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他也寂寞吧

我是不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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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妖不厚道地在心里笑开了,对着瞪着她的团子,心有戚戚焉地说道:“团子,节哀顺便。我告诉你杀害它的凶手,你替它报仇吧!”

    团子果然止住了眼泪,“不是你杀的吗?我又打不过你。”小嘴撅起老高,鼻翼还在一抽一抽的翕动着。

    “当然不是我!虽然我不知道那是小毛,可是你也知道,我躲还来不及呢!告诉你哦,是七皇子一掌拍死了一批老鼠,其中应该就有你的小毛。”

    丰夜笑着摇摇头,他的妖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这背后整人的事她还乐此不疲。

    侍茶也不由得淡淡的笑开了,这个小妖,嫁祸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

    “七皇子?可是我也得罪不起他啊!他可是皇上的儿子。”

    “来,我告诉你个办法。”

    两颗脑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通,团子终于破涕为笑,两个人亲亲热热的抱在一起揉开了。

    侍茶心道,完了,又被这小妖带坏了,指不定还要闯出什么祸来呢!

    这件事情的结果就是以后每次尧羽来逸红颜吃东西,不是吃坏肚子,就是浑身起红包,而且还查不出逸红颜的毛病,因为其他人与他吃同样的东西却都好好的,最后只能说是他的体质异于常人造成的。其实这些都是玉书的功劳。

    好久都没在一起的几个女人这回凑在一起叽叽喳喳闹个不停,丰夜只好坐得远远的看着他的妖妖,那神情中的宠溺和专注让同样缩在一边的团子仰慕不已,噢噢,夜叔叔帅呆了哦!酷毙了哦!简直无法比喻了哦!拽拽的半大孩子也似模似样的模仿起来,以至于后来那与众不同的眼神迷倒了一大批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巫妖一见到端庄大方的侍琴就想到了被她遗忘在玄山的架子鼓,冲着丰夜招招手,丰夜乖乖的俯首帖耳。

    “夜哥哥,你下次回玄山时将我的架子鼓给我带过来,许久不敲打,手都生了。”

    说完转了转手腕子,侍琴第一个反应:捂耳朵,第二个反应:退后。结果让侍棋一句话弄得脸色大窘。

    “她手里是空的,能敲出什么来!”

    侍棋也喜欢摆弄巫妖的架子鼓,她觉得抛去那不在点儿上的节奏,其实那妮子的动作倒真挺帅气的,用小妖的话说那叫带劲,坐在小圆椅上,手腕一抖,手臂一挥,撩起眼皮看一眼,那叫一个气势如虹。她也敲过几次,她敲的就更不在点儿上了,但感觉还是很爽的。

    于是十分赞同的提议道:“这两天玉先生要过来,要不让他给你捎来吧!”

    巫妖一听乐了,忙不迭的点头:“好呀好呀!我在将军府闷死了,带来了就赶紧给我弄进府里去。”

    侍琴和侍棋同时一矮,还想放在这里过过瘾呢,没想到这小妖要吃独食。侍墨却是面露恬淡的笑容,最好直接给她送进府里去,这样她就不必饱受荼毒、倍受摧残了。

    相聚的时光总是非常短暂。

    天色将黑,巫妖不得不依依不舍的出了逸红颜,直接翻墙而入,神不知鬼不觉的回了松苑,愣愣的坐在窗前出神。

    月上中天,巫妖依然静静的坐在软榻上,就该到中秋节了,以前在玄山时,并没怎么过过中秋,年年都是月圆人不全,顶多也就是多加几个她爱吃的菜。每到这个时候,她的情绪都莫名的低落,都说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她的爸爸妈妈也同她一样遥望明月思念亲人么?今年连师傅、夜哥哥都不能与她团聚了,一个人的中秋,她要怎么过?

    一袭清凉如水的月光洒在那久久未曾动过半分的纤细身影上,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空余那阴晴圆缺亘古不变的叹息。

    伏离踏着夜色匆匆而来。

    他接到跟着巫妖的暗卫的禀报,他又一次将人跟丢了,太阳快落山时,巫小姐跟二位皇子进了逸红颜,可他左等右等也没见小姐出来,他一问,人家说小姐早走了,他急忙回府,门房却说小姐根本没回来,他只能沮丧地回报给了自己。

    一结束风云骑的训练,他就披星戴月的赶了回来。

    他们一定有事情瞒着他,他根本不相信,她会平白无故的跟羽那小子凑一块儿,这俩人凑一起准没好事。一想到现下青楼里盛行的艳舞,他就联想到那日皇宫里那二人撕人衣服的无耻举动。羽不会是带着她去那种地方了吧?

