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红毛红星裂胯苍蝇

南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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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山隐隐,狂风将蒿草吹的爬到了地上,雪亮的闪电夹杂着炸雷,豆大的雨点筛了下来。鬼窟轰隆一声被完全掩埋了,黑色的墓碑轰然倒塌,冰雨冷风打透了我们的衣服,一群人脚下一滑一滑的向着山涧跑去。

    “轰隆隆隆隆~~~!”

    雷声一串连着一串,闪电在坟地里乱窜着,柳树被吹的乱摆,暴风雨终于来了。

    小溪的水突然涨了,无数股黑黄交杂的泥水横流,雾气被驱散了。

    蒙蒙烟雨笼罩着千重山,啪啪的泥水声响着,李局长不幸摔了一个跟头,双手膝盖沾满了黑泥。姬爷趔趄着,两个民警也是自顾不暇,众人一片狼狈,头发上滴着水,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恨不得多长出两条腿。

    我和阴司道架着李菲菲,她的衣服沾到了身上,长长的黑发滴着水,精致的小脸格外动人。

    跑着跑着,一切都朦胧了,阴司道消失了,我一个人在原地乱转,无数怪影在我身边晃动,突然一只鬼手抓住了我的脖子,煞白的脸阴测测的看着我笑,我不由的啊的叫了一声。

    阴司道猛拍一下我的大腿说:“狗日的,喝马尿了咋的,死声哇气的乱叫。”我摇摇头拿出矿泉水灌了一口,笑着说:“刚刚做了一个怪梦!”

    阴司道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听着音乐,摇头晃脑的哼着歌。我这才记起自己正在前往广东的火车上。接到了尕司令的电话,知道他身处险境,姬爷让我和阴司道前去看看。

    我们离开鬼窟已经五天了,期间,李局长到县里汇报了工作,将张瘸子的所作所为都报到了市里,了结了几十年来的多桩谜案,李局长竟然不小心提升了,据说要调到别的地方去。还来感谢我和姬爷,颁发了一面锦旗,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得到这种荣誉。

    一天前,我和阴司道去医院看望过李菲菲,她脸色好了许多,但是依然很虚弱,打着吊瓶,主要是受到了惊吓,不日便可出院。

    火车上人熙熙攘攘,可谓是人山人海人挤人,走道里蹲的、坐得、半蹲的各种姿势齐全,放不下第三只脚。空气很是污浊,泡面的味道让人发呕,借过的声音不断,厕所爆满,洗漱台上放着大包小包,车厢接口处许多人正在吸烟。

    “三个五,不要,王炸,不要……”对面的几个人打着牌,声音很大。旁边的一个老头拿着收音机,里面放着秦腔,老头的声音一惊一乍,众人虽然无奈,但还是忍着。座位上的人们一脸疲惫,大多眯着眼,手里紧紧地抓着手提包的带子,睁着第三只眼。

    “花生瓜子啤酒饮料奶茶矿泉水,苹果香蕉葡萄大红枣,有要的旅客抓紧时间了。请收一下你的脚,这谁的包,稍微挪一下,……”一个列车员推着小车,在走道里叫卖着,众人急忙收脚避开了,不少人抱怨着:“妈的,一会儿来一会儿走,真是麻烦。老子花同样的钱,竟然是站票,操……”

    我的对面坐着一男二女,男的染着红头发,二女全是压麻色的卷发,穿的很是时髦。

    阴司道靠窗坐着,我坐在中间,旁边坐着一个土里土气的女孩儿,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阴司道摘掉耳机活动着脖子,这时对面的红毛拿出烟一摆头说:“走,哥们儿,去抽烟!”

    我阴司道红毛三人来到了接口处,一个大叔蓬头垢面正拿着一个鸡腿啃,满嘴满手是油。

    红毛叫王红星,是去广东打工的,那两个女子是同村的,问我们去不去,我和阴司道借故推掉了。

    回到了座位上,对面的两个女子有说有笑,不时的看我一眼,我感到非常尴尬,心想难道我的脸上开花了咋的?我转头看着窗外,天灰蒙蒙的的,细雨飘飘洒洒,房屋在树丛里忽隐忽现。

    “下一站,广东站,停车五分钟,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带好你的行李物品。”列车员站在接口处喊了一嗓子,又到另一头喊了一嗓子。

