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迁宫

李木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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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皇上不在宫中,宫妃们自然安份许多少有走动。可不知是谁透露出要封晋妃的消息,这□日宁芳的慈仁宫不但没能闲静下来,便是下了两日的大雪也没能阻挡得住寻上门来“走后门”的妃嫔们。那些定是要封妃的到是没来得如何勤快,到是份位低下的不少女人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说是太后的后门好走又有用便一窝蜂的日日往慈仁宫里挤。

    奇怪的是,往常不待见这些后妃把戏的温、九二人竟大开了大门由着那些女人来闹宁芳。

    这不,好容易以午膳为由才送走了几位,宁芳便瘫软在东暖阁的榻上不愿动。

    东暖阁是第一批装玻璃的,外面便是下着雪,暖阁里也亮堂如昼。

    “你们动的什么心思?怎么偏叫那些人来闹我?”宁芳实在累得不行,整日里推着笑脸迎来送往真不是简单的活计,这一会连眼睛也乏得睁不开。

    “太皇太后不理事,主子您虽平日里轻闲,也不能叫这些女人们轻视了去。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叫她们认认山神庙,也好给慈仁宫上下赚点外银花不是。”温腕将宁芳用过的热帕子丢给修睫,便取了暖胃的汤送到榻几上,再强扶了宁芳起身。

    “瞧你说的,谁不知道我这慈仁宫是个不缺银子的福地,偏你还哭起穷来。”宁芳接了汤盏只喝了两口,便趴在几子上睃了温腕一眼。

    “谁会嫌银子少了?”雅丝端了清腔的蜜水也凑着趣,“这几日慈仁宫可了不得了,迎来送往只那上得了台面的玉就不知收了多少。赶明儿过年主子全赏了我等,每人腰上都挂个□块的岂不喜庆。”

    宁芳被她逗乐了,也知道她们这是与她说笑,待要挺了身子与雅丝分辩,小九子在阁外说是懿贵妃来了。

    正赶巧是午膳的时分,宁芳便留了宝仪用膳。

    玄烨祭陵后于南山猎了三只老虎,今早送了一只回京,慈仁宫小厨房里便炖了半只后臀熬汤,正好拿出来与宝仪一起食用。

    俗话说:“寒冬至,虎肉肥”。寒冬里正是吃虎肉的好时节,据说有的地方称虎肉为唐僧肉。三只老虎,慈宁、慈仁两宫各得了一只,剩下的一只才分了得宠的宫妃并阿哥、格格们。

    膳毕,宝仪取了册子来才说道正事:“晋封名册大坻已拟定了出来,膳前宝仪往慈宁宫里,老太太说是不理这些事,叫拿到皇额娘这里由您斟酌。皇额娘看看,还可称心?”

    自宝仪身子大好,便重新揽了后宫诸事,从不叫老太太和宁芳费心,宁芳也乐得轻闲。

    可此次晋封之事,老太太、玄烨都有意丢给宁芳管束,她不好再推给宝仪,便取了册子来看。此次除了六宫主位都有进封,还有几位贵人、常在,都不是什么大事。

    本来宁芳招了宝仪来,就是想着荣嫔的事,这会瞧着晋封名单里果然不见荣嫔的名字,便开了口和宝仪商量着怎么能不进封却独给荣嫔些尊荣不叫人轻见,却有宝仪宫里的传奏太监进来回话。

    “回皇太后、懿贵妃,永寿宫的安嫔没了。”

    宁芳和宝仪听了,具是一惊,好好的前几日在宝仪的寿宴上还见着的人怎么就没了?

    宝仪自然不能再留,忙领了人出了慈仁宫。宁芳也使了小九子跟上去打听。

    不几时小九子回来,竟说是安嫔自个儿吞金自殁的,闹得宁芳一懵,不敢相信那么个高洁清谦的女子会选择这种结果法。再要细问,小九子也说不出个原因来。

    纵是宁芳再为安嫔这个女子可惜,也挽不回已逝去的生命。事后她也使了顾问行去辩个因由,安嫔的自殁还是如个悬案般不得个前因后续。

    康熙二十年十二月二十日,晋懿贵妃佟佳氏为皇贵妃,居永寿宫;晋温妃钮祜禄氏为贵妃,居储秀宫;宜嫔晋宜妃居翊坤宫,惠嫔晋惠妃居咸福宫,德嫔晋德妃居长春宫,荣嫔晋荣妃居启祥宫。其他另有嫔、贵人、常在等人,具迁往西六宫,以轻减宫用、便于居所,次年元宵节后至二月初二前迁殿需毕。

