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曲红唇血字鬼烛

南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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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铃儿停在了一个黑漆木门前,她梆梆梆的叩了几下门环,吱呀一声一张丑陋的脸从门缝挤了出来。

    “爸!”柳铃儿看着丑陋的男子喊了一声。

    “你个死丫头,放假都四五天了才回家,我和你妈都担心死了。”

    就在男子说话的时候,一个女孩儿跑了出来,她扑进了柳铃儿的怀里,撒娇的说:“姐姐,你有没有给我带大白兔奶糖啊?”

    柳铃儿刮了一下小女孩儿的鼻子,笑着说:“小兰乖,吃糖容易蛀牙,长大了牙掉光了就没人要了。”

    “不嘛不嘛,我就要!姐姐你上次说会给我带奶糖和辣条,那有没有带辣条?”小兰大眼睛闪烁着,渴望的看着柳铃儿。

    “没有,姐姐忘了,下次带给你好不好?”

    小兰噘着嘴,她委屈的揪着自己的衣角,都快要哭了。

    柳铃儿背着手,她悄悄从小包里取出了一包零食,笑嘻嘻的对小兰说:“看,这是什么?”

    “大白兔奶糖和辣条,姐姐对小兰真好!”小兰拿过了柳铃儿手中的零食,快乐的像一只小鸟。

    “小兰,外面谁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妈,是姐姐回来了!”小兰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妈!”柳铃儿朝白衣妇女喊了一声,白衣妇女笑着骂道:“到外面疯了这么多天,终于知道回家了?”

    我尴尬的站在一边,自始至终好像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这时,柳铃儿的母亲好像记起了什么,她笑着问柳铃儿:“这位是?”

    “他叫姬茂,是我高中同学,他要来魇魂镇玩,我就带他来了。”柳铃儿气定神闲的说。

    “叔叔阿姨好!”我急忙问好,心里一阵难过,谈了三年恋爱的对象竟然说是同学,我觉得特别的憋屈。

    “是啊!天又阴了。”柳铃儿父亲说着指了指天。

    柳铃儿母亲急忙说:“他耳朵不好,背的很,叫他聋叔就好。哦!你看我们,只顾着说话了,赶紧进屋吧!”

    柳铃儿家的院子还算宽敞,院子中间一株巨大的槐树,感觉阴森森的。布局四合院似的,迎门是一座漆黑的木楼,果然是千年古镇,房子都黑着脸。

    左右两边是几间平房,一边的墙壁白的像纸,一边黑的如墨,黑白分明的对比,就像地狱和天堂,让人不由心悸。

    听柳铃儿说她家制作文房四宝,我爱好书法,这次也想讨一个砚台,这黑白墙的平房可能就是作坊。

    天已经麻了,院子非常昏暗,但是依然没有开灯。

    一楼的耳房里透着昏黄的光,窗户纸上映着一个佝偻的黑影,几声咳嗽后门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走了出来。

    “爷爷,你身体还好吗?”柳铃儿看到老人走了过去。

    “嗨!铃儿呀!爷爷好着呢!”

    老人笑呵呵说:“带男朋友回来了?嗯!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家是哪里的?”

    柳铃儿红着脸说:“哪有哪有,这是我同学。”她害羞的低着头,嘤嘤低语着。

    “爷爷好!”看到老人我感到非常亲切,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熟悉,但又记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吃完饭已经天黑了,我问柳铃儿:“你们这里咋不开灯?”

    柳铃儿笑着说:“傻瓜,你难道忘了,我告诉你我们这里没电啦?”

    我脑袋嗡的响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柳铃儿说过,魇魂镇是千年古镇,国家为了保护当地的村落的原貌,没有给那里通电。并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改善了当地人的生活,依靠旅游的带动经济,当地人也富裕起来了。

    镇上有多处柴油发电机,可以给附近的人提供充电,但充电要排队,很是费事。幸好带了充电宝,不然手机没电,都不能和外界沟通了。

    “你今晚就到二楼睡吧!”柳铃儿拉着我向黑楼走去,踏着咯咯吱吱的木楼梯,我浑身不舒服。

    楼道里一股*刺鼻的味道,我掩着鼻子跟了上去。

    二楼一共有四间房,我住在了靠近楼梯的第二间,房间里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墙上贴着梅艳芳的海报,床头放着一个黑色的柜子,柜子旁边有一张旧木桌。

    “铃儿,今晚你在那里睡?”

    “我和我母亲一起睡啊!怎么了?”

    “嘿嘿嘿,不如我俩……”我的话还没说完,柳铃儿就在我的腰里拧了一下,笑着骂道:“你想的美!”

    我假装痛咧嘴吸气,柳铃儿又关心的问:“是不是弄痛你了?”

