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伏离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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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通往禹都的官道上,一骑青马纵骑小跑,马上坐着一名紫衣少女,那少女娇艳中透着一股英气,肤白赛雪,未施粉黛,双目晶晶,似月射寒江,眉目流转之间,顾盼生辉。

    路上行人莫不驻足观望,这是哪家的女儿,如此光彩照人!

    骑在马上的巫妖心里却在想着夜哥哥送回来的资料,她颇同情那赵怀远,当年他杀了他师傅和师妹夫君两家人,实也是因爱生恨,他那师妹见异思迁,他若就此放弃,兴许还是他的福气,他偏偏走了绝路。唉!那师妹却因此恨了他一生。孽债!

    五日后,禹都外少公山上元庙来了一位女施主,年纪在十五、六岁,面露病容,腰身如弱柳扶风,不时的轻咳,也只在咳得剧烈时方能在脸上见到一丝血色。身体几乎完全倚靠在搀扶着她的婢女身上,仿佛山风再大些便能将她吹走。

    奇怪的是这位体弱身虚的女施主并不是来上香祈福的,她点名要求见庙里的住持戒嗔大师。

    戒嗔大师将女施主让进静房,二人互相打量,女施主忽然自袖中掏出一枚银簪递给了大师。

    戒嗔接过那枚银簪,手竟不可自控的抖了起来,面色起伏,细看眼中似有水雾笼罩。

    半晌,那女子淡淡地问了句:“大师可还记得十七年前的故人?”

    戒嗔猛然抬头,话音因激动而颤抖:“她,她,她可还……活着?”目光急切地望向那病弱的少女。

    “自然活着,她还有血海深仇没有得报,如何肯去赴死?”少女话音未落,袖中的离别钩已然弹出,出其不意的攻向戒嗔腹部,似要将他开膛破肚。

    戒嗔闪避稍慢,僧袍已被割破,肚皮上划出一道血痕。

    “她要杀我!”戒嗔声音颤抖,却并未对少女出手。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少女冷冷的站在佛像前,全然看不出刚才的病态。那一双明眸里闪过怜悯,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呵呵,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早就该结束了,如今还能见到她的女儿,已是我佛慈悲,令我少造一杀戮。告诉师妹,我对不起师傅,对不起她,我已在痛苦的深渊中为师傅和她的夫君诵了一十七年的往生咒,如今终于解脱了。”

    话一说完,戒嗔又深深的看了少女一眼,仿佛要透过她去追寻往日的美好时光。

    那少女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静静的看着戒嗔大师盘膝而坐,看着那枚古朴的银簪刺入戒嗔的咽喉,看着大师脸上那平静的浅笑。半晌,她樱唇微启,“那个女婴已胎死腹中。”

    少女静静的走上前,伸手抚下大师的眼睑,轻轻的叹了声“走好”,转身出了静房。

    院子中除了洒扫的小和尚,还有一位清矍的老和尚,见少女出了静房,皆双手合十,口中念着“阿弥陀佛”,老和尚面色平静的看向少女。

    “戒嗔已经历劫了,他终是堪不破红颜枯骨。女施主请下山吧,我们还要为他超度,就不送了。”

    少女点点头,带着等在院子外面的婢女下了山。

    崎岖的山道上,健步如飞的二个少女被一个英气逼人却一脸冷酷的男子拦住了去路。

    “让她离开。”少女指着婢女说道。

    侧身,男子让开了一条道。

    那婢女看了少女一眼,飞快地跑下山。

    山上响起庄严肃穆的丧钟声,少女回头望了一眼山顶上的庙宇,眉间有淡淡的轻愁。

    “你又杀了人。”

    巫妖收回视线,嗤笑了声,“怎么哪里死人你都到?你是勾魂使者?”

    伏离不等巫妖把话说完,挥拳打向巫妖下巴,拳风呼啸,显是用了全力。

    巫妖不敢大意,身形连闪,袖中的离别钩双钩齐出,不消片刻,巫妖已经感到吃力,身上已经挨了几拳,却连臭流氓的边儿都没碰到。

    伏离边打边奚落巫妖,“你不是有毒吗?快使呀!再不使可就被我擒住了。哼哼,擒住了,扒裤子都是小意思,对了,先说好,你是要脸呢还是要臀?”

    巫妖眉头突突直跳,现在用毒?还不得先把自己毒翻了?上次就该毒死他,无情真是没错。天若有情天亦老,噢!老天。

    就在巫妖叫天天不应的当口,斜刺里飞奔过来两道身影,巫妖真想痛骂老天,该应的时候它不应,不该应的它乱应,这不添乱嘛!巫妖直觉里就不应该让师傅知道这件事。上次臭流氓偷上玄山被师傅按下了,分明是在暗中追查,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巫妖正准备佯攻,找个机会让臭流氓赶紧走,她下意识的不想让他与师傅交手。却被师傅一道柔和的掌风送出了圈外,三人也不答话,直接缠斗在一起。

    一旁观战的巫妖越看越心惊,臭流氓的功夫比师傅还高!他从哪里来的剑?每次交手他不都是赤手空拳的吗?

