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竖起了翼〔7〕

怜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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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上有这样凑巧的事?”柳云不相信,“除非他认识那个凶手,否则,没有这样凑巧。”

    他替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端着坐到沙发上,强笑:“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凑巧。只不过,有人喜欢将简单的东西复杂化。”

    大朵大朵的玫瑰,每一片,每一朵都是那样红,红得像血,红得灼伤人眼。她目光直直地看着花瓶,只想流泪:“我误会他了,是不是?其实他是爱我的,和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一样爱我。”她几乎不敢承认,自己恨透了的爸爸,竟然会这样对自己。

    他点头,目光艰难地瞥了她一眼,低下头说:“没错。”开水好烫,手里像捧着无数的火,剧烈在燃烧,烧得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说:“程嘉美,和我结婚吧。我答应过他,会照顾你一辈子。”

    她微微一震,喃喃自语:“照顾我一辈子,原来,他连后路都安排好了。”她声音惘惘,“我一直以为,没有他,我可以过得很好。我一直以为,那个爸爸,有没有都是无所谓的。我一直都是恨他的,恨不得将他亲手送上法庭,恨不得活活掐死他,可是…他真的为了我,为了家人,才愿意顶罪?他是为了我吗?”

    何文轩放下开水,坐到她旁边,将她搂入怀里,“嫁给我。”他心在扑通直跳,整个人在发抖:“我一直在等着,等着那么一天,你能接受我,你能嫁给我。我会努力,努力给你幸福,努力不会给你带来伤害。”他目如热烈,“即使你喜欢别人也没关系,即使你心不在我身上,也没关系。我会好好对你,一点委屈都不会带给你。只要你…呆在我身边,这就够了。或许不能白头到老,或许不会海誓山盟,可是,只要你呆在我身边,这样就够了。”

    这些话,背了无数次,像台词一样。已经分不清真假了,彻底的分不清了。是真的想娶她,还是为了钱,他已经彻底的分不清了。

    如今的他,只知道等不及,只是等不及。

    她抬起眼,看定他,只是恍惚:“你救他出来,我就嫁给你。我要爸爸,我要一个完完整整的家。”她眼泪滔滔流了下来,话语凄凉:“没有钱没关系,只要有家就好。没有一切都没关系,只要人活着,只要一家人完完整整就好。我不祈求什么,只求一家人都平平安安。”她泪流满面,微笑着重复,“只要救他出来,我就嫁给你,只要找到真凶,我就嫁给你。”

    何文轩眼睁睁地看着手中的酒杯,这玻璃杯,透明得几乎没有。酒吧里灯红酒绿,无数的俊男美女,可是,这样喧闹的声音,这么多吵闹拥挤的人,在他眼里,都是空的。他和这个世界隔了太多东西,多得数也数不清。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辛苦熬过来的?可是,有些人,出生就注定大富大贵,真是同人不同命!

    郝家俊?他是个什么东西?他什么也不算,只能算一个目中无人,喜欢没事大吼大叫,瞎捉弄人的阔大少。可是,偏偏有些女人,就是喜欢这种男人。

    他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或许,应该告诉郝家俊,他和他妈妈是怎样算计他的!

    多完美的计划,多天衣无缝的表演。

    一直以来,他们唱了无数次的双簧。可是这一次,他累了,他真的倦了,他不想再唱下去。

    因为他早就把心给落下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痴痴地看着酒杯,那上面,分明有他的面容,忽大忽小,忽长忽短,他整个人像是被刻在了上面,只是身不由已,只是让人宰割。

    “现在,你只要跟她结婚,娶了她,我会给你更大的报酬。”

    “一言为定。”

    有钱,是不是真的就是万能?

    “没有钱没关系,只要有家就好。没有一切都没关系,只要人活着,只要一家人完完整整就好。我不祈求什么,只求一家人都平平安安。”

    这些话,是不是真心的?

    他大口大口地灌着酒,真假,有那么重要?他给不了她要的凶手!

    “帅哥,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身边的女人像蚊子一样,越叮越多。他用力一拉,将那女人搂在怀里,只是思绪混乱:“因为人人都讨厌我。”

    女人的声音很嗲:“怎么可能…”他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她依得他更紧:“因为你帅。”

    耳边的音乐好大声,像无数的锣鼓在死命地乱敲,敲得他头痛欲裂。他依然在笑:“这也是理由?”他整个人恍恍惚惚的看着她,她的面容很模糊,怎么也看不清,他点了点她的鼻子,笑得更热烈:“你很漂亮,至少比程嘉美漂亮。”

    “程嘉美是谁?”女人嘟着嘴,似乎不满意他叫别的女人。

    他酒意更浓地摇头:“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她挑眉,“既然无关紧要,那我们去开心。”他买了单,搂着她扬长而去。

    家俊扯起嘴角,整个人抵在门口,只是冷笑。他抬眼看了一下表,轻挑地问:“我说大律师,这一觉睡得可真香,都中午了还舍不得起床。我不来你家,你不得睡到天黑去了?”