    “嗯!痛死了,亲一下作为补偿吧!”我刚要去亲她,她一弯腰躲开了。

    “晚上千万别开门,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就装作听不见,有人叫名字千万别回应。”柳铃儿说完怪异的看了一眼窗户。

    柳铃儿点燃了蜡烛,说:“蜡烛没了就在桌子的抽屉里找,缺什么就在柜子里看看。”

    她说完在我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红着脸跑开了。听到噔噔噔的下楼声消失,我关好门无聊的躺在了床上。

    没有电视可看,我拿出手机打开了网页,信号差的要死,估计附近连移动信号台都没有。

    我点开了qq页面看到一个好友请求,附带信息为:铃儿。我以为是柳铃儿的小号,也就同意了。

    她的昵称为曼陀铃,年龄性别都和柳铃儿一样,柳铃儿的昵称为子夜铃,应当是她。

    我赶忙问铃儿是你吗?回了一个嗯!原来真是柳铃儿的小号。柳铃儿母亲有翻女儿qq的嗜好,她为了自己的小秘密不被窥破,所以就用小号加了我。

    随便聊了几句,为了省电我就下线了。虽然有充电宝,但是也撑不了几天。我看蜡烛快要燃尽了,走到了木桌旁边打算取一支续上。

    紫檀木的桌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桌上摆着一个笔架,挂着几支陈旧的毛笔,但是笔管并非常见的竹子,而是白色的一节一节的,看上去像手指一般,上面竟然还有毛孔和皱纹。

    笔架旁放着一个黑色的笔洗,还有一个雪白的砚台,看上去十分古怪。砚台非方非圆,豁豁牙牙的,就像揭起的头盖骨,我不由的心里发毛。

    桌上散叠着一沓白纸,最上面一张用墨写着‘小夜曲’。

    我拿起了墨迹翻着,上面用隽秀的小楷写着:

    如亡灵的歌声,从深深的坟冢刺耳地飘出。

    情人啊!你可听见我走调的声音飞向你的窗户。

    听到曼陀铃的琴声,请张开心灵和耳朵。

    为了你,我唱出这支残忍的柔歌。

    我将歌唱你玛瑙般的金眼,纯净无影。

    歌唱你乳汁的忘河,黑发的冥河。

    这是法国诗人魏尔伦《小夜曲》的上阕,白纸上写到“黑发的冥河”时,留下了一滩墨迹。我感到有几分遗憾,如果有墨,真想接着写完。

    我摞好墨迹拉开了抽屉,一股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抽屉里放着几块黑色的东西,我一看正是墨。

    我又拉开了另一个抽屉,有一丝*的味道,里面放着手臂粗的大蜡烛,顺手点了一根。

    我一看手机才九点,实在无事可做,睡觉实在太早。不如就用抽屉里的墨写完《小夜曲》。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忍不住磨墨铺纸。

    毛笔拿在手里冰凉,圆润的笔管散发着冷气,直觉的似乎是握着一根冰凉的手指。我沾着墨写到:

    如亡灵的歌声,从深深的坟冢刺耳地飘出。

    情人啊!你可听见我走调的声音飞向你的窗户。

    我还将大加赞美,理应如此,你的圣体。

    在我不眠的夜里,那馥郁的香气阵阵袭来。

    最后,我将歌唱你的轻吻,你的红唇,歌唱你折磨我的温存。

    ——天使!——仇人!

    听到曼陀铃的琴声,请张开你的心灵和耳朵。

    为了你,我歌唱这支残酷的柔歌。

    写完最后一个字,我的灵魂仿佛被抽空了,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听到了亡灵的歌声,也看到了玛瑙般的金眼,黑发的冥河,鲜艳的红唇,还有一个暗夜的——幽灵!

    镂花的木窗被风吹开了,一股阴风飘了进来,白色的窗帘拂动着。

    看着窗外的月光,远处黑压压一片,我不由哆嗦了一下,关好了窗子刚要转身,看到窗户上一个淡淡的人影。

    窗户纸被风吹的呜呜作响,黑影逐渐的暗淡了,刺耳的歌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如亡灵的歌声从坟冢飘出。

    我急忙退到了桌边,看到手臂粗的红蜡烛上,用金色写着‘冥路’,竟然是给死人用的蜡烛,怪不得这么粗。

    毛笔骨碌一下掉到了地上,溅起了鲜红的液体,我心里一惊。这时,看到白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血字,就像无数流血的眼睛。

    我知道,过去用毛笔书写,只有死了人才用红字或者白字,而活人用黑字。虽然红色看起来大吉大利,但用红色写字,始终太血腥,尤其写名字是大忌。

    古代,只有处决死囚才用红笔写名字,然后送去刑场。

    顿时心里五马六道的,恐惧已经不能用头皮发麻,汗毛乍起来形容了。反正就是要命式的,一股*的死亡气息波动着,有一种面瘫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