    一个分神,玉书已经被那泛着寒光的利剑所伤,巫妖再也看不下去了,闪身加入了战团。

    伏离今日被逼得出了纵情,心中已经大为不爽,这不知死活的丫头还要往他剑上凑,本来行云流水般的剑式忽然处处受阻,无法全力施展开来,虽伤了其中一人,但压力反而更大了。因着他的顾忌,烟重的攻势更见凌厉,几次差点就要将他重创,却几次让小妖给搅和了。明明应该三打一,却总在关键时刻成了二打二。

    烟重此时已经起了杀意,这个年青人的武功明显高过于他,对于烟阁来说,他就是个潜在的危险。他私上玄山,分明是对烟阁有所图谋。但看他又对小妖并没有杀意,甚至他根本就是躲着小妖,可刚才他们没有现身时这二人又分明杀得兴起。是敌是友还很难分辨。

    烟重对着玉书使了个眼色,玉书立即会意,手腕轻扬,一把无色的药粉洒了出去。

    激斗中的伏离在闻到空气中的异味时赶紧闭住了呼吸,但那药粉还是被他吸进了一些,也只是这一点点,伏离就觉眼前一黑,随即腹部中剑,一头栽了下去,与他一同栽倒的还有两面派巫妖,但巫妖的命显然比他好,巫妖倒在了她师傅怀里,伏离却结结实实的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而且是脸朝下屁股朝上的平沙落雁式。

    烟重来不及看倒地的伏离,他的心悬在小妖身上,急命玉书赶紧喂她解药。

    玉书掏出个小白瓶,打开瓶盖放在巫妖鼻子底下,只一会儿,巫妖就慢慢醒转。烟重这才看了眼地上的俘虏,沉声吩咐玉书将他带上,阴沉着脸,当先下了山。

    巫妖一见这架势就知道师傅生气了,忙屁颠屁颠的跟在师傅身后。

    山脚下停着一辆黑檀木的马车,巫妖几天前在官道上见过一次,原来师傅一直跟在她后面,她居然都没怀疑过,看来真是太大意了,如果是仇人,那她这个杀手就成了被杀的了。看起来得时刻提高警惕才能万无一失。

    上了车玉树自动坐在了外面,倒是将受伤的伏离扔进了车厢。

    巫妖偷瞄一眼闭目调息的师傅,张了张嘴,又合上了,算了,说什么都是错,还是不说吧!再望了眼车厢另一边被点住穴道的伏离,那腹部的伤口一直都在流血,他不会流干了血而亡吧?

    巫妖拿出自己在擀面杖那里套来的伤药,简单的为伏离止了血,扯了自己内衣下摆替他缠住那道伤口。目前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巫妖这一举动却让烟重的气息更沉了,她居然明目张胆的帮助他们的敌人!她的眼里还有他这个师傅吗?

    直到回山,烟重始终不发一言,只是那面色却一天沉似一天。

    烟阁的地牢里,巫妖踩着阴暗潮湿的地面,蹑手蹑脚的贴着墙壁摸到了关押伏离的那间封闭的牢房,从袖子中拿出一截小布条,用头上的簪子将布条塞进锁眼儿里,几秒钟的工夫,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铁锁应声而开。

    巫妖谨慎的回身看了看,确定没人进来才轻轻推开牢门。

    只见伏离无声无息的靠坐在墙边,并没有因为巫妖的进入而有任何反应。

    这擀面杖还让不让人活了?一连几天都给他灌那迷药,除了他需要他清醒,其余时候他都是昏沉沉的。她都说过了,他对烟阁没恶意,可没人信她,也对,没有证据的事换了她也一样不信。这些天她没去师傅那,师傅也没叫过她,师傅也不相信她的吧?就像她心里也对师傅存了丝隔阂一样。

    巫妖苦笑了下,哪有完全值得信任的呢?就连夜哥哥,她不是也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吗?

    牢房外的火把忽明忽暗,也将巫妖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她走近伏离,毫不犹豫的伸手解开缠着他受伤腹部的布条,那还是刚受伤那天她替他临时包扎的,这些天都没人再替他上过药,他的伤口肯定已经化脓了。巫妖快速拉开他的衣襟,伏离宽厚的胸膛露在巫妖眼前。巫妖望着那发达的肌肉,贪婪地咽了咽口水。一只爪子刚伸过去,还没碰到伏离的胸膛就被另一只爪子给摁住了,现在可不是占便宜的好时机,她得趁没被发现赶紧给他处理一下伤口,至于那迷药,巫妖也无能为力,反正巫妖尽了自己的力,他就算真的死于非命也不要怪她了。

    巫妖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向那道伤口,这一看,巫妖松了一口气,那伤口非但没有化脓,反而已经开始结痂了。擀面杖的东西还真是屡试屡爽啊!

    就在巫妖预备重新为伏离包扎好伤口时,牢房的一面墙壁忽然动了,烟重的身影“嗖”的一声从墙壁那面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