    何文轩酒后刚醒,穿着睡衣,整个人依然是浑浑噩噩:“郝少爷,有何贵干?”

    家俊用力搭上门,轻耸肩:“我没啥大事,不过你这语气,可真不友善。如果不方便接待我,我可以晚点再来。”何文轩不管他,走进浴室,用冷水狠狠洗了把脸。家俊往房门口瞧了一眼,挑了挑眉:“敢情何律师房里藏了一个女人,难怪语气这么差。”

    何文轩将毛巾往脸盒里使劲一摔,敲了敲睡房门。昨晚的女人在房里睡眼惺松地直打呵欠:“干嘛,我想睡觉。”他冲进房里,将她从被里拖了起来。他面无表情地瞪着她:“给我滚。”

    那女人简直懵了,呆坐在床上,不敢思议地问:“你说什么?”昨天晚上还热情似火,今天一早竟然叫她滚?

    家俊在房外插嘴:“典型的念完经不要和尚。”

    何文轩语气冰漠:“我限你五分钟之内滚出我家。”

    家俊在大笑:“看来今天何律师的心情很差。”

    女人咬着牙,愤愤地看着他:“你这个混蛋。”

    何文轩不理她,兀自穿好衣服后,走出睡房:“郝少爷,突然来找我,到底有什么指教?”家俊掏出烟,递了根给他,“我想知道程明朗那件事。”

    何文轩说:“郝少爷以为拿根烟,我就会将一切告诉你?”

    那女人穿好了衣服,跑出睡门,将手伸到何文轩面前:“以为叫句滚就能打发我?你别做梦了。”何文轩从皮夹拿出几张票子,打在她手上。她捏紧钱,微微一笑,报复地说:“程嘉美?我不知道是谁,不过你好像很喜欢她,抱着我,一直在叫她呢。”

    何文轩面色铁青:“你给我滚。”

    那女人气烘烘,却不甘心地往他脸上强吻了过去。她笑眯眯地说:“再见了帅哥。”何文轩抽着烟,手有些微微发抖。家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抱,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一声不吭。何文轩下逐客令:“我不会告诉你,你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

    家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慵懒地道:“余佳丽死了,她爸爸疯了。嘉美差点被误认为凶手,而程明朗却突然出现,像神一样,知道一切。你不觉得奇怪?”

    他冷着脸,只是不吭声。家俊又说:“而我妈妈也像洞悉一切,如果我没猜错,这中间,一定有阴谋。说不定,余佳丽的死,是人有意而为。”

    “只是意外。”他情绪蓦地激动,“真的只是意外。”

    家俊笑得诡异:“一句意外,就拆散了我和嘉美,如果这口气,我能咽下,我就不叫郝家俊。”他将烟头用力地按在烟灰缸里,“程嘉美有病,谁娶了她,都不能有孩子。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固执。”他看了家俊一眼,又说:“你总应该为你家人想想。”他像是在对自己说,“程嘉美到底有什么好?”

    家俊双眼似蒙上了层薄冰:“如果她不好,你干嘛要对她求婚?”

    他心紧紧一缩:“我不会娶她了,昨天求婚,只是意外。”

    家俊冷哼:“连钱也不要了?我妈妈不是给了你笔钱,让你娶嘉美?”

    他双手握在一起,紧紧地相互勒住,勒得十根手指都发了疼,“你怎么知道的?”

    家俊白了他一眼:“我妈妈和你的电话,我凑巧听到了。”他心在扑通直跳,“你还听到了什么?”家俊不急不慢地说:“当然,你们给了一百万给程明朗,所以他才去认罪。”

    他双手紧紧地贴在一起,仿佛被粘住,怎么也无法分开:“他本来就是凶手。”

    家俊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的眼:“你错了,他不是。我找人调查过,那天下午,他一直在家,哪里也没去。照这样推断,程明朗之所以知道凶案现场的一切,是有人教他的,而那个教他的人,才是凶手。”

    他心下一震,目光如炬:“这只是你的推断。”

    家俊站起身,嘴角扯出一抹笑容,笑得诡异:“是么?总之,我不会让你这样的人娶她。像你这样的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