    二月二,龙抬头,大家小户使耕牛。

    御驾领着众般大臣亲贵出宫到田里亲耕去了,宫中的主子、奴才们也并不清闲,自去年腊月宫妃进封重新划了宫房,今天正是定好的搬房吉日。

    今个儿不是每隔三日的晨错定省日,宁芳睡到自然醒,已过了巳时正(十点),也不传早膳,直接去了御花园的御景亭。

    虽已进了二月,北京城的春风却还未来。堆绣山上的御景亭早在东、西、北三面搭了挡风的暖帘子,亭中的石桌石凳也已撤去换了黄花梨的木桌木椅。

    宁芳一进了御景宁往南一看,果然见东西六宫是人头潺动好不热闹,特别是西六宫里,有搬东西的粗使太监,有使唤人的姑姑、婆子,有立在院里指挥着的宫妃……一方方规整院房子里,丝毫不比庙会、游园会逊色得喧闹。

    “主子快看,那跌了个狗吃泥的不正是惠妃跟前的小前子,哈哈哈……”亭子边架好了打西洋运来的高倍望远镜,小九子指着咸福宫的位置引着宁芳立在了镜头后。

    “哈……真的呢。温腕你快来看,在咸福宫边的筒子上呢。”

    看人笑话本不是多正经的事,可宫里的日子本就无趣,玄烨便安排了宁芳在迁宫的这天到御景亭上来看热闹,寻点乐子。

    宁芳用望远镜一个个宫殿的看,寻觅着可以充当笑料的素材。

    温腕也不过看了一眼,便领着人将早膳加午膳的菜品都摆了上来。又让宁芳看了小半会,便拉了人回到座上先用膳。

    堆绣山与北宫墙之间正好有个夹缝,知道太后要在御景亭里用膳,修睫便领了慈仁宫小厨房的人抬了几个炉子来将各色菜品都煲在炉上。所以宁芳吃的全都是热食,又与雅丝、小九子等人陪她聊着,很快便吃出了汗。

    “宝仪也从景仁宫搬出来吗?”

    “皇贵妃晋升,主理后宫,自是要移去永寿宫的。”吃得并不多了,温腕添了碗清汤来。

    宁芳一见是川贝炖的,忙招了小九子过来:“你将这汤剩下的都给宝仪送过去,她自己要迁宫还要照顾着今日其他后宫的搬迁,出了一日汗噪子受了凉怕是又会不舒服,正好用了这汤改善改善。”

    小九子晓的,自下去叫个修睫使人将汤装起来吩咐个小监拎着,便抬腿出了御花园。

    小九子进了永寿宫,见里面的宫奴们皆默默搬挪着东西,院子里除了养在抚廊下的几只莺雀偶时欢叫着,怕是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着。

    正殿檐下看人搬东西的既不是永寿宫的总管和皇贵妃身边的喜浓,却是皇贵妃的妹妹佟佳格格,只见她一身水粉软缎盘金满地荔枝样的宫服明亮娇怜地立在那里,顿时柔和了紫禁城的庄重,比之几年前更为的明艳靓丽,神态中也去了怯懦生出贵气来。

    皇贵妃身体绵弱那时将这佟佳格格接进宫,小九子这么机灵的人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如今几年过去,皇贵妃的身体也越发好了,就不知这位依旧没得开脸的格格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小九子心思回转,人却早几步上前请了安,道明来意。

    喜浓侍侯着宝仪当着九公公的面用了太后赐的汤品,又说了几句感念的话,便亲自将九公公送出了永寿宫。回来时瞧着佟佳格格理事的风范多看了两眼,才进了殿来,瞅着自家皇贵妃仍旧宁神在这个月的宫中用度上,翕动了下唇线,转了个心思,还是上前来近身低喃道:“娘娘,如今五格格年岁也大了,在这么放在宫里,您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宝仪将视线移到玻璃窗上去,透过明亮的玻璃打量了一番窗外的妹妹黛仪,确实是朵盛放的芙蓉到是比自个儿更叫人赞叹。她收了目光重新聚在帐册上:“本宫身体大好,皇上与太皇太后这二年根本就不提黛仪的事,怕是只能送她出宫了。”

    喜浓偏了余光瞧了眼窗外无限明靓的五格格,只觉得完全吃不准皇上的心思。要说这后宫里哪个主子最得皇上爱重,非她家主子莫属,可皇上每每来了都只是同她家主子话聊家常、宫事,已是两年多不曾宠幸,今年前还好说,毕竟那时主子身体不行,可现如今主子已近痊愈,怎么皇上还是依旧不动分毫呢?

