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东瓯骏马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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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回荆州城刘琦求计博望坡张锋用兵

    却说孙权督众攻打夏口,张锋蒙面助战,黄祖兵败将亡,情知守把不住,遂弃江夏,望荆州而走。张锋加鞭挺枪直追,追至荆州东门外。张锋见黄祖只身一人,且知黄祖将死,乃大叫曰:“黄祖,今番汝必死矣!”黄祖曰:“吾道蒙面将是谁?竟是汝!”张锋曰:“既为汝识破,吾今非杀汝不可!”乃挺枪欲杀黄祖。黄祖曰:“怪道汝身形,吾眼熟甚。今念同为荆州,勿相逼,不然,吾令骑兵杀汝。”张锋笑曰:“时为晚矣。”正欲上前一声喊起,一将率伏军拦住,张锋视之,乃甘宁也。张锋曰:“多谢甘将军解吾之难,今黄祖只有数十骑矣。”黄祖于马上谓张锋、甘宁曰:“我向日不曾轻待兴霸,与张锋无冤无仇,今汝二人何相逼耶?”张锋曰:“汝不明时势,不助刘皇叔,虽皇叔不欲取荆州。”甘宁叱曰:“吾昔在江夏,多立功绩,汝乃以‘劫*’待我,今日尚有何说!”黄祖自知难免,大骂张锋曰:“无义张锋,天诛地灭!”一壁厢拨马而走。张锋扯下面巾,与甘宁冲开士卒,直赶将来,只听得后面喊声起处,又有数骑赶来。张锋视之,乃程普也。甘宁恐程普来争功,慌忙拈弓搭箭,背射黄祖,一壁厢曰:“张锋速与吾军去灭黄祖残兵。”张锋应诺,便去战,只见黄祖中箭翻身落马。张锋大叫曰:“黄祖已亡,汝等何不早降东吴,欲寻死耶!”黄祖之数十骑皆降。甘宁枭黄祖首级,会张锋回马与程普合兵一处,回见孙权,献黄祖首级,言张锋劝降黄祖残军。孙权命以木匣盛贮,待回江东祭献于亡父灵前。张锋曰:“吴侯今日方报仇矣。”孙权重赏三军,升甘宁为都尉,亦赏张锋酒肉、铜钱。孙权商议欲分兵守江夏。张锋曰:“善。如此,吾可早回荆州,以防生疑。”张昭曰:“孤城不可守,不如且回江东。刘表知吾破黄祖,必来报仇;吾以逸待劳,必败刘表;表败而后乘势攻之,与张锋里应外合,荆襄可得也。”张锋曰:“今费如此精力,方有尺寸进取,何弃之甚易耶!”张昭曰:“江东之情,张锋岂尽知乎?”张锋无以对。孙权从张昭言,遂弃江夏,班师回江东,一壁厢谓张锋曰:“汝先随吾回江东,先设宴,再为汝饯行。”张锋应诺。

    苏飞在槛车内,张锋相助押送。夜间,歇于道。张锋凭几而寐。忽一人进来禀事。张锋醒,问何事。对曰:“苏飞欲求甘将军,今见张将军与甘将军尝同战,故先使吾先见张将军。”张锋曰:“苏将军与甘将军之事,吾微闻之。汝且在此,吾去请甘将军来。”那人应诺。张锋出帐。少顷,张锋与甘宁至。那人具言苏飞求救之意。甘宁曰:“飞即不言,吾岂忘之?”张锋曰:“吾知甘将军乃义士也,故立请将军来。”那人谢过甘宁、张锋,辞去。次日,大军至吴会,孙权命将苏飞袅首,与黄祖首级一同祭献。张锋曰:“且慢,吾微闻苏飞昔日尝保甘将军,故以为不可杀。”正言之间,甘宁入见,顿首哭告曰:“某向日若不得苏飞,则骨填沟壑矣,安能效命将军麾下哉?今飞罪当诛,某念其昔日之恩情,愿纳还官爵,以赎飞罪。”张锋曰:“甘将军义士报恩,真善之善者也。”遂将昨宵之事语于孙权。孙权曰:“既张锋已知之,又有恩于兴霸,吾为兴霸赦之。但彼若逃去奈何?”甘宁曰:“飞得免诛戮,感恩无地,岂肯走乎!若飞去,就军前教张锋斩吾,立献首级于阶下。”孙权乃赦苏飞,止将黄祖首级祭献。祭毕设宴,大会文武庆功。张锋亦在座。

