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鸿门宴(四)

覓尋misshin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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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曲子即将接近尾声部份,渐渐的,唐爵岩下意识将那人弹琴模样和那时总是独自一人的乔宇那抹显得萧条、孤寂的背影合而为一,使他下意识握拳宛若要隐忍内心深处没来由的升起与那时乔宇死时,出现的阵阵伴随莫名难受、烦躁的刺痛。

    对顾盼之来说,这是他重生成顾盼之后首次弹奏这首曲子,而对唐爵岩来说,则是自‘乔宇’死后,三年过去了,原以为这首旋律永远只能在回忆中出现,再也没有谁会弹,直至这人出现弹奏了这首他极为熟悉的曲子。

    只是最终两人的感觉是不同的,顾盼之在曲子接近尾声时,倏地一转,音节转为激烈高昂,不再是轻柔充满悲伤难受有苦难言的氛围,逐渐脱离变得轻快,甚至愉悦中隐含平静,彷佛象征他的重生,人生重新开始…

    没听到预期结尾的唐爵岩眉头一皱,全身下意识朝那架白色三角钢琴走去,连意识到他不对劲的丁梓席都没来得及拉住,亦想不到自乔宇那下作东西死后,他宛若变了个人变得更加冷漠无情,对任何人事物皆不在乎,一直将专注力摆在工作上,对待自己也不像以往那般温柔的他竟会因那人的一首曲子情绪而有所波动。

    丁梓席双眼瞬闪过一抹嫉妒,狠瞪顾盼之一眼,随之恢复成人畜无害的无辜单纯眼神的跟了上去。

    被两道‘灼热’视线紧紧盯着的顾盼之丝毫没发现的将曲子做收尾,当他弹完最后一个音,琴声回荡于派对大厅好一会儿才消失不见,也才缓缓睁开双眸时,映入他眼帘的是不知何时站于他对面的唐爵岩与丁梓席。

    他双眸瞬闪过一抹冷意,随之恢复正常,神态自若的从钢琴椅起身,看着绕过钢琴走来他前面的两人。

    不在乎那些本沉溺在那首曲子中,在唐爵岩与丁梓席走到大厅中央,而打破那种氛围,进而大声拍手夹杂窃窃私语的众人,以及想不到顾盼之竟弹奏着一手好琴,与他记忆中有着极大出入的游乐乐,一见那首曲子竟如此获得众人‘青睐’,甚至赢得‘t&d时尚’娱乐公司的执行长唐爵岩的注意,他下意识握拳,神情闪过一阵扭曲不爽,才假意为顾盼之开心敷衍性的拍几下手。

    与此同时,唐爵岩才看清楚弹这首曲子的人长什么样。

    一头乌黑短发,几丝碎发垂于光洁额前,肌肤白皙,长相清俊略带稚嫩,看似年约只有十八岁的大男孩,有对与乔宇相似的纤长如扇子般好看的凤眼儿,五官却比长相显得有些平凡的乔宇来的好看,鼻梁挺直,略带粉色的嘴唇轻轻抿着,一身白色内搭粉色衬衫,系着黑色领结的西服,双肩略小,身材偏瘦,不高,目测只到唐爵岩胸前。

    话虽如此,浑身却不自觉散发与十八岁年龄截然不同的稳重,气势完全不输唐爵岩,一脸淡漠无表情的大男孩此时用着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似羽毛般轻柔,不太低沉却好听的嗓音开口了,“有事?”

    当他开口瞬间,唐爵岩才意识到自己竟无意间因他弹了乔宇那首曲子,而在他身上寻找乔宇的影子…甚至在听到他曲子快结尾时,竟改变曲调,内心深处没来由的一股不悦猛地窜上来,只想走过来‘质问’他为什么要改变曲调,彷佛他那样做是抹煞了已死乔宇曾经存在于这世上的事实。

    那首曲子自乔宇死后再也听不见…唐风堂二楼那间琴房,当唐爵岩转动门把开启那扇门剎那,一瞬间彷佛还看得见乔宇不知从何时开始越显纤细消瘦的背影,反复弹着那首从他死后,屡次回忆起时,心中会不自觉发出颤痛的旋律。

    乔宇究竟是从何开始身体越发消瘦,连在做/爱时,屁股肉所剩不多,彷佛能摸到皮肉之下的骨头,不时听到他在咳嗽…健康状况好像每下愈况的?唐爵岩不自觉反问自己。

    …只是他找不到答案,自他接手唐风堂后,乔宇变得越发平静、沉默,存在感变得一天比一天低,直至变成他的‘影子’,以及平时不去注意便会彻底忘却的‘氧气’,过往一切一幕幕反复在脑海播送着,此刻唐爵岩才发现他以前是有多么忽略、无视,多么冷漠无情,甚至多么残忍的对待乔宇……

