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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堂课三大学院各上各的，豫州院是召唤学，摘凡正要和小伙伴们前往文渊阁教室，谢恬叫住他：“我们战队的五个妹子都很粉你，求签名照！”递上五张照片，摘凡骑鹤飞翔，战魔斗士那天也不知是谁偷拍的，看起来帅呆了。
摘凡赧颜，挠头摸下巴。
落凡说：“追星是一项拥有群众基础的高端娱乐活动，你要学会当偶像，习惯当偶像，肩负起娱乐大众的使命。”掏出钢笔给他，嘱咐：“回去好好练习签名。”又对谢恬说：“我是殷摘凡同学的经纪人，自即日起指定你——谢恬同学为粉头，今后有什么代言请跟我联系，身高体重三围丁丁长短等参数三日内公布，殷贝勒箴言微博和贝壳俱乐部七日内开通。请粉丝朋友们自觉维护好偶像形象，遵纪守法，踊跃yy，许脑残不许掐架。”
谢恬说：“干嘛叫贝壳，我们取了个很可爱的名字叫旺旺仙贝。”
落凡说：“请不要把人界食品跟贝勒大大联系起来，不支付代言费我们不会替人做广告。”
谢恬摊手：“听你的，贝壳也蛮萌，殷贝勒这个昵称很棒。”
顾抗凑趣：“他是真贝勒，王室之后，高门子弟，名副其实！”
摘凡签完名，把照片还给谢恬，离开中极殿教室，边走边说：“不许公布我的参数，特别是……”
顾抗问：“不够雄壮？”
落凡说：“目测十五。”
摘凡说：“十五你妹！”
顾抗说：“落落目测一向神准，十五不够神器标准，还是算了吧。”
落凡点头：“行，制造点不明觉厉。”
摘凡快哭了，交的都是神马朋友！
召唤学任课教授自然是豫州院院长燕伯劳，自带闻风丧胆的气场，除桓亮以外，71名学生噤若寒蝉。谢恒正襟危坐；楚翘目不斜视；顾抗、落凡大气也不敢喘；摘凡更不用说了，一撞着两道凌厉目光，变脸比变天还快，一会儿扮萌一会儿扮乖巧。
“召唤学将陪伴你们度过五年学习生涯，一年级着重学习元素召唤……”燕伯劳面沉似水，倒八字眉竖起，“殷摘凡，你怎么总是撒娇！”
“报告教授，天生萌汉纸！”摘凡高高举起手，皱着小眉头，含冤受屈堪比窦娥，“长成酱紫，偶也很苦恼哇。”
教室里“噗噗”、“嗤嗤”之声你来我往，顾抗捧着肚子翕动嘴唇：“大言不惭。”
燕伯劳声色俱厉：“你能好好说话么！”
“尽力而为。”摘凡信誓旦旦，“哦不，保证完成任务！”
以燕伯劳阅历之丰，岂会看不出他装腔作势？覥着孩子似的面孔，处处制造无邪感，搞得好像真性情流露一样，即使想教训他，也不便就事论事强词夺理。跟一个孩子斤斤计较，传出去笑掉大牙。
教过那么多学生，从没见过这样的，燕伯劳无语得很。
“元素召唤顾名思义，召唤天地间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元素之灵为自己服务。”燕伯劳想不出比继续上课更好的忽略之道，“谁能告诉我，五行元素之灵可以用来干什么？”
教室很空旷，顶梁高高，课桌围成圆形，分前中后三排，黑板立在圆心，造型奇特，像蓝色地球仪，闪着微光，晶莹剔透，板书漂浮在球里，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平面立体的，仿佛3d影视。
燕伯劳绕着球形黑板缓缓走动，金属撞击一般的嗓音清脆而锐利，穿着一成不变的黑色曳地法衣，倏地转身，盯住楚翘。后者正歪着脑袋冲摘凡笑，刚刚说完“好萌”两个无声字。
“你来回答。”燕伯劳用飞燕杖一指楚翘。