    正饮酒间,忽见座上一人大哭而起,拔剑在手,直取甘宁。甘宁忙举坐椅以迎之。张锋视之,乃凌统也。张锋尝见甘宁在江夏时,射死凌统父亲凌操,知今日相见,故欲报仇,乃拔剑来挡。凌统曰:“张锋,不干汝事,让开安坐。”张锋曰:“今朝庆功会,不可动粗,且事已定,吾将回荆州也。”孙权连忙劝住,谓凌统曰:“兴霸射死卿父,彼时各为其主,不容不尽力。今既为一家人,岂可复理旧仇?万事皆看吾面。”凌统即头大哭曰:“不共戴天之仇,岂容不报!张锋亦亲见之。”孙权与众官再三劝之,张锋亦劝。凌统只是怒目而视甘宁。孙权即日命甘宁领兵五千、战船一百只,往夏口镇守,以避凌统。张锋曰:“吾即回荆州,与甘将军同往便了。”孙权曰:“那吾就令兴霸为汝饯行,如何?”甘宁、张锋拜谢。张锋随甘宁领兵往夏口去了。至夏口,甘宁又留张锋住几日,遂于城外为张锋饯行。张锋曰:“曹军即将南下,将军在此好做。吾在荆州亦见机行事。”甘宁曰:“今东吴已广造战船,训练士卒。曹军来时,已有备矣。”张锋曰:“吾放心矣,甘将军,告辞!”甘宁拱手曰:“他日若战场相见,吾必不杀汝。”张锋曰:“谢将军!”言讫,张锋加鞭而去。

    话分两头。却说玄德使张锋打探江东消息,见张锋长时未回,心中担忧,正欲请孔明商议,忽闻报:“张锋将军到!”玄德大喜,亲出迎张锋曰:“汝长时未回,吾甚忧,今可喜回来,江东可有事否?”张锋曰:“东吴已攻杀黄祖,现今屯兵柴桑。”玄德便请孔明计议。张锋目视孔明而笑。孔明会意,曰:“张锋此去打探,大功一件。刘表必倚重主公也。”正话间,忽刘表差人来请玄德赴荆州议事。孔明曰:“此必因江东破了黄祖,故请主公商议报仇之策也。某当与主公同往,相机而行,自有良策。”张锋曰:“吾当相护。”玄德从之,留云长、张飞守新野,且拨五百人马于张锋,跟随往荆州来。玄德在马上谓孔明曰:“今见景升,当若何对答?”孔明曰:“当先谢襄阳之事。他若令主公去征讨江东,切不可应允,但说容归新野,整顿军马。”玄德依言。张锋曰:“吾可单人随皇叔、先生入城。”孔明曰:“亦善。”

    来到荆州,馆驿安下,张锋屯兵城外,自与玄德、孔明入城见刘表。礼毕,张锋随玄德请罪于阶下。刘表曰:“吾已悉知贤弟、张锋被害之事。当时即欲斩蔡瑁之首,以献贤弟、张锋;因众人告危,故姑恕之。贤弟、张锋幸勿见罪。”玄德曰:“非干蔡将军之事,想皆下人所为耳。”张锋曰:“蔡将军后来见玄德公不见,亦尝与吾寻找至檀溪干,足见其后悔之心。”刘表曰:“今江夏失守,黄祖遇害,且闻东吴此番战时,有一蒙面将助战,不知何人。故请贤弟共议报复之策,幸张锋亦至,可早定良策。”玄德曰:“黄祖性暴,不能用人,故致此祸。今若兴兵南征,倘曹操北来,又当奈何?”张锋曰:“吾料曹军即将练成,铁骑旦夕可至,且今番曹操已有水军。东吴小可,曹军势大,须早布置兵马。江夏可先令能人坚守,勿与东吴交战。”刘表曰:“张锋此言有理,然吾今年老多病,不能理事,贤弟与张锋可来助吾。吾死之后,弟便为荆州之主也。”玄德曰:“兄何出此言!量备安敢当此重任。”张锋曰:“刘荆州此言定深思熟虑后,望皇叔从之。”刘表曰:“张锋此言甚合吾心。”玄德谓曰:“张锋但助吾安兄之心,不可使吾不仁不义。”张锋曰:“吾非此意也。既皇叔如此,吾以为今可将荆州之兵,分半与吾,好助皇叔共保荆州,以安刘荆州之心,不知刘荆州准否?”刘表曰:“待吾理之,先拨部分兵士于贤弟,弟与张锋共领之,护吾荆州。”张锋曰:“吾若离去,便将兵士还皇叔便是。”刘表曰:“善。”孔明以目视玄德。玄德曰:“容徐思良策。”遂辞出。