    喜浓颤了颤眼睫,以更低更近的声音道:“娘娘,您看——皇上是不是暗中瞧上了五格格——才不叫您侍寝?”

    宝仪一悚,到是从不曾这么想过,只以为皇上万分怜惜于她,所以才绝口不提侍寝之事。经喜浓这么一提,到也斟酌起这个可能来。每次皇上前来,到是多半黛仪也会在跟前,难道真是皇上看上了黛仪不好同自个提及?

    本来黛仪进宫,就是佟家并太皇太后有意安排接替身弱的宝仪的,所以宝仪想到皇上可能的心思到并不觉得吃味。可回忆两翻皇上每每来时对黛仪恍若无视的态度,她又不觉得皇上是这个心思。如此拿不定圣意,便疑虑难定瞥上了喜浓。

    喜浓暗理了一番,复道:“奴婢看,圣心难料,说不定皇上便是这个意思。皇上对娘娘虽好,可长期没得实宠也终究留着隐患。”她蹙了蹙眉头,下了下决心,劝道:“反正五格格早就是定了要进宫的人,若是承了宠娘娘或许既足了皇上的心思也能有个贴心的帮手。奴婢瞧着,皇上于女色上一向一碗水端平,娘娘试上一试也好早作打算,不误了五格格。”

    玄烨走进永寿宫东暖阁时瞧见一身粉水娇嫩无比的黛仪时也不觉多看了两眼,虽然姐妹俩都是美人,到底还是妹妹更鲜美几分。摇想黛仪进宫这几年,自个对她一直不闻不问,到底是佟佳的亲表妹,便坐下来相问了两句家常。

    宝仪和喜浓瞧着一对“郎情妾意”的,互相对了一眼,更为得确定。

    当室内只余下宝仪陪着皇上在榻上闲聊了几句后,宝仪将想安排黛仪侍寝的事道了出来。

    玄烨没想到宝仪会有这重心思,打量了两眼宝仪,到猜出了宝仪的几番计较,正了脸色道:“宝仪,朕只当你是我最近的表妹,却不想原来你竟是如此看轻于朕。朕若是那等好色之君,又哪里还会等到现今。”

    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皇上悄然板厉了脸色,纵是宝仪也忐忑难安,一时间到不知如何辩驳,正要从榻上起来惊跪下去,却不想皇上已握住了她的左手。抬首间一看,皇上的脸上哪里还有冷凛,只是一片无奈与难为:“宝仪,朕今日实话告诉你,只是这等秘事,你切不可告之出去。”

    自宝仪入宫,皇上待她通是笑颜随意,并没叫她感觉是皇上与后妃的关系,仿佛只是表哥与表妹。这一会见皇上更显弱了几分,只觉由被皇上所信任,定当全以身心。

    只是玄烨不待她表出决心,便压了声线几以虚声浅道:“宝仪,朕怕是那些年少时过于放纵,这几年……越发力不从心……”

    宝仪惊闻“秘史”,当下便悚在那里,片刻流露出几分怜悯来。

    低头自扮“无能”的玄烨余光里捕获到宝仪的神色,挑高了些许嘴脚,继续苦道:“这些事,只有一位太医知道……这种事,朕哪里能叫人传了出去,所以……所以才常常往你这里走动……”

    他扮得无比可怜,哪能唬不住宝仪。立刻就比他还紧张得左顾右盼,还从对面的榻上移到玄烨的这边坐下,裹了他的手道:“皇上莫怕,宝仪……宝仪定会为皇上打点好的。”

    玄烨骨碌了一下眼珠子,顺势将头倒在宝仪的颈间,才能将脸上古怪的神情隐藏起来。

    好半晌没人说话,宝仪只当皇上是无限感伤,却不知玄烨是下了好大的气力才没被自己的一番说辞定出一身鸡皮疙瘩。

    玄烨在永寿宫里自贬了一番自己,稍晚在慈仁宫的床地间自然要雄风震震驳斥下早前的“自损”。

    宁芳挥着猫爪子将他的脸盘蹂躏了一番,背过身去抱着被子哼哼了两声。

    玄烨全身赤%裸着眼见她裹了所有被子去,挑着眼眉思虑了一番才追着趴了上去:“爷今个儿名誉被毁,自然要在你这里抖抖雄风。”

    宁芳将被子裹得更紧,往床里缩得更狠,抿着双唇根本赖得搭理他。

    光着屁%股的皇帝陛下拉磨了半天,最终还是得以进了被窝抱着母羊美美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