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吃药

卿本风流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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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您该吃药了。”桃桃两手捧着汤药,毕恭毕敬候在床前。

    秀秀裹着厚厚的锦被蜷缩在墙角,活像一颗绿油油的粽子,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神情戒备地看着床前某个被她罚过跪的,端着药碗的丫鬟。

    秀秀望着小丫鬟紧抿的双唇,哆嗦的双手,觉得其中一定有猫腻。

    “你手抖什么?”秀秀试探道。

    小丫头耳根都红了,整个脸颊都烧起来,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回,回小姐,是,是汤药太,太,太烫了。”

    秀秀不信,觉得桃桃一定很不乐意伺候自己,一定会趁机报复自己。

    秀秀裹着被子稍稍向外挪了挪,挪到床沿,瞟见那一碗飘着满满姜片的褐色汤水,想着她一定是故意放了这么多的姜片而放了很少的糖。

    秀秀顿时有一个觉悟: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丫鬟。特别是胡律的丫鬟。

    虽然狐狸君在外面养女人需要一大笔开销,但好歹也是相府,府中经费到底是有多入不敷出,连个多余的丫鬟也养不起?

    秀秀简直讨厌死了胡律的这个丫鬟,特别是在她用一双无辜的眼睛望着她的时候。

    历史上有许多丫鬟都是踩着主子的尸体上位的,秀秀瞧着眼前这幅姣好的面容,觉得她很有翻身做主人的潜质,遂越发地顾忌起来:她会毒死她吧!就算今天不毒死她,以后也会毒死她的吧!就算白天没时间毒死她,晚上也会毒死她的吧!

    真是个坏心肠的丫鬟呐!秀秀心中犹豫半响,正百般纠结着要不要喝这碗药,就听见院子里如沐春风的笑声。

    一定是娘亲来看她了。

    秀秀坐直了身子,指了指一旁的红木茶几:“先凉一会儿,我一会儿再喝。”

    秀秀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长发,故意弄得乱一些,把自己搞得更疲惫一些,耷拉着脑袋,像颗被风霜暴打过的茄子。

    “我亲爱的秀秀,听律儿说你失恋了,娘亲特地来探望你。”随着朱门的吱呀一声,温婉又大气的说话声从门缝里挤进来,紧接着门上的翠帘被挑开,某个衣着华贵的妇人大大方方走了进来。

    虽然年近四十,但保养得很好,依旧花容月貌。秀秀每次见到她,都会生出一种自己其实是她姐姐的错觉。看到眼前这个闭月羞花的“妹妹”,秀秀觉得无比亲近。

    娘亲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一双眼睛狭长妖魅,一看就是男人喜欢的类型。秀秀大概能想到娘亲当年是怎么“勾引”胡相爹爹的了。

    胡律也长了一双娘亲一样的眼睛,只不过他的眼睛少了几分女儿家的柔媚,多了些凌厉,所以看起来更加慑人。秀秀从来不敢与他对视,生怕一个不小心亮瞎了自己的眼睛。

    秀秀叫胡律狐狸精,其实一点也不过分,因他时常睁着这双妖魅的眼睛去“勾引”别人,勾引女人也就算了,还勾引男人,勾引男人也就算了,还勾引她!

    可恨的某个人还大言不惭地说:“你怎么能说是我勾引的他们呢?明明是他们自己扑上来的,我有什么办法?”

    真是死不要脸!他不勾引他们,他们能扑过来吗!当然了,他们自然不包括自己。自己是被逼的。每次被逼的没有办法的时候,她就扑过去咬他!

    “秀秀,你还没睡醒么?”娘亲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本就凌乱的发丝揉的更乱了。

    秀秀揉了揉眼睛,正要说话,娘亲又开口道:“我可怜的姑娘,怎么才一天不见,你就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娘亲又心疼地捏了捏她肉肉的包子脸,摸了摸她的额头,才叹息一声:“其实秀秀若再瘦些,可能会更好。”

    “娘,你确定是来探望我,不是过来打击我的!”秀秀藏在被子里的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腰身,顿时欲哭无泪,心底老泪纵横!

    相府的水比一般的地方肥,养出来的女人,自然个个钟灵毓秀;相府的伙食比一般的地方要好,吃出来的女人,自然比较圆润。可是为什么别人都正常,就她长胖了?这是一个长期的发展过程。

    秀秀六岁前虽然是个孤女,但她是所有孤女里面最特别的,虽然整天整天吃不上饭,但她依旧很胖。后来爷爷告诉她,她这是心宽体胖。由此可见,她心态着实良好。

    后来秀秀喜欢上赵喻,一心一意想做个瘦美人,可是这种痴心妄想,在赵喻走之前都没有实现。倒是他走后的三个月,秀秀瘦了,瘦得两个眼珠子都凸出来,好不吓人。

    爷爷看她这么憔悴,觉得兰亭的饭菜可能再也不合她的胃口,就把她送来了相府。每次胡律让她陪他吃饭,都要将顶肥的红烧肉挑给她吃,搞得她现在又肥了。

    狐狸君实在很坏,每次都嘲笑她。每见她一次,就笑她一次:“秀秀,你真是长得越来越可爱了。”然后伸出他修长的双手捏捏她脸颊上多出来的肉。

    秀秀心里不由又对胡律多了几分怨恨。

    某个正在院中编着竹篮的男人突然打了个喷嚏。心想一定是抱她回来时她身上太湿,害他也感染了风寒。

    一连下了七天的雨,眼下终于放晴。早开的桃花落了一地,侍人正要打扫,胡律出手制止。

    他拈了一片花瓣在手中嗅了嗅,沉思一阵,嘴角微微动了动,叫人将花瓣装进篮子,给某个生病的女人送去。

    那傻丫头,一定又会说他不安好心吧!

    远在院子这头的秀秀也打了个喷嚏。

    某个娘亲看了几眼几上的药碗,把心一横,一手端着碗,一手掐着某个苦苦哀求的女儿的下巴,一个大力将药汁全部灌进她口中。

    “娘,你,你让我,自己来。”秀秀呛了一下,顿时有汤水从鼻中喷出,撒了一被子。小丫鬟慌慌张张拿了手绢儿来擦。

    “娘,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秀秀一边擦着嘴,一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漱口水,长长的眼睫扑闪扑闪,眼眶中噙着泪水,雾煞煞的一片甚是可爱。

    “不霸道点怎么办?难道你指望娘亲和你胡律哥哥一样,口对口喂你?”秀秀娘亲眯着眼微笑道。

    秀秀猛地一惊:“你说胡律口对口给我喂过药?”该死的,她怎么不知道!

    娘亲咳了咳:“嗯,这个嘛,你亲自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又想起什么似的哎呀一声:“我忘了厨房里给你爹爹炖的人参鸡汤了。”

    “爹爹最近身子不好么?”秀秀随口问了句,已经几日没见过他。

    “嗯,还不是老样子,为了春闱之事,又几日宿在书房了。”娘亲似有若无叹息一声,声音里流露着不满与心疼:“也不知他这样拼死拼活,到底为的谁……”

    秀秀想:如果一个出门在外的男子,有一个在家为他默默守护的女子,将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