    回至馆驿,孔明曰:“景升欲以荆州付主公,奈何却之?幸张锋以保荆州为由,弱其兵势。”玄德曰:“景升待我,恩礼交至,安忍乘其危而夺之?张锋,若兵士拨来,就皆于吾处;若借兵,须言于吾方可。”张锋应诺。孔明叹曰:“真仁慈之主也!”正商论间,忽报公子刘琦来见。张锋曰:“求救公子复来矣。”遂与玄德接入。刘琦泣拜曰:“继母不能相容,性命只在旦夕,望叔父、张将军怜而救之。”玄德曰:“此贤侄家事耳,奈何问我?”张锋曰:“汝未尝依吾昔日之言而行乎?”刘琦曰:“吾依张将军良言从事,怎奈继母不善,苦待吾也。”孔明微笑。张锋曰:“蔡氏多诈,吾与皇叔尝领教之,今又欺负公子,吾料其后必置公子于死地,此等毒妇,灭之不易。”玄德求计于孔明,孔明曰:“此家事,亮不敢与闻。”又问张锋。张锋曰:“容吾与先生商议。”刘琦曰:“还请早定良策救吾脱难。”张锋曰:“公子切勿心焦。”玄德、张锋送刘琦出,附刘琦耳低言曰:“来日吾使孔明回拜贤侄,可如此如此,彼定有妙计相告。”又附张锋耳曰“如此如此”。张锋颔首。刘琦谢而去。

    次日,玄德只推腹痛,乃浼张锋、孔明代往回拜刘琦。张锋、孔明允诺,来至公子宅前下马,入见公子。公子邀入后堂。茶罢,刘琦琦曰:“琦不见容于继母,幸先生与张将军一言相救。”张锋曰:“孔明先生与吾来必有良策。”孔明曰:“张锋妄言也!亮客寄于此,岂敢与人骨肉之事?倘有漏泄,为害不浅。”张锋曰:“吾在此保先生,待公子脱难再回许都。”刘琦曰:“就依张将军所言,先生救吾。”孔明曰:“此事吾亦难为也。”说罢,起身告辞。张锋曰:“公子,吾与先生回去商议,必早语公子良策安生。”刘琦曰:“既承光顾,安敢慢别。”乃挽留张锋、孔明入密室共饮。饮酒之间,刘琦又曰:“继母不见容,事急矣,乞先生、张将军一言救我。”孔明曰:“此非亮与张锋所敢谋也。”张锋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先生定策,但用吾之处,必力保公子焉。”孔明言讫,又欲辞去。刘琦曰:“先生不言则已,何便引张将军欲去?”孔明、张锋乃复坐。刘琦曰:“琦有一古书,请先生、张将军一观。”乃引孔明、张锋登一小楼。张锋曰:“吾与先生皆登楼,恐楼下无人把守,以致生人至。且待吾下楼一看。”刘琦曰:“如此甚好。”张锋按剑下楼。孔明曰:“书在何处?”刘琦泣拜曰:“继母不见容,琦命在旦夕,先生忍无一言相救乎?”孔明作色而起,便欲下楼,只见张锋将楼梯撤去。孔明曰:“张锋,汝欲害吾乎?”张锋将楼梯置于旁,而后朝孔明摆手。孔明无奈。张锋将楼梯架好,复登楼曰:“先生宽心,吾方才下楼去看时,见并无生人来,此间就先生、公子、在下三人耳。”刘琦告曰:“琦欲求教良策,先生恐有泄漏,不肯出言;今日张将军保护,又上不至天,下不至地,出君之口,入琦之耳:可以赐教矣。”孔明曰:“疏不间亲,亮何能为公子谋?刘琦曰:”先生终不幸教琦乎!琦命固不保矣,请即死于先生之前。“乃掣剑欲自刎。张锋急夺剑曰:”公子有生路,何苦自寻死路耶?先生速言良策。“孔明曰:”已有良策。“刘琦拜曰:”愿即赐教。“孔明曰:”公子岂不闻申生、重耳之事乎?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今黄祖新亡,江夏乏人守御,公子何不上言,乞屯兵守江夏,则可以避祸矣。“张锋曰:”如此,吾再与皇叔及各位将军分军守卫荆州,就算蔡瑁再欲调兵,为了荆州之安,亦不能也。“刘琦再拜谢教,乃送张锋、孔明下楼。张锋、孔明辞别,回见玄德,具言其事。玄德大喜。张锋曰:”公子本欲命人抽梯,吾下楼即去言由吾抽梯,终得迫先生献策于公子。“玄德笑。孔明笑曰:”几使张锋害吾矣。“

