊货卖出去,谢花还是炒了试吃品,谢长民帮她挑着货物,她自己提着试吃品。

    到了镇上摆好东西交了王氏给她的五文钱的摊位费,因着马上就要春耕了,谢长民的篾器倒还卖得不错。谢花的腊货有点滞销,毕竟还在正月里,家家户户都还存着腊肉。谢花本来是卖二十文一斤,不得不降到十五文,吆喝了半天才也卖出八只,卖得她心肠也没了。

    “大哥,我去买两包子吃。”

    “买了就回来,别乱跑。”

    谢花把自己卖东西得的钱放在谢长民那里,拿了五文钱去买包子。刚买了包子就瞄到有个人特别像张大壮,但是那人戴着草帽,她也不是特别确定,张着嘴想喊,集市上人来人往的,她只得追了上去,追了两条街才在一条胡同里追上前面的人。

    “大壮哥哥。”

    前面那人摘下草帽回转身体,果然是张大壮。

    谢花喜出望外“大壮哥哥,我一直在后山找你,还以为你去了远的地方,害我伤心了好久。”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张大壮一脸茫然,“哪里容得下我?”说完就走。

    “大壮哥哥。”谢花追在后面喊。

    “我是个会给人招来灾祸的人,你不要再找我了。”

    谢花最担心张大壮会陷入那种自怨自艾的情结中,“大壮哥哥,我命由我不由天!你难道真的要被那些无谓的流言蜚语打倒么?你以为你被打倒了会有可怜你,同情你?没有!没有人会同情你可怜你,他们只会说你活该!你甘心吗?你来这世间一遭,只是缩头缩脑的活着,你难道不憋屈么?”

    张大壮的步子慢慢的停顿下来,手握成拳头,喃喃自语“我命由我不由天?”

    谢花站在他面前,激动的说“对,不由天不由他人,就由你自己掌握!”

    张大壮显然受的冲击不小,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当中。

    谢花把包子都吃完了,他才缓过冲击。

    “大壮哥哥,你现在住哪里?你在镇上赁屋子了么?”

    “没有,我这几日都是睡在林子里。”

    “大壮哥哥,你在镇上赁个屋子先安顿下来,你不也存了些银子么?不如先买上几亩水田租与他人种,你也有粮食可吃,自己还是上山去打猎,岂不两全其美?”张大壮如今被村里赶了出来,原来他父母留下来的田产他大伯肯定不会还与他了,除了打猎他也不会别的营生,置买田地是最适宜的了。银子放在手里头不会生银子,换成了水田能出收租出粮食不是么?

    “妹妹说的是,只是哥哥傻,也不知道如何置办。”张大壮亦觉得谢花言之成理,只是他这些年来接触最多的便是谢屠夫和谢花,谢屠夫只会从他身上贪图便宜,何曾替他谋算过零星半点。他自己又半点人情世故不懂,虽觉得谢花说的不差,让他自己去置办又茫然毫无章法可循。

    “这个不用担心,明日我早早的来镇上,我与你一同去找牙人置田赁屋,明日你来镇口等我,我出来得太久了要先回摊上了,恐大哥担心。”

    谢花到了摊上,谢长民果然是一脸焦色,见她回来,才落下心“你说你买个包子去了这大半天,可让我提心吊胆的,要再像上次那样丢了,我可与四爷四娘交代不了,你且莫再乱跑,省得叫人着急。”

    谢花应了,又把油纸里还包着两个已经冷掉的包子递给了谢长民吃。

    尽管谢花很努力的想把所有的腊货全部卖出去,可腊货到收市时还是剩了八只。谢长民的篾器也还剩了一些,不过不多。

    清点了下铜钱,一共卖得了四百二十八文钱,扣除谢花买包子的五文钱,还有四百二十三文钱。

    谢长民一担篾器卖得了一百二十文钱。用卖篾器的钱谢长民又去粮铺里买了五斗糙米,谢花趁着谢长民买糙米的时候,偷偷的在路边买了一个肉馅烧饼,用她自己的铜板。

    回到家谢花偷偷的把烧饼给了谢芬,谢芬把烧饼藏在箱子里,时不时的跑进去把头伸进箱子里啃咬一口。

    虽然没有卖完所有的腊货,王氏倒也没说什么,只说下次集市开了再去集上卖。谢芬把四百二十三文钱一分不少的交给王氏,并且交代了自己花了五文钱买了包子。

    “真是不惜钱的,五文钱都可以买上半斤肉了,你就吃几个包子,往后出门带两个红薯去吃,再乱花钱买吃的,仔细你那几两小骨头。”王氏很不高兴的骂道。

    若不是怕谢长民说漏了嘴,谢花还真是不想用她那些几文钱。

    翌日,谢花早早的背着背篓出门了,王氏以为她去的是后山,自己和谢广赋去继续整理那两亩水田去了,让谢芬去打猪草。

    谢花走到半路上就看到了张大壮来接她,说是怕她一个人有危险,不放心。

    两人到了镇上,一人吃了一碗豆花一个烧饼,便去了牙行。到了牙行外,牙行的门才刚打开。

    那牙人是五十来岁的男人,长年做牙人这行,人看上去比较精明。

    那牙人看到谢花和张大壮站在门口,谢花小张大壮呆,那牙人倒也没有以貌取人,带着生意惯有的笑“在下是姓黄,人称黄牙子,二位想要寻点什么买卖?”

