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书景天的回忆

冬夜迎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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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姨娘让人请闻以蓝一行人到了偏厅去落坐后,她才询问闻以蓝的来意。

    闻以蓝本来是可以派个人来询问,但她就是想看看秀姨娘是个怎样的人,这才亲自到了敬榭轩,一见这里的大厅就像个佛堂似的,便知这秀姨娘整日喜欢念佛的,笑道:“我现在暂时操持着后宅,总得知晓各房的喜好。”

    秀姨娘正如其名是个非常秀气的女子,她的声音也是细声细气的,“四少奶奶是主子,派人到敬榭轩说一声便是,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闻以蓝摇摇头道:“秀姨娘是爹的人,自是长辈,我跑这一趟也是应该的。”

    秀姨娘突然不再说话,顿了一会儿才道:“四少奶奶有心了。”

    “应该的。”闻以蓝道。

    秀姨娘又转向书景天,其实她虽然跟闻以蓝在说话,但她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略有些紧张地问道:“请问这位是?”

    闻以蓝微不可查是皱了下眉,这位秀姨娘的目光为免太过直接了些,从刚才就没有离开过书景天的线视,道:“他是我跟相公的朋友,暂时住在府上。”

    书景天朝秀姨娘抱拳示意。

    秀姨娘对着书景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书景天看了她一眼,道:“在下书景天,老家在湘阳。”

    “姓舒?”秀姨娘急切道,“你叫舒景天?”

    书景天知道秀姨娘口中的舒跟他所说的书不是一个字,便开口解释道:“是书本的书。”

    闻以蓝见秀姨娘对书景天的兴趣甚大,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公公的姨娘对别的男人感兴趣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便咳嗽一声打断他们。道:“秀姨娘也别光顾着跟景天说话,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你在衣食住行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以后我好让人按照你的喜好来安排。”

    秀姨娘看了闻以蓝一眼,知道自己这会太过激动了,便笑道:“我只是见你的这位朋友有些面善罢了!”

    闻以蓝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公主婆婆也说过书景天像她的一位朋友,如今这位秀姨娘也觉得他面善,想来二十年前真有一位跟书景天很像的人出现,最重要的是这人公公婆婆,看来连这位秀姨娘也是认识的。便笑道。

    “世间这么大,人有相似的也不奇怪了!”

    秀姨娘点点头,看了书景天一眼,从他身上收回眼神,便像闻以蓝细细说了自己的喜好。她将自己的住处都摆成了佛堂,平日里的衣着都是淡雅为主,吃食上也非大鱼大肉,再交差了一些平日里的用品,左不过是希望多得些供品罢了!这些以前都是丫环说与大夫人听的,只如今闻以蓝亲自过来了,她作为姨娘自然得亲自回话。

    闻以蓝打听到了秀姨娘的喜好,又跟她寒喧了一翻便起身就要离开。秀姨娘将他们送到敬榭轩外,一行人站在了院门口。

    闻以蓝转身对秀姨娘道:“多谢秀姨娘相送,我们就先回了!”

    秀姨娘绞了绞手上的帕子,瞟了书景天一眼,见他没有看向这边,便觉得心里闷得慌,也没有多做挽留。

    闻以蓝等人离敬榭轩远了一些,秀姨娘还一直站在院子门口,目送着他们,其实她是看着书景天的背影发呆。这个年轻人怎么长得那么像哥哥?

    书景天还低沉着头,似乎有心事一样。闻以蓝在路上也没有说话,身后还有人一直在目送了他们。等到终于不在敬榭轩的视线范围,闻以蓝才忍不住打趣道:“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景天长了张大众脸。”

    其实他不是长了什么大众脸,书景天心里是清楚的,不过不好说出来,便大笑道:“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啊!”

    闻以蓝与书景天一路聊着天回到了浩蓝院,见过秀姨娘后她反倒更加想不明白了,这个秀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闻以蓝抿了抿唇,她发现,书景天和秀姨娘有些地方真的很像,特别是书景天低头的侧脸最为相似。

    书景天回到浩蓝院与闻以蓝匆匆告辞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进屋他就久久地坐在软榻上,失神良久。

    他想到自己往日的家,那时家里人都住在一起,过得非常幸福。爹又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亦君亦友。人人都知当年皇上登基的艰难,当年先皇皇子众多,皇上非嫡非长只是一个十皇子,在当时的环境中夺得帝位的希望非常渺茫。而且当年的争斗非常激烈。皇上能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多亏了现今的定国公,闻太师还有曾经名噪一时的舒家家主舒卿。

    书景天其实姓舒,只是改成书姓而已,同音不同字。

    小时候的事情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但那时也有七八岁了,该是记事的时候。爹还有当今天子,定国公李安国,闻太师是好朋友。