    次日,刘琦上言,欲守江夏。刘表犹豫未决,请玄德、张锋共议。玄德曰:”江夏重地,固非他人可守,正须公子自往。东南之事,兄父子当之;西北之事,备愿当之。“张锋曰:”闻东吴有蒙面将军相助,彼若侵扰江夏,吾愿与之会会,然西北之势,重中之重,吾愿助皇叔防御。“刘表曰:”近闻曹操于邺郡作玄武池以练水军,必有南征之意,果应张锋之言,不可不防。“玄德曰:”张锋与备已尽知之,兄勿忧虑。“张锋曰:”曹操南征前,必令先锋军至此试敌,且先准备。“刘表曰:”如此,吾亦当准备。“遂令刘琦引兵三千往江夏镇守,今日便行。张锋请拨军一千。刘表准之。玄德、张锋拜辞回新野。

    却说曹操罢三公之职,自以丞相兼之,文官大备,乃聚武将商议南征。夏侯惇进曰:”近闻刘备在新野,每日教演士卒,张锋急难下手,彼必为后患,可早图之。“曹操即命夏侯惇为都督,于禁、李典、夏侯兰、韩浩为副将,领兵十万,直抵博望城,以窥新野。荀彧谏曰:”刘备英雄,今更兼诸葛亮为军师,虽有张锋在彼,亦不可轻敌。“夏侯惇曰:”刘备鼠辈耳,吾必擒之,兼救张锋。“徐庶曰:”将军勿轻视刘玄德。今玄德得诸葛亮为辅,张锋纵然有计,亦恐为诸葛亮识破,故迟迟未行,又无离荆州之事由,几为所困。玄德真如虎生翼矣。“曹操曰:”诸葛亮何人也?“徐庶曰:”亮字孔明,道号卧龙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出鬼入神之计,真当世之奇才,非可小觑。张锋此番为玄德所逼同往请之,更显其于玄德之重也。“曹操曰:”比公与张锋若何?“徐庶曰:”庶安敢比亮?庶如萤火之光,亮乃皓月之明也。若以张锋比之,亦不如也。“夏侯惇曰:”元直之言谬矣。吾看诸葛亮如草芥耳,何足惧哉!吾此一阵,先攻于外,助张锋行计。而后与张锋里应外合生擒刘备,活捉诸葛,与张锋将此二人首级献与丞相。“曹操曰:”汝与张锋早报捷书,以慰吾心。“夏侯惇奋然辞曹操,引军登程。

