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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跟镇守边界的将领确认好，立刻跑回苏念身边，一把抱过意识混沌的柳惜扛在肩上，一手扶着苏念，顾及着苏念的身体状况，慢慢往回走。
苏念步伐蹒跚，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原本干净的青衫上全是尘土，衣摆上满是泥巴，他回头望了望城门外，“大娘，没能赶上。”
看着苏念被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她哪还有心情担心什么大娘，“她赶不来，城门一会就关了。念念听话，热水已经好了，我们先上去洗个热水澡，好不好？”
苏念又看了眼身后，随后侧头关心地看了看昏迷的柳惜，本就被长途骑马热红的脸上再次涂了层粉釉，“嗯，好。”
西容那方火速将清月到达的消息带到樊京京都，大皇女与四皇女迅速做出反应，立即派人迎接清月，为与她的会见正分夺秒。
而此刻，她正坐在浴桶里，匆匆将自己洗好套上衣服，拿着药膏去找苏念。
还未合上门，洗好的茯苓便迎上来告诉她，“那个疯疯癫癫说自己有孩子的大娘，从马上摔下来，晕死在距离西容百米处，马脱水跑死了。”
她站在门口，透过驿馆的窗子看远处的灯火，家家户户，烛光不息。
“主子？”茯苓提醒不说话的她。
清月回过神来，没感情道：“按念念说的办，她进来后有任何异常举动，杀。”
没错，这不靠谱的大娘是与她娘性格相似，但娘已经死了，她亲眼见她死在我怀里，她亲手将她与爹葬在一起，跟娘相似能当特权用么？
不能！
打发走茯苓，手里攥着瓶子，苏念与清月一个院子，就住在对面的房间里，她着急去给苏念上药，顾不上朝她走来的内侍官羽。
“王爷留步，在下有要事相商。”
心情不好地停下步子，头都没转，“本王不管你一进西容消失到哪里去了，跟谁通风报信，又在算计些什么。”
“想谈条件还要你拿出真心，别以为本王不在西容就不知道，内侍官羽只是太女身边一个奉茶端药的医仆，为人敦实憨厚，一根死筋拧到底，没这么大能耐在长途跋涉后还活蹦乱跳站在本王面前。”
清月哼笑一声，“本王相信以你的聪明早就料到本王能查到这些，你试探也好，谨慎也罢，本王内子身体不适需要照顾，现在没工夫跟你啰嗦。”
“王爷心疼既然那么心疼男子，就不该辜负在下一片好心。”他几个步子行到清月面前挡住她。
“对，本王心疼男子，但不心疼人妖，让开。”
他突然攀上清月的肩头，“人妖？”身子贴近她，整个人都依在她身前，眼睛对上她的，“呵呵，王爷现在还觉得在下是人妖么？”
眼白与瞳仁黑白分明，他深渊般漆黑的眼仁里风暴涌动，薄唇诱惑张开，“楚清月。”
清月想推开他，可她的脑中突然一片混沌，根本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
“楚清月……”
“楚清月……”
她的脑海中回荡着他的声音，脚踩不到地，她的世界天旋地转，身子却笔直地站在那里，木木开口，“我是……楚清月。”
危险的唇再次开启，却是无声的，只有清月能听到那个声音，“内侍官羽身份可靠，你要与太女联手，杀掉四皇女。”
“与太女联手，杀掉四皇女。”
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清月眼神呆滞，机械重复：“与、太女联——”
“你在做什么？”
正给清月催眠的舒瑾瑜被苏念打断，她转头一笑，手从清月身上滑下，“王爷眼里进了沙子。”
苏念怀疑一步步地走进清月，舒瑾瑜让开路，苏念发现她正木然站在那里。
“清月，清月？”苏念拍拍她的脸，她无动于衷，“你对她做了什么！”他招手就想叫回避他洗澡的水墨。
“没做什么。”舒瑾瑜上前钳制住苏念，贴近他的脸，眼睛对上他的，黑色的风暴汹涌在他眼中，他无声命令道：“王爷只是风沙迷了眼睛，你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来这个院子。”
苏念望着舒瑾瑜的眼睛，注视着他眼仁中诡异的漩涡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