    他原来是见过身为皇子的皇帝的,被皇帝称赞过。那时爹不会告诉他朝庭的事,只知道爹每日都很忙,后来皇帝登位。再后来就是例行封赏了。

    当时的李安国并非长子,老国公原本是准备让长子李安邦袭爵,而李安国当时却娶了当今皇上的嫡亲姐姐昭阳公主,便又改成了二子,如今的李国公。

    闻太师出身普通士族,并不像舒卿和李安国那样有强大的靠山,但他天姿聪明,当年考中了状元。在朝庭上大放异彩,而且为人处事特别圆滑,后来也与十皇子交好,帮皇上出了不好主意。十皇子登基后便青云直上有了今日的成就。

    舒卿生性耿直,家世更是可以追溯到前朝,为十皇子登基出了十二分力气。

    十皇子登基后,朝庭并不稳当,官员*,当时的舒卿便奉了皇命为君分忧。只是这一下却是将自己给搭了进去,没有将那些与人勾结,意欲图谋造反的人揪出来,反倒被别人倒打一耙,将自身搭了进去。可是当时朝庭未稳,牵一发而动百,舒卿为了朝庭的稳固,只得牺牲。

    于是舒家被抄,家人被杀,家仆全部驱散,事发后舒卿便知逃不过,情势之急,他便将书景天交与信得过的下人带走,书景天不像他对闻以蓝他们说的那样,整天吃穿都成问题,若真是那样,怎么可能考得了状元。

    被带离舒府之前,舒卿就叫过儿子详谈,告诉他一些事,爹是心甘情愿赴死,食君之禄飞军之忧。并且让他好好地活下来,他被带走不久舒府就被抄了家。

    书景天小时候就受过家里的教育,天姿聪明,读书十载便上京赶考,终得状元。他的目的就是为爹平反,惩治那些害了爹,害了舒家的人。

    原以为舒家只剩下他一人活着,没想到姑姑竟然也活着,更想不到她会成为定国公府的姨娘。

    书景天眼底乌云一片,当年便是李安国亲审的案子,并在事后奉命斩杀了舒卿,他不能怪皇上,也知道没法怪李安国。可是他当年跟爹是朋友却没有为他说一句,最后却是判了爹一个判国罪,就连闻大人也是不服定国公的审判,为舒卿奔跑过,可是还是没有用。

    他很想报复定国公府,可当年最后一晚爹跟他说过不要找任何人报仇,若是将来长大成人,只希望他一辈子安安顺顺的。可他终究是来到了朝堂,他今日之所以会进定国公府便是为了一份名册。

    当年爹冒死得到了一份名册,便是那些相互勾结,与别的皇子意图谋反的官员。他只知道这些年皇子死的死贬得贬,有些再也蹦跶不起来,但那份爹冒死得的名册但一直留在定国公手,那些人便是联合陷害舒家的原凶。

    到如今他还没有得到那份名册,不知道定国公将将它藏在什么地方,定国公的书房他偷偷去过多次也没看到。令他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暗室,只是没有让他找到。

    想到这里他有些坐不下去了,舒家还没有平反,现在发现他的姑姑在定国公府,不知道这定国公是什么意思。为何会将姑姑放在后院,只是这个时候他是不能出相认的。

    舒家遭难时姑姑是十五岁,到如今有十五年了,而爹与皇上等人相识怕是有二十多年了。

    月夜如水,凉风习习,夜晚的定国公府是安静的,只除了一些守夜的人在打着哈欠。一道身影在庭院中飞驰而过,守夜的人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太困所以眼花了,紧了紧身上的大麾,继续守在那里。

    “承浩,快起来。”闻以蓝从床上坐起来,推着还继续睡着的李承浩。

    外面天色已亮,大冬天的早晨本来就亮得晚,现在竟已大亮,可见时辰已是不早了。李承浩平日里最喜欢赖床,现在更是不想起来,每天都需要闻以蓝想办法叫他起床才醒。

    李承浩翻了个身,迷迷湖湖地“唔”了一声。

    闻以蓝无奈地摇摇头,他已经迟到很多次了,真担心再多迟到几次就要被户部尚书辞职了。

    “快起来,别怪我不可客气了!”闻以蓝恐吓道。

    李承浩还是没反应,闻以蓝眼珠子一转,附下身来,一手捏住他的鼻子,再用嘴堵住他的嘴巴,过不了片刻李承浩便睁开眼睛,闻以蓝大笑着放开他,李承浩终于得到空气,大力地吸了几口。瞄到闻以蓝蔫坏蔫坏的,突然扑上来将她向后推倒在床上。

    “叫你使坏,昨晚还没得到教训呢!”

    说完唇已附了上来,来回吸吮,直到闻以蓝的双颊通红才放开她,闻以蓝微微地喘着气道:“每天叫你起个床真是麻烦,小心让上司开除了,看你还有没有脸在京城混。”

    李承浩曾经被翰林院开除过,他不屑地撇撇嘴。“谁愿意在户部混啊,兜着全国的金库还整天喊穷。”

    闻以蓝拍了他一下,道:“就是管钱的才最紧张银子,别人只会张嘴要,多少银子都是不够的。”

    李承浩这才想起闻以蓝现在担着全府的家呢,家里的人都是伸手向她要银子的,便笑道:“正是这个理,娘子不防给点银子花花!”