    却说玄德自得孔明,以师礼待之。张锋曰:”皇叔敬贤之心,天地可鉴也。“玄德曰:”吾亦敬汝。“张锋曰:”皇叔此言,足令吾汗颜!“玄德曰:”张锋休得过谦。“张锋曰:”谢皇叔砥砺!“关、张二人不悦,曰:”孔明年幼,有甚才学?兄长待之太过!又未见他真实效验!“张锋曰:”二位将军欲见孔明先生真实效验,吾料将得见矣。“关、张曰:”汝亦为孔明惑也。“玄德曰:”吾得孔明,犹鱼之得水也。二弟勿复多言。“关、张见说,不言而退。一日,有人送氂牛尾至。玄德取尾亲自结帽。时张锋在旁见了,曰:”皇叔巧手,小事可为,无论大事。“正言间,孔明入见,正色曰:”明公无复有远志,但事此而已耶?张锋何生喜色?“张锋曰:”吾欣赏此帽焉。“玄德投帽于地而谢曰:”吾聊假此以忘忧耳。“孔明曰:”张锋不助明公练兵,却赏帽,惜哉!敢问明公自度比曹操若何?“玄德曰:”不如也。“孔明曰:”若张锋助战,可有胜算?“玄德曰:”胜负难料。“张锋面有难色。少顷,曰:”吾昔日与曹将出战,已见曹将皆勇猛如虎,吾不能敌之。“孔明曰:”张锋亲历,所言必实。今明公之众,不过数千人,万一曹兵至,何以迎之?“玄德曰:”吾正愁此事,未得良策。“孔明曰:”可速招募民兵,亮自教之,可以待敌。“张锋曰:”兵练成,可分些与吾,临期吾有计。“玄德准之,遂招新野之民,得三千人。孔明朝夕教演阵法。张锋亦常观阵练功,每有增益。

    忽报曹操差夏侯惇引兵十万,杀奔新野来了。张飞闻知,谓云长曰:”可着孔明惑张锋一起前去迎敌便了。“正说之间,玄德使张锋召二人入,谓曰:”夏侯惇引兵到来,如何迎敌?“张飞曰:”哥哥何不使‘水’去?张锋亦可接应之。“玄德曰:”智赖孔明,勇须二弟,张锋只略助战耳,何可推调?“关、张出,玄德请孔明商议。孔明曰:”张锋尝言临期有计,无他,但恐关、张二人不肯听吾号令;主公若欲亮行兵,乞假剑印。“玄德便以剑印付孔明,孔明遂聚集众将听令。张锋亦在座。张飞谓云长曰:”且听令去,看他如何调度。“张锋笑谓张飞曰:”今可见真实效验矣。“张飞曰:”汝但行计,吾皆信。只他用计,吾却不信。“张锋曰:”张将军与关将军听令罢,吾昨宵已将计言与孔明先生矣。“孔明令曰:”博望之左有山,名曰豫山;右有林,名曰安林:可以埋伏军马。张锋引一千军先行,至夏侯惇处行计;云长可引一千军往豫山埋伏,等彼军至,放过前阵;其辎重粮草,必在后面,但看南面火起,可纵兵出击,就焚其粮草。翼德可引一千军去安林背后山谷中埋伏,只看南面火起,便可出,向博望城旧屯粮草处纵火烧之。关平、刘封可引五百军,预备引火之物,于博望坡后两边等候,至初更兵到,便可放火矣。“又命:”于樊城取回赵云,令为前部,不要赢,只要输,主公自引一军为后援。待张锋军败方可出击。各须依计而行,勿使有失。“云长曰:”我等皆出迎敌,未审军师却作何事?“孔明曰:”我只坐守县城。“张飞大笑曰:”我们都去厮杀,你却在家里坐地,好自在!“张锋笑曰:”今乃建奇功之际,出去厮杀乃是美差。“孔明曰:”剑印在此,违令者斩!“张锋曰:”前者刘表所拨一千兵马已练熟,吾就引这一千人先去,昨日已吩咐定矣。“孔明曰:”不须多言,就此去也。“张锋应诺,率那一千兵马去了。玄德曰:”岂不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二弟不可违令。“张飞冷笑而去。云长曰:”我们且看他的计应也不应,那时却来问他未迟。“张飞曰:”幸吾华宗亦有计。“二人去了。众将皆未知孔明韬略,今虽听令,却都疑惑不定。孔明谓玄德曰:”主公今日可便引兵就博望山下屯住。来日黄昏,张锋必会敌军到,主公便弃营而走;但见火起、张锋败,即回军掩杀。亮与糜竺、糜芳引五百军守县。“一时派拨已毕,玄德亦疑惑不定。