    与此同时,双脚不自觉的走到那架黑色三角钢琴前,打开琴盖…当琴键发出do的一声时,唐爵岩面无表情的脸上瞬间龟裂,瞬闪过一抹难以言语的难受,一阵阵蚀心般的痛楚不断发酵弥漫于整个心窝,再也支撑不住的双脚颓然跌坐在地,双眼露出从未出现过在他身上的茫然,如同小孩一夕间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玩具’那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随着乔宇死后,日子一天天过去,唐爵岩不知为何时常在深夜惊醒时想起乔宇临死前的那一幕——脸色惨白无血色,表情痛苦逐渐变成痛不欲生到回归异常平静,失神的双眸再也看不见昔日光彩,只剩一片空寂、空洞,连纤长如扇子般好看的凤眼儿也变得黯淡无光,遍布伤痕不由自主抽搐的全身,胸口那道血窟窿血流不止,直至血液停止流动,全身不再抽搐,心脏停止跳动,体温流失,一滴泪顺着他眼角滑落…最终变成一具冰冷冷尸首剎那,唐爵岩内心深处竟猛地窜上一阵莫名的心痛,宛若在这世上被自己视为最重要的人已然彻底永远的失去了……

    自那之后,唐爵岩夜晚没有一刻是睡得安稳的,时常梦见乔宇睁着一双满是痛恨,为何要杀了他的冰冷眼神,发白透着青紫的嘴唇抿紧,默默不语的盯着自己看。

    是对他愧疚吗?心疼吗?还是其实纵然那些人证、物证俱在,可内心深处却出现一道拼命缭绕着要自己相信乔宇相信他绝不会背叛的声音…

    只是最终唐爵岩却还是刻意忽视了那道声音,‘间接’杀死了十年来一直相伴在身旁,成为自己‘影子’的乔宇。

    顾盼之看着唐爵岩双眼瞬闪过一抹隐含痛楚和莫名情绪的眼神,他平静的面容下,下意识闪过一阵嘲讽。

    呵…想不到‘睽违三年’你对这首曲子竟然还有反应,我该说什么呢,是该感激你将我这‘背叛者’记得如此深刻,还是该恨你当时的冷漠绝情,只听从丁梓席的片面之词和那些所谓的‘证据’,便定我死罪,纵使被打的半死内心深处依旧怀着对你的相信…相信你会相信我绝没背叛你,可是结果呢…你根本不相信我,从来都不相信我…既然如此,现下在听到这首曲子时,你双眼一闪而过的痛苦反应是做给谁看的?顾盼之腹诽着。

    一瞬间,唐爵岩只是盯着顾盼之看,好似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丝与乔宇相似地方,情绪起伏极大。

    一旁的丁梓席一见情势不对,立即脸带笑意露出两个可爱酒窝,一副白莲花样的开口道,“你刚刚弹的不错,只是…对于这种场合好像…好像不太适合那种如此悲伤的音乐…这样显得有些扫了别人的兴致…”略微停顿,似在观察顾盼之的反应,随即似突然想到般淘气似的眨眼吐舌的脱口而出,“呃…我没其他意思,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不是故意的。”

    顾盼之看着毫无真心的演戏,露出令他作恶表情,似以为别人听不出话中揶揄的丁梓席,他嘴角倏地一勾,“无所谓,究竟好不好听,悲不悲伤,会不会扫了别人的兴致,在我看来根本不重要,反正那不过是一首不重要的曲子而已,你说是吗。”

    顾盼之的言下之意是,既然是首不重要的曲子,你刻意拿出来讲,不正显示出你就是那名‘不重要的人’,只有不重要的人才会巴着别人的‘缺点’不放,显示出你的小鸡肠肚,至于是否有扫到你的兴致?关他什么事,一个不重要的人,他为何要费劲注意。

    丁梓席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吧咂着大眼睛闪过一抹寒光,随之消逝伴随而来的是一副佯装听不懂的模样,双颊的酒窝笑得越发深刻。

    唐爵岩在顾盼之讲到‘反正那不过是一首不重要的曲子’时,顿时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下意识深吸口气闭眼隐下那抹不自觉产生…内心深处升起对乔宇的心痛、愧疚、不舍…等多种不知名他不太明白的复杂情绪,随即在睁眼剎那,如鹰隼般锐利和如深潭般幽深的双眼已然恢复只剩一片冷漠,丝毫看不出一丝情绪,连说出口的语调亦冷冽到会使人心生畏惧,“你怎么会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他曾经命人去寻找过,只是根本找不到…原来这首曲子是乔宇创作的,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既然是独一无二的,可眼前这名大男孩究竟为何会弹?