楚翘不慌不忙站起，说道：“五行元素之灵组成自然之灵，代表自然力，主要法学应用包括：一、形成风云雷电水火冰霜雾等元素魔法；二，改变天象，激发大范围广域自然之威，称为天变术，由于人力有限，所影响的空域极小，这条应用只在技术层面比较成熟，实践上近似于元素魔法的加强版；三，研究变形术，自然之灵是万物根本，改变元素之灵的属性和排列组合方式，可以得到完全不同的物质，原先我们只能改变物体的颜色形状大小，校长发明的‘粒子崩解咒’是一个里程碑式的进步，专门用来分解物体，还原成最原始的元素之灵，但距离重组元素之灵生成另外一样东西，乃至地球上没有的新物质，我们还有无尽漫长的路要走。”
“此为玄学皇冠上最璀璨的一颗明珠。”燕伯劳对楚翘的回答非常满意，“也是未来夺标伏羲奖的大热门课题，一点点小成果足以改变世界。”
变形学改变元素之灵，创造新物质，有点像人界的材料科学，实则并非一回事，灵界材料学属于炼器学的一个分支。术士们野心勃勃，鸡变鸭，人变狗，研究变形术，觊觎的是实现生命体变形。它所蕴含的意义非同小可，夺取神的权杖，代替众神创/世，所以变形魔法又叫创/世魔法。
燕伯劳开始讲解基本的元素召唤术，手捧一块魔力平板书写咒文，球形黑板立刻显现字迹。
摘凡听得很认真，老妖婆纵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是，教书的本领却叫人无可挑剔，深入浅出，逻辑清晰，经验尤其丰富，知道学生会产生哪些疑惑，谁也甭想提问，讲解途中一股脑儿给你解决了。
一条三百字长的火元素召唤咒，加上独特的挥杖方法，足足分析了一个小时，燕伯劳移走球形黑板，空出场地，叫大家练习。
摘凡急于表现——既表现给老妖婆看，也表现给桓亮看，提起独鹿指向半空，“腾”的一声变出一个火球。
“卧槽！”楚翘惊呼，“太特么给力了！”
召唤术是有成功概率的，法力不到一定程度，十次有九次失败，初学者一次便召出火灵，委实不可思议。
桓亮不甘落后，蛇杖轻挥，喃喃念诵咒文，火光一闪，也变出一个火球，可惜没有摘凡的火球大，差了不止一筹半筹。
顾抗喝彩：“贝贝完胜！”
桓亮哼了一声，眸子里掠过不服。
猛听燕伯劳大喝：“殷摘凡，你这是火元素召唤么！”
黑影一晃，人已站在面前，身法之快，如鬼似魅，摘凡吃了一惊。
“易卦神通里的离火术，你当我看不出来？！”燕伯劳怒目圆睁，“在我的课堂上，禁止使用独门绝技！”
摘凡尴尬，乾坤手虽然也能施展元素魔法，但跟召唤学风马牛不相及，从心所欲，随想随至，连咒语都不需要，老妖婆有一双火眼金睛。
桓亮斜睨他，满是不屑地撇撇嘴。
谢恒说：“殷摘凡，何不用火元素召唤咒变一个火球让我们开开眼。”
摘凡变不出，直到下课，楚翘、谢恪相继变出来了，他也只能变空气。
好丧！
闷闷不乐吃完午饭，去祝由科找师父。姬良玉用催眠术帮他练完“波澜不惊”，说道：“有心事不妨说出来，神思不定，对练功百害而无一利。”摘凡嚅嚅地道出情由，姬良玉微笑道：“在我这儿吃晚饭吧，变不出火球不准回宿舍。”
饭后摘凡在精舍小院练习，一遍一遍念咒挥杖，不知不觉把咒文背得烂熟，一抬手火球现空。
“你是大器晚成的法学人才，咒文印刻进灵识，施法才有把握。”姬良玉说，“否则和普通术士一样，甚至有可能不如他们。”
摘凡烦恼：“很多咒语长得要死，一条条全都记入灵识，小命不保哇。”
姬良玉说：“谁叫你记忆力超群，老天爷为你打开一扇门，也会为你关闭另一扇窗。”
摘凡叹道：“有灵体防不了‘昏睡咒’，记忆力好学咒语的能力一般，师父，我是不是很差劲……”
“你应该这样想，至少比普通人略强。”银灰色发丝拂过姬良玉的脸颊，眼中带着顽皮之色。
略强……
摘凡嘴里发苦，问道：“亮亮呢，为什么不是这样？”
“他是怪胎。”姬良玉说，“法学天赋高得惊人，且是速成之才，学法轻松，一学就会，一会就精，与你相反。他现在的法力比许多教授都要高，实战能力更是强悍。”
男神是不能比的，摘凡无可奈何，不服也得服。
“师父，如果我不想成为大玄学家、*学家，你会怪我啵？”
姬良玉笑言：“你哥不怪你，我就不怪你。”
摘凡如释负重，哥哥对他的要求：循序渐进，学习生活两不误，法术只是工具，不是人生的全部，没有人赋予你拯救世界的使命。