    伏离脚步匆匆的回到松苑,推门进来才发觉自己进错了房间,这里早就被那丫头给占了,他一时还没习惯去兰苑睡。

    可是一进屋,伏离就知道他进来对了,房间里有人,她回来了。

    伏离大步冲进内室,却见到巫妖纹丝不动的静坐在窗前的软榻上,竟似对他的到来毫无所觉。他的手捏紧了自己的袍角,他就不能让她跟野在一起,每次跟野一起后,她都是这副灵魂出窍的样子,那浓浓的哀伤能把整个世界都染成灰色。他看不得这样的她。

    “伏离,你说嫦娥在月宫里是不是很寂寞?”

    伏离的脚步一轻,原来她知道他回来了。

    快步走到软榻旁,懒懒的坐下,他真的累了,连日来没日没夜的操练,心中的无名火是泄出去了,身体却疲惫了,可身体上的疲惫却赶不上他心里的累,他的脑子一直不停的转动着,他在想着她可能会去的地方,每想到一处,他就烦躁加深一点,他甚至想到了她会不会丢下他自己跑了!现在看到她还在他的房间里,他的焦躁、烦闷一下子全没了,可那疲惫感却凸显出来了。

    “怎么了?”他倦倦的问道。

    “想家了。”巫妖转过头,他也和她一样没有家,没有亲人,他也寂寞吧?

    伏离的目光微闪,他也想家,可是他已经没有家了。现在这里有了她,这儿也像一个家了。她想的可是玄山的家?可是她的师傅?还有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夜哥哥?是否也有她的逸之?可也有他?

    他专注的看进那两汪漆黑的眼瞳,月光下那眼瞳里有个人影,他知道那是他自己。

    伸手将巫妖拉近,轻轻圈进手臂,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软软的说着:“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看你师傅好不好?”

    巫妖觉得他的怀抱好温暖,像师傅和夜哥哥一样可以让她安心,她顺从的点着头,乖巧地埋在他的臂弯里,手轻轻的环着他的腰。他与她一样寂寞,只是他不说。同样寂寞的两颗心靠在一起,彼此慰藉,互相取暖,那么,他们也就不再寂寞了吧?

    巫妖第一次只是简单的被抱着,也简单的抱着人,心里没有一丝歪念头。两个人只是单纯的彼此依偎在一起,只是单纯的想让对方不再孤单。

    “我们今天去金满堂了。”怀中的人忽然闷声说道,“昨天我跟尧羽在那儿赌输了他的玉,今天尧野是去帮忙的。本来已经赢了,可那赌场的家伙想赖帐,还想用机关陷害我们。”

    伏离的瞳孔缩了缩,他本来已经不打算追究她的去向了,没想到她自己倒先坦白了。金满堂,那么今日的火是她放的?

    “然后呢?”伏离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巫妖将头从伏离胸前抬起来,在月光下认真的看着神色莫辨的伏离,半晌,又重新开口继续道:“我们就打起来了。那两个人被我们打死了,尧羽中了毒,追云伤了腿,等我们出去时才知道起火了,所有见到我们进去的人都烧死了,我们也差点被困在火海里。后来侥幸发现了一条暗道,我们才脱险的。可是那个被我打死的人戴了面具,他们认识他,说他叫夏卓安。”

    伏离的手臂一紧,夏卓安,兵部尚书的独子,难道他是金满堂的幕后老板?令人纵火难道是想毁灭证据?没人见到他们进去,那么他们失踪自然就查不到他的头上。可他要想杀他们,会不事先埋伏好人手,做好万全的准备,反而自己动手,以至于丢了性命么?伏离陷入了沉思。

    巫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回音,疑惑的看向沉思中的伏离,怯懦的问道:“我给你惹麻烦了吗?”

    伏离低头看向仰着脸的巫妖,她眼睛里的小心翼翼让他的心一紧。

    “你不杀他我也会杀了他,没什么麻不麻烦,胆敢对你下杀手,他该死。”

    夏志渊是尧苍的人,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出手对付野了吗?只是他会不顾她的死活吗?他们斗就斗去,可是威胁到她的安危他就决不答应。

    伏离身上的冷冽褪去,不管怎样,她没事就好。

    “所以你就偷偷的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让人以为你又失踪了?”他轻轻的笑起来,她没怕自己有危险反而怕给他惹麻烦,是不是说明她将他看得比她自己都重?

    “不许笑。我才不是不敢出去!我只是嫌麻烦才翻墙进来的,是你的手下太笨,没有发现而已。对了,你这府里的守卫也太松懈了,进来个大活人他们都不知道。”巫妖伸手捅了捅伏离的胸膛。

    伏离将手臂环得更紧一些,心情愉悦地任她在自己身上施虐。

    “守卫松懈才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以后有你替我警惕着,我更放心。没有受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