    “对不起,无可奉告。”顾盼之略微挑眉,依旧一脸淡漠。

    “岩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丁梓席一脸疑惑,完全不知那首曲子,更不知道那首曲子充斥着唐爵岩与‘乔宇’的回忆…无论是好是坏的,他下意识想拉住他手,想不到却被他不着痕迹躲开,脸色瞬变得难看,随后才隐下再度恢复成人畜无害的单纯模样。

    看见这种情形的顾盼之,双眸不自觉闪过一抹可笑,“若两位没什么事的话,我便不奉陪了。”

    语毕剎那,游乐乐的声音倏地传来,“阿盼没想到你琴弹的那么好,真让我大感意外啊。”

    游乐乐端着一杯橙汁的身影出现在顾盼之视线范围内,他眉头顿时微挑,一看游乐眼睛闪着不怀好意光芒,使他全身反射性防备。

    正当游乐乐及将靠近他剎那,其双脚蓦地踉跄,手上的那杯橙汁顺势滑了出去,他见状,想都不想的闪开,连同对危机敏感的唐爵岩亦同样闪开。

    顷刻间,原本夹杂音乐与窃窃私语声的周围一瞬变得鸦雀无声,只见那杯被滑出手中的橙汁如泼墨般,泼洒在了丁梓席身上,橙色黄汁将卡吉内搭白衬衫西服外套,宣染成一片黄澄澄,连他脸上也被波及,几滴橙汁顺着脸颊滑了下来,脸色当成沉下,瞬变得非常难看,直盯着佯装不小心拐到脚踉跄跌倒在地的游乐乐。

    众人脸上无不带着愕然,连原本拿那杯橙汁要对付顾盼之,使他没面子,伤他自尊心,使他露出难过表情…帮他那件纯白的令自己刺眼的白西服添加一些色彩的游乐乐,想不到他竟会突然闪开,那杯橙汁顺势泼到了丁梓席身上。

    游乐乐脸上瞬间刷白,嘴角不自觉颤抖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顾盼之居高临下的看着游乐乐表情,再看瞟一眼脸色异常难看,极为丢脸的丁梓席,这叫什么?现世报吗?

    “你没事吧?” 突兀出现在顾盼之身边的一抹语气间不时显露出慵懒的男声,使他下意识往旁一看,原来是单寒瑾,“是你。”

    缓缓从地上爬站起来,脸色不比丁梓席好看多少的游乐乐一见顾盼之竟一副与‘w&s璀璨’娱乐公司的执行长单寒瑾好像关系极好模样,脸色一瞬变得极为难看,好似他家谁死了,又像是即将赴刑场的死刑犯,恐惧,害怕,铁青交错,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幸好你这身昂贵的西服没被橙汁泼洒到,否则可就浪费了。”单寒瑾脸上带着‘虚假’温柔笑意,直盯着游乐乐,“下次别再那么不小心了,知道吗。”

    游乐乐被那抹‘温柔’眼神看着冷汗直冒,背脊猛地窜上一阵寒意,不自觉的点点头,连忙响应知、知道了…知道了,脸色比哭还难看。

    “啧…那身衣服脏了,唐执行长你还不快带你男伴去厕所清洗一下,再这么待下去,可就洗不掉了。”单寒瑾瞟一眼丁梓席,再看回唐爵岩身上。

    “嗯。”唐爵岩没说什么,只是颇具深意的看站于单寒瑾身旁的顾盼之一眼,内心深处竟没来由的升起一股莫名不爽,随之消逝,才看向丁梓席,随即转身就走。

    丁梓席见状,只是瞪视游乐乐一眼,随后跟上。

    只留仍旧发着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游乐乐,动作迅速清理地上橙汁污渍及杯子碎裂散了一地的碎玻璃的服务生,以及单寒瑾在对顾盼之做出优雅请的动作的之后,两人往一旁走去的背影。

    转瞬间,众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今晚派对真是来对了,竟能看到那么爆炸性的一幕,一直以来极为不对盘的‘t&d时尚’娱乐公司执行长唐爵岩与‘w&s璀璨’娱乐公司执行长单寒瑾竟会‘交谈’。

    而且目前娱乐圈当红的一流明星丁梓席与二流明星游乐乐该不会互看不顺眼吧…否则游乐乐怎会拿着一杯橙汁过来,又那么刚好脚步不稳踉跄,更刚好的是把那杯橙汁泼到他身上…

    瞧丁梓席看他的眼神好像要把给杀了模样,纵使他极欲掩饰,一直想露出‘没关系’的笑意可仍被不少人看出来,这圈子谁不是戴着一层面具,只是好巧不巧他那层面具不小心被游乐乐给揭了……除此之外,三流小明星顾盼之竟会与单寒瑾认识,两人关系看似极好…该不会他被外界称为禁欲系,从不乱搞的单寒瑾给潜规则了吧……blabla,各种嫉妒、羡慕,不敢置信…的谣言回荡于众人心中。

    当然这些话在场的众明星没胆传出去,毕竟t&d时尚的唐爵岩和‘w&s璀璨’的单寒瑾可不是好惹得,若他们还想在这圈子混的话,要一个人消失其实是很简单的。

    连同那些厂商、各公司高层,亦会牢牢闭紧嘴,让那些话烂在肚里,因为不少人都知道唐爵岩与单寒景背后势力似乎与黑道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只是现下他们已是正当商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