    谢花道“我们想在这镇上赁个屋子,最好是独门独户的,还想置上几亩水田,不知道你这边可有合适的?”

    “两位进屋里说话。”黄牙子把两人迎进了屋里,并倒了热茶与两人“不知道你们想在哪里置水田?”

    谢花回道“在镇子周围即可。”

    黄牙子翻了翻自己的记录本“离镇子五里远的三花村,倒有水田要卖,只不过不是上等水田,是中等水田,有十亩,你们要不要去相看相看?”

    中等水田?产粮只有三百多斤,比上等水田一亩要少上百斤的产量。

    “作何价?”

    “五两一亩,虽说是中等,可产粮也不比上等水田差太多,那卖田的人是家里的独子,爹娘去世后,便染上了赌钱的恶习,欠了钱还不上这才急着变卖水田,平时至少也要六两银子一亩的。”

    谢花心里又盘算起来,这水田的好坏其实也是可以养出来的,到时候多施些扒些树叶子抠肥增肥,许产量就上来了?“那劳烦你带我们看看,若合适我们就买下来。”

    “二位可带了户籍出来?若看中要买这水田,要有户籍方可交易。”黄牙子问道。

    谢花和张大壮都是一愣,显然并不知道原来这有户籍才可买卖水田,谢花的户籍那是在谢家,且这里女人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单独立户的。

    而张大壮这些年一直一个人生活,他又哪里知道这些弯弯道道的。

    黄牙子见两人面色犯难,便猜到两人估计是没户籍。“这没有户籍可不好办。”

    谢花一听这话就觉得有戏,只说不好办,没说办不了,她调整了下情绪伤感道“黄大叔,实不相瞒,我们兄妹二人爹娘已逝,家财尽被大伯霸占又被大伯赶出家门,我日日上山挖草药,哥哥日日打猎才攒了几两银子,就想买些薄田过些安稳日子,如今却是因为没了户籍而不能置办田产,可叫我们如何是好?还请黄大叔帮帮我们。”

    “着实可怜啊,这样吧,我先带你们去赁处屋子。这户籍的事我先打听打听再说,你们看如何?”

    黄牙子带着两人去看屋子。

    屋子在东南的镇尾处,比较偏静,院子的土墙垒得高高的,完全看不到里面,院子中间有棵光桠的枣树,有口水井,并排三间房,最边上还有一个和谢花家一样的茅厕。

    “院子不大,不过好在什么都齐全,你们兄妹一人住一间,再把一间用来作厨房,挺是合美的,家什的也都有,不需要再花钱置办了。就是地方偏了些,因着偏了些租钱也便宜,一个月只要八十文钱。”

    八十文钱,谢长民一个月编篾器生意好时才卖得百来文钱,这八十文钱说实话也便宜了,一年下来也差不离要一两银子了。

    要是能打着大猎物,一两银子倒是小事,可要是只打些山鸡野兔子之类的,这一两银子也挺捉襟见肘的。

    谢花悄声的问了下张大壮的意下如何,张大壮以前住的是破庙,自然比不上这里,在他眼里这里已经是极好的了,连说好。

    “黄大叔,这院子我们倒是挺合意的,就是不知道这租金能不能再少些,这一年下来可就是差不多一两银子,若不是哥哥打着大猎物,平常一年我们也就能赚得二两银子,这租金与我们来说委实有些贵了。”

    “看你说话,爹娘在世时,定也不是穷困人家,如今落了魄也是无奈,这样,我作主七十文租与你们了,这房子的主人是我一远房亲戚,倒是好说话的。你们是现在就要租么?”

    “正是。”

    “那我带你们去找他立租约交租钱,他如今在镇中心开了一家杂货铺子,铺子后面带了院子,才想着把这里租出去的。”

    黄牙子把两人带到镇中心的黄记杂货铺,把事情与杂货铺老板一说,还顺把谢花编造的悲惨身世说与了他听,杂货铺老板就同意以七十文把房子租了。

    谢花为了避免上当,还是很谨慎的看了房子的房契,才把租房契书签了,租钱两个月交一次,张大壮交了一百四十文,又给了黄牙子五十文的中人费。

    拿到钥匙,辞了黄牙子。谢花陪张大壮去置买了米油,屋里没有锅具,又去铁匠铺里买了两口锅,谢花顺带把自己上次在铁匠铺订的一直没去取小锄头和砍刀也取了回来。又去杂货铺子买了碗筷。

    这时候都过午了,谢花觉得差不多该回去了“大壮哥哥,我还去后山挖草药的,买水田的事有眉目了你就来后山找我。”

    “那有十亩水田,就是能办下户籍我也买不了那么多。”

    “我也可以买下一半,到时候就落在大壮哥哥的户下就行了。”

    “你不怕么?”

    “我才不怕呢,我的钱也是大壮哥哥给的灵芝换来的。”

    她一个小女娃很多事情根本办不了,有张大壮行事方便多了,她要一点一点积攒自己的财富,以前她幻想全家致富,经历了两次换儿事件后,谢花的心早就拔凉拔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