    却说夏侯惇与于禁等引兵至博望,分一半精兵作前队,其余尽护粮车而行。忽张锋率军至。夏侯惇喜曰:”张锋得生矣,可助战。“张锋曰:”吾至刘备处,颇得其信任,今乘其乱,骗取一千军来。此一千军乃昔日刘表所拨之人,本不愿随刘备,今已被吾说服而来。“夏侯惇曰:”丞相只道汝为刘备所困,吾却不以为然,今汝果用计得生。“张锋曰:”虽然如此,刘表之军,力弱,还请将军再分一千人于吾,此强弱联合也。“夏侯惇准之。张锋曰:”吾见将军分一半兵马护粮车,今可将刘表之兵去护,抽护粮之军一半在前,吾于后阵督之,将军可尽力与刘备战。“夏侯惇曰:”汝在此,吾却放心。“遂依张锋之言而行。时当秋月,商飙徐起。人马趱行之间,望见前面尘头忽起。夏侯惇便将人马摆开,唤张锋曰:”此间是何处?“张锋答曰:”前面便是博望城,后面是罗川口。“夏侯惇令于禁、李典押住阵脚,亲自与张锋出马阵前。遥望军马来到,夏侯惇忽然大笑。张锋问曰:”将军为何而笑?“夏侯惇曰:”吾笑徐元直在丞相面前,夸诸葛亮为天人;今观其用兵,乃以此等军马为前部,与吾对敌,正如驱犬羊与虎豹斗耳!吾于丞相前夸口。要活捉刘备、诸葛亮,今必应吾言矣。“张锋曰:”将军不可轻敌。“夏侯惇曰:”吾知刘备之军矣。“遂不听张锋言,自纵马向前,张锋忙跟上。赵云出马。夏侯惇骂曰:”汝等随刘备,如孤魂随鬼耳!“赵云大怒,见张锋在彼,大骂曰:”张锋,知人知面不知心,汝居然诈降主公,真无德小人也!“张锋曰:”既知吾尝随丞相,多临战阵,就应知吾诈降,何期今方晓事,汝等智术短浅,非丞相对手!“仗着夏侯惇在旁,张锋挺枪来战赵云。赵云亦纵马来战。两马相交,张锋不支。夏侯惇来助战,张锋急退。夏侯惇与赵云战不数合,赵云诈败而走。张锋挺枪随夏侯惇从后追赶。赵云约走十余里,回马又战。不数合又走。韩浩拍马向前谏曰:”赵云诱敌,恐有埋伏。“张锋曰:”吾前番先试之,正欲探其是否诱敌。赵云却力战吾,幸得夏侯将军救护,吾方得生。以此观之,恐非诱敌。“韩浩曰:”然则赵云何故且战且走?张锋将军勿信其力战之势。“张锋曰:”多算者胜,少算则不胜,韩将军所言有理,夏侯将军须有准备。“夏侯惇曰:”敌军如此,虽十面埋伏,吾何惧哉!张锋可回后阵督军护粮,待刘备兵败,就来助战。“张锋曰:”且再往前看看,吾再回后阵。“夏侯惇准之。韩浩复谏,夏侯惇不听,直赶至博望坡。一声炮响,玄德自引军冲将过来,接应交战。夏侯惇笑谓韩浩曰:”此即埋伏之兵也!张锋先战刘备,吾战赵云。今晚不到新野,誓不罢兵!“乃催军前进。玄德、赵云退后便走。夏侯惇曰:”张锋可回后阵矣。“张锋应诺。