    “去你的,现在我正想着怎么补露洞呢!”闻以蓝白了他一眼,生活上的费用是一千两,到目前为止超过了三百多银。

    怎么补全是个问题,其实她暂时想到了一个,就是大嫂买的布料全部烧光了,那她就必须从账房里再支些银子出来,而她有一间铺子正好是卖布料的,原价进来的话剩下多的就补到帐目上。能不能全部补全不清楚,竟然少亏一些就是,虽然三百多两对她来说不多,不过她也不想随便拿自己的银子去贴补。

    就怕事情有一就有二,一味的贴补不是一个好的处理方法,重要的是怎么想办法补这个洞。

    李承浩皱了皱眉,“之前又不是你在管帐,凭什么现在让你来发愁,一会儿就去告诉娘,让她同意你去帐房再支些银子出来。”

    闻以蓝毕竟才当家,还不认识帐房的管事,其实她是可以到帐房去支银子的,现在本来就归她管,不过她可不能一开始就去帐房支钱,别人可不管是不是你花多了银子,只会觉得你不会当家。至于告诉娘她更不会去,娘既然将这个事交给她,不管她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当家,她都会尽力完成,再说了告状只会更得罪大嫂二嫂,说不定大夫人正等着她慌乱呢,不正好说明定国公司府只有她一人才能管理得好吗!

    这些弯弯绕绕自然不会跟李承浩,男主外女主内,她自己搞定就是了!

    闻以蓝穿好外衣下了床,没有理会李承浩刚才的话,只是道:“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李承浩无趣地摸了摸鼻子,突然灵光一动,兴奋道:“既然你不好意思到账房去,那我替你去好了,我跟账房的大叔可熟了。”

    闻以蓝知道他说的是他管账房先生要银子出去胡闹的事,啐了他一口道;“你还好意思提,现在也是正经的官员了,别在做那些不着调的事。”

    “是是是。”李承浩弯腰作了一揖,笑嘻嘻道:“往后我做了户部尚书,咱俩你管家里的银子,我管国库的银子,多般配啊!”

    闻以蓝也笑起来。“是啊,你可得努力了,有个管国库的相公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李承浩越发开怀起来,想着以后养着闻以蓝的画面,觉得这个主意真心不错。

    拖拖延延好一会儿两人才从内屋出来,到了偏厅红玉已是摆好了早饭,她过来向两人服了一礼道:“少爷夫人,早膳备好了。”

    闻以蓝笑着点点头,看了看屋里,便问:“书大人呢?”

    红玉回道:“书大人一早就来过了,看到少爷夫人都没有起来就让奴婢转告一声,他先走了。”

    闻以蓝表示知道了,让她出屋后,便对李承浩虎着脸道:“就你起得这么晚,人家都先走了。”

    李承浩三步并作两步冲突到桌前,大叉着腿坐到椅子上,心虚地不看她,偷偷瞄了她一眼见还虎着张脸,便心里不舒服,哼哼两声道:“他先走更好,免得打扰我们一起吃饭。”

    “算了算了,我不跟你打马虎眼,赶紧吃了出门,看样子是要迟到了!”闻以蓝无奈道,来到桌前坐到他对面开始用早膳。

    送走李承浩后闻以蓝便开始处理今天的事务,按说一切事务都是按步就班的进行,她只用出出嘴就行。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上任后这些奴才就像突然不中用一样。

    “你说该怎么赔我?”三少奶奶领着贴身丫环秋菊来到浩蓝院,伸出右手食指指着秋菊端着的一件衣服上。

    “三嫂别急,有什么话咱们进来再说。”闻以蓝笑道,三少奶奶站在门口就开始发威,似乎是想让人都见着的样子。闻以蓝可不会让她将事闹大。

    “哼,少假惺惺的。”三少奶奶冷哼一声。

    闻以蓝板起脸,“三嫂,咱们是主子,没得那下人来看笑话,无原无故让人当靶子使。”

    最后一句是专程说给三少奶奶听的,果然她的脸色变了变,闻以蓝又道:“三嫂请进。”

    三少奶奶木着脸跟闻以蓝走进偏房。三少奶奶一脸找碴的表情杵在那里,闻以蓝先是让她坐下不要客气,又让人给她倒了上好的龙井茶,准备了精巧的点心,几番过后三少奶奶都有些忘了过来的目的,与闻以蓝说笑起来。

    “咳。”三少奶奶的丫环秋菊咳嗽一声,三少奶奶一愣,而后收起笑脸道:“四弟妹,我今儿是特意来找你的。”

    闻以蓝深深看了秋菊一眼,又朝三少奶奶笑道:“三嫂太客气了,我们是妯娌有什么事自会相帮,三嫂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义不容辞。”

    闻以蓝这样一样三少奶奶张了几次嘴才开口,声音却没有一开始的盛气凌人。“今天我的丫头收了昨天晒洗的衣服,发现上面破了一个洞。”

    秋菊适时地将衣服抖张,翠绿色镶嵌珠花的外衣便出现在闻以蓝面前,衣摆处确实有个不大不小的洞。只是这洞口整齐,可一点也不像是浩破的,倒像是用小刀坏开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