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喝酒

公子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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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峥神色不变,只是说:“你能喝酒吗?”

    “可以的。”

    听说古人的酒度数都不高。何峥点了点头。

    今儿皇上看着挺奇怪的,穆浮偏过头,正好瞧见周公公跟她使眼色。

    “东西就让臣妾着人准备吧,皇上您先坐会儿。”

    “不必,让宫人们去弄就行。”

    “那怎么行,主意是臣妾出的,总要臣妾亲力亲为才好。”

    穆浮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没过多久周彦也就跟着出来了。

    “今儿是金贵太妃娘娘的忌日,主子您可得好好劝劝皇上。”

    金贵太妃。

    她只听说何峥不是已故的太后亲生的,想来那位金贵太妃,就是何峥的生母吧。

    “有劳公公提点。”

    “诶,为了皇上与娘娘,就是叫奴才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周彦是个机灵人,眼见着皇上如今对这位昭仪不算差,自然也知道见风使舵。

    穆浮笑了笑,就说:“还烦请公公告诉我宣室殿里是谁管着往御膳房传膳。”

    几壶温好了的酒,几叠小菜,还有一份名唤龙凤呈祥的糕点。穆浮进书房见何峥之时,他正蜷在椅子上,本来束起的头发也有随时要披散的架势,穆浮先行了礼,又道:“臣妾替皇上再拢一拢头发吧。”

    “好。”

    何峥话不多,人也显得有些颓唐。不知道为什么会让自己随他回来,不过她倒是很喜欢这种被信任的感觉。

    其实穆浮不太会梳头,不过男子发髻不同于女子,只要看着齐整也就行了。再不济,给他梳个丸子头也是好的。一想到何峥梳着一个高高的丸子头,穆浮忍不住抿嘴一笑。

    “你笑什么?”

    “诶,没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穆浮瞬间觉得,自己还真有做冷场王的潜质。

    不过好在穆浮给何峥梳头的过程还顺遂,时间花的也不长。两个人到了小厅,何峥瞧了一眼桌子上的布置,神情依旧辨不出喜怒。这让穆浮不禁有些汗颜,都说伴君如伴虎,本来以为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错,看来还是历练不够。

    “皇上您坐,您坐。”

    宫人们在周彦的带领下,识趣的退了出去,只剩两个人的小厅,让穆浮顿觉压力山大。

    “皇上,我……臣妾先干为敬。”

    她说着举起杯子,却很快被何峥拦住了。

    “没有让你先喝酒的道理。”

    呦,看不出还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不过穆浮还是比较喜欢贱兮兮的小男人。瞧着何峥一脸愁苦,又想到周彦刚才说的话,穆浮也突然触动了情肠。自己也想回家。于是在何峥喝了第一杯之后,穆浮边与他说着不知所谓的话,一边自顾自的喝开了。

    却没想到被科普错误,是哪个杀千刀的说古代人喝的酒度数低,这酒除了不呛之外,哪里还有半点度数低的样子。她喝酒可不像何峥那样不疾不徐,殊不知这个时代,慢,也是他们文化的一种。

    “穆浮,你少喝点。”

    这大概是何峥为数不多的时候用这样温和的语气跟她说话。家里人也喜欢叫她穆浮,她从小没有小名,虽然不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但是她的家庭生活仍旧算得上温馨幸福。

    恍恍惚惚的,酒精麻醉人,她突然氤氲了双眼。大抵是因为屋里蒸腾的热气与酒的甜香熏了她的眼,何峥不明所以,又叫了一句穆昭仪,她突然再也绷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穆昭仪,从几个月之前她来到这个世界,从她睁开双眼看见那雕梁画栋开始,她就明白她再也回不去她的家。

    何峥不知她为什么哭,只觉得她哭的伤心,茫茫然坐在那儿看见又显得太过无情;遂站起来想靠近她,去触碰她的手。

    他是帝王,有许多事是未做过也不会做的,就比如像现如今这样去安慰一个莫名其妙就伤心落泪的女子,但他看见她哭,心中竟也跟着酸楚起来。

    “皇上,您是不是很想念您的母亲?”

    就这么一句话让何峥瞬间冷了脸,本来相互握着的手,也因为何峥突然地抽离而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穆浮尤不知晓,自顾自地道:“我最近总是梦见我妈妈,虽然她对我不是最好,但她毕竟生了我,我很想再孝顺她,可是没机会了。”

    “你放肆了。”

    她喝多了酒,房里摘回来的红梅又开得正艳,因那红梅,她眼前倏然出现了一抹红,如血样的艳红。乖张暴烈,她走上前去采撷,却又碰翻插瓶。何峥喝了一句大胆。

    她回头看他。

    “皇上不会有伤心的什么都不顾的时候吗?”