    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本以为坐火车像电视上似的,有一间专门的屋子,里面有床有桌,还有一个穿着考究的女子,邂逅一番匆匆分别……

    幻想在我上车的一瞬间破灭了,和老家的菜市场差不多,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简直快赶上猪窝了。尤其那种污浊的空气,实在是难以忍受。

    上火车前,我和阴司道百度了一下逃票秘籍,原来可以买最近是一站,然后到站不下车,一直坐到广东,只要不查票,万事大吉。

    到广东要四百多,我俩买了最近的一站,花了十五元,一想净赚四百多,甚是得意。一路上只要有空座位就坐下,来人了再起来,提心吊胆的一路,生怕查票。

    下车和王红星他们各奔东西,我和阴司道提着行李包傻叉似的在街道上乱转,不知道怎么去那个几星电子厂,在网上百度了好久也没找到几星电子厂,只要联系尕司令。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我不断拨打着尕司令的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我怀疑那小子是不是进传销窝点了。

    我和阴司道晃荡了半天,肚子饿的咕咕直叫,看到旁边有一家饭馆,一进去看到菜谱,价格都是成百上千,最差的炒土豆丝也要十块,我绝望了,感到很无语。看到街边有一家小面馆,一个中年妇女忙活着,玻璃上写着炸酱面5元。

    我和阴司道坐在了靠门的地方,门边拴着一只小狗,转来转去的摇着尾巴。吃完饭我们二人四处游荡,发现和这座钢筋水泥的城市格格不入,看惯的山川河流,呆在这里恐怕会被闷死。

    街道里各种广告牌琳琅满目,车辆飞速行驶着,几个学生正拿着传单散发,环卫工人提着垃圾斗扫着垃圾。

    夜慢慢降临了,霓虹闪烁,车灯的光柱扫着。天空一片昏黄,就像喝醉汉的脸,很是阴沉。

    无星无月,没有虫鸣,没有蛙叫,更没有鸟语。

    突然传来一阵花香,我看到一个老伯踩着脚踏车,车上摆着各种花卉。几树火红的山茶花,数盆水仙,还有一些冬青木香等。车把上挂着一个鸟笼,一只五彩的鹦鹉扑扇着翅膀,叫道:“夜来香,茶花红,牡丹花下也风流,哎嗨呦……,夜来香,茶花红,牡丹花下也风流,哎嗨呦……”脚踏车远去,我和阴司道看到宾馆前站着一排女子,穿着考究,能露的都露了,不停的卖弄风骚,粉红色的灯光变着色……

    “年轻人,住不住店,我们店里价格便宜,各种服务都有,两位……”一个中年妇女款摆腰肢,细声细气的说着。

    电话铃响了,我一看是尕司令骂道:“狗娘养的,我还以为你死了,狗日的!”这时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生气的问:“你谁啊?”我一愣,急忙解释了几句,原来是尕司令的女朋友打的电话。

    一会儿尕司令打了过来,说马上来接我们。

    我和阴司道蹲在路灯下,像游魂野鬼似的没有去处,冰冷的水泥地透着凉气,冷风吹的人直哆嗦。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我们面前,尕司令从车上钻了出来,穿着褐色的皮夹克,头发中风半长不短,穿着一双胶皮鞋,手上戴着一块表。

    尕司令在我们几个中算是最会过日子的,他从不乱花钱,苍蝇肚子里也能刮出二两油,蚊子腿也是肉,就差凉拌脚趾甲了。吃完烧烤的竹签都要收藏,凡是包装袋塑料袋,从不舍得扔掉。见到路上有塑料袋,都想捡回家洗洗备用,看到一毛钱也不放过。更甚的是,一次他吃完饭竟然将塑料袋取下来装在了衣兜里,说回家洗洗还能用,被我们狠揍了一顿,才算是改邪归正。

    “联手,半年不见风头梳的越来越杠口了,皮夹克上千的吧!啧啧,这皮鞋亮的,能裂胯苍蝇,摔倒蚊子……”阴司道胡言乱语,我也尕司令说了几句,三人高兴地抱在一起跳着。

    “赶紧上车,回去迟了厂子的门都要关了!”一个彪形大汉从窗户里探出了头,全脸胡,目露凶光,身上带着一股蛮横,但和阴司道相比,还是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