    时天色已晚,浓云密布,又无月色;昼风既起,夜风愈大。夏侯惇只顾催军赶杀。张锋督军护粮在后,亦跟上,忽觉道路愈窄狭,急唤一军士去语于禁、李典。二将亦在窄狭处,两边都是芦苇。李典曰:”张锋令汝来语何事?“军士曰:”张将军觉道路忽窄狭,只恐有伏兵。“李典谓于禁曰:”欺敌者必败。南道路狭,山川相逼。树木丛杂,倘彼用火攻,而后伏兵杀出,奈何?“于禁曰:”君言是也,张锋所虑亦然。吾当往前为都督言之;君可与张锋止住后军。“李典便勒回马,大叫:”后军慢行!“人马走发,那里拦当得住?张锋疾驰而来,大叫曰:”还是请夏侯将军止军罢!“于禁骤马大叫:”前军都督且住!“张锋亦大叫:”夏侯将军,吾来也!“夏侯惇正走之间,见于禁、张锋从后军奔来,便问何故。于禁曰:”南道路狭,山川相逼,树木丛杂,可防火攻。“张锋具言遣军士来说小心伏兵之事。夏侯惇猛省,即回马令军马勿进。言未已,只听背后喊声震起,早望见一派火光烧着,随后两边芦苇亦着。忽一将来到,夏侯惇视之,乃张锋也。张锋曰:”李将军止喝不住后军,吾亦不能,故留李将军在后,吾来接应将军。“夏侯惇曰:”果应汝言。“张锋曰:”今只能死战方能退。“夏侯惇曰:”吾二人合战。“张锋应诺。正欲往前战时,四面八方,尽皆是火;又值风大,火势愈猛。曹家人马,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张锋曰:”待吾回去护粮,将军宜速退。“赵云回军赶杀,张锋、夏侯惇冒烟突火而走。

    且说李典见势头不好,正遇奔回,张锋到,大叫曰:”今番中计矣,吾二人速护粮走!“李典曰:”夏侯将军如何?“张锋曰:”正退,令吾二人先走。“张锋、李典急奔回博望城时,火光中一军拦住。当先大将,乃关云长也。李典纵马混战,夺路而走。张锋在后护粮草急行。张锋正在前开道时,忽背后一阵大叫:”张锋护敌,果如军士所言,吾等就击张锋、毁粮草。“遂分军两路张锋击张锋、毁粮草。张锋佯大惊,乃回顾曰:”汝等随吾去降曹,必有富贵荣华,何故背反?“众军不答,只顾烧粮车。张锋曰:”吾中计矣。曹家军请平叛!“护粮曹军见前阵已败,哪里有平叛之力,张锋催战。那一千军士曰:”汝中军师之计,吾等乘势败汝。“便来合兵一处,围攻张锋。张锋大惊,只得加鞭而走,正遇夏侯兰、韩浩,乃曰:”汝二人与吾一起去救粮草,兼平叛。“于禁见张锋中计,粮草车辆都被火烧,便投小路奔逃去了。张锋、夏侯兰、韩浩来救粮草,正遇张飞。张锋曰:”吾三人共战之。“夏侯兰、韩浩应诺,与张锋冲上。张飞岿然不惧迎战。战不数合,张飞一枪刺夏侯兰于马下。张锋忙与韩浩夺路走脱。张飞率军追杀,张锋与韩浩被冲散。直杀到天明,却才收军。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张锋见状,忙弃马,躲于密林内。

    夏侯惇收拾残军,自回许昌。却说孔明收军,张锋亦于密林中走出,曰:”先生妙计,助吾成功!二位将军亦见校验矣!“关、张二人相谓曰:”孔明真英杰也!“张锋微笑。三人行不数里,见糜竺、糜芳引军簇拥着一辆小车。车中端坐一人,乃孔明也。张锋、关羽、张飞下马拜伏于车前。须臾,玄德、赵云、刘封、关平等皆至,收聚众军,把所获粮草辎重,分赏将士,班师回新野,新野百姓望尘遮道而拜,曰:”吾属生全,皆使君得贤人之力也!亦承张锋将军相助!“张锋曰:”吾何功之有,但谢使君便是。“孔明回至县中,谓玄德曰:”夏侯惇虽败去,曹操必自引大军来。“张锋曰:”吾今须索急回许昌,随曹军来。不然,吾命休矣。请使君谅解吾不能助战!“玄德曰:”似此如之奈何?“孔明曰:”亮有一计,纵无张锋助战,可敌曹军,主公与张锋皆宽心。“张锋曰:”吾明日回去,必寻机暗助。“正是:张锋未堪息战马,玄德又必赖良谋。未知张锋又当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