    “不会。”

    何峥强忍住怒火,心中告诉自己冷静,大晚上的,还是不要跟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女人一般见识的为好。

    “你会。”

    大概是没经受过封建礼教的洗礼,穆浮在酒精的麻醉下原形毕露,她一把抓住何峥,义正言辞的说:“就算你是个男人,也别逞强,日子长着呢。”

    不知道为什么,何峥的怒气瞬间便消散,又想再说些什么,却最终没开口。 穆浮见他不说话,脚一软便栽在了他怀里。

    满身酒气,真正是放肆。他又想发火,却又不知为何完全发不出脾气。守在外头的宫人们听里头似乎不闹了,便先进来了一个得脸的小太监;见穆浮这个样子,先喊了一句皇上,又问是否要把穆昭仪抬走,这时又有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进来问:“周公公问今儿还要不要召人侍寝。”

    何峥低下头,只见她双目紧闭,手却牢牢箍在他脖子上,他唇角不自觉的勾起,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淡淡道:“不必。”说罢便将穆浮打横抱起,只余香烟袅袅,残雪盖枝头。

    翌日穆浮醒来,惊悚的发现自己躺在龙床上。还好不该疼的地方没有疼,也是,何峥可是皇帝,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

    这可是她穿越过来这么久,头一次在宣室殿留宿。这可是大体面。

    “娘娘您醒了。”

    一个小宫女耳聪目明,很快就上来与她说话。

    “嗯。有没有水。”

    “有的有的。皇上还让人给娘娘留了早膳。”

    怎么不顺便把午膳给留了。穆浮刚腹诽一句,又想,不对,自己等会儿还得去找何嫔呢。

    在宣室殿用过早点,就有宫人替她安排轿子,她推辞了。去见何嫔,还是低调些好。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何嫔见了她,脸瞬间就垮了下来。不过规矩依旧是规矩,再怎么看不惯再怎么难受,何嫔还是要给她行礼,并且恭恭敬敬的道一句昭仪娘娘万福金安。穆浮私心想,这大抵就是所谓,权利的力量。

    不过何嫔比她想象中要好看,雪白的脖子,细而长,脸上稍微施了一点脂粉,明明化了妆,气韵却依旧清新。不过可能因在病中,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有些孱弱的。屋子里是调成一派的天水碧,家具是配成套的黄花梨,她又细看一遍何嫔身上的装饰,心中想,是个会打扮的姑娘。

    “听说何嫔病了,我来瞧瞧何嫔。”

    “不劳娘娘好意。”

    何嫔说话不客气,不过穆浮还是厚着脸皮笑。何嫔的事,说不上生死攸关,但是被威胁,总是让人不爽。

    她瞧着何嫔的软榻上摆着一本词谱,重又看了一遍这房里素雅的布置,又说:“听说现在给何嫔看诊的太医是之前替我看诊的太医。”

    她一般不自称本宫,总觉得那样叫挺矫情。

    何嫔神色微动。又说:“臣妾不明白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嫔好像,不是一个心机过深的人。她这样想着,就又笑,如果真像她所想的那样,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记得何嫔身体不是那么差。”

    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让何嫔有些许的不耐烦,眉头也就皱的更紧。喜怒形于色,还喜欢看词谱,房里有古筝,偏爱素淡的颜色。

    “大概因为冬日天气索寒,才会如此这般。”

    “这样啊,可我怎么听人说,是因为何嫔身边太医的缘故。”

    何嫔的眼睛抬了一下。

    “刚才我也说了,现在给何嫔看诊的太医就是之前替我安胎的太医,为了何嫔也为了自己,我总要过来提醒何嫔一句。”

    “那真是多谢娘娘好意了。”

    何嫔犹有些不信的样子。

    穆浮一边揣度着何嫔的性子,一边慢吞吞道:“我也晓得你不喜欢我。可是你仔细想想,我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上次那样的事,我晓得你难过,但我也没有落得什么好。所以我既没必要帮你,也没必要害你,更没必要大老远的跑过来跟你说一句捕风捉影的话。只因这事牵涉你我,我才不得不过来提醒一二。何况你需晓得,我虽没必要害你,但你也不必在知道这事之后动不该动的脑筋,不过我相信何嫔你是个磊落的人。”

    何嫔神色微动,却嘴硬道:“不过是小病,想来过几日也就好了。”

    上心就好。穆浮微微一笑,似有几分把握,又说:“何嫔入宫时间也不短了,怎么不知道宫中人的手段。你既病了,若不病重,又怎么能牵扯出现在替你诊病的太医,又怎么牵扯出我。”

    “你为何要帮我?”

    “之前不是说了吗?事关你我。”

    “如果娘娘不介意,一天之内,我给你答复。”

    “好。”

    穆浮起身告辞,却留了个心眼,走之前去敲了敲赵小媛的门。

    等穆浮一走,何嫔的贴身宫女问她:“今儿的药还吃是不吃?”

    “吃。还有,悄悄的替我请葛太医来。”

    何嫔说完,脸上突然绽放出罂粟花一样艳丽而诡异的笑容。就算这药真有问题,她也甘之如饴。她不会让自己死,但那个害她因伤心小产的贱人,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