人类渴望获得超自然力量，可当超自然力量泛滥成大街货，终究要回到吃喝拉撒上来，术士世界和凡人世界并无本质区别。
摘凡骑着风行纸鹤返回宿舍，时间刚过九点，一楼大厅的留言墙上贴满大字报，一堆人围观。他挤上前凑热闹，原来是各个社团的招人启示，角色扮演cosplay社、话剧社、广播剧社、古典音乐社、流行音乐社、舞蹈社、麻将社……
摘凡揉揉眼睛，没看错吧，居然有麻将社，学校公然支持赌博？
“奇怪吗？”站在身边的班长袁野对他说，“你刚从人界归来，不了解术士麻将，它是锻炼灵力魔抗的有效法门之一。”
“打麻将也能锻炼灵力魔抗？”摘凡不禁诧异。
“和牌时，牌面自动生成攻击型法术，和牌者增加灵力，放炮者增加魔抗，自摸一打三，增幅加倍。”袁野说，“虽然提升效果微乎其微，日积月累，也会很可观的。”
“真好玩。”摘凡兴味盎然，继续看下去，麻将社旁边贴着幻术电影社的招人启示。
“很小众的社团，我的酷爱。”袁野两眼放光，“你的外形很适合演乱情小萌受，一起加入吧，不需要演技，导演、策划和后期制作承担大部分工作，特别考较画符和编写长咒文的水平。”
摘凡嘀咕，你妹的乱情小萌受，本少爷是无情粗大攻。
“班头，我给你介绍一款高贵冷艳绝品受。”楚翘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谢……”
袁野举双手投降：“饶命！”
楚翘把摘凡拉出人群，一路奔向大厅入口。
“干嘛呢这是？”摘凡挣脱他的掌握，“别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楚翘凝视他，眉间清朗的气息给一张本已十分英俊的脸平添几分性感。摘凡忽然觉得单以五官论，他并不比桓亮逊色多少，只是个头稍矮几公分，不如桓亮光彩夺目。
“丁姨找我们。”楚翘说。
舍管办公室设在男女生宿舍楼的连接处，兼收发室功能，房门半掩半开。丁姨坐在办公桌前看新闻，魔力平板正在播放民意调查结果，昆仑派支持率上升至30%，蓬莱派支持率上升至29.3%，相差不到一个百分点。
丁姨自顾自唠叨：“我这一票投给谁好呢？岳太和只干过元老院长老，缺乏行政经验，吏部、户部、兵部的大权都在高门十二氏的控制下，届时跟他唱反调，如何当好总理？高门十二氏可是昆仑派的传统支持者啊，虽说因为同性婚姻法问题，门下子弟出现分裂，但毕竟是少数人，上层还是很团结的……”
楚翘叩门而入，摘凡看着丁姨仪态万方的坐姿，心想幽灵有坐的必要吗？站等于坐等于躺等于歪，莫非是怀念为人时的生活状态？
丁姨示意楚翘把门关紧，严肃地说：“受院长大人委托，找你们俩谈一件大事。”
“我没犯错！”摘凡如惊弓之鸟。
“你能少可爱一点吗？”楚翘说，“萌得人一脸血。”
“不许调戏本院最有前途的火行者。”丁姨瞪了瞪眼，忽而一笑，“不过，如果最有前途的土行者和最有前途的火行者搅出一段基情，可谓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摘凡打断道：“丁姨！”
“好吧。”丁姨正一正神色，“我是腐鬼，请不要见怪。”
摘凡挠头：“我只是奇怪您为什么不嫌麻烦，简简单单概括为喜大普奔四个字不好么？”
“因为我喜欢唠叨。”丁姨骄傲地抬起头颅。
楚翘乐个不停：“丁姨，您也萌得人一脸血。”
“哪里哪里，这都是贝贝的功劳，为了伺候好老……师太，我从他身上学到不少诀窍。”丁姨眉花眼笑，看摘凡的眼神好像看自家孙子。
楚翘问：“扮萌？”
丁姨说：“跌软、发嗲、卖萌，简称软嗲萌。”
摘凡快晕了：“说正事，说正事！我正行走在犯困的康庄大道上。”
“内经云：‘五劳所伤，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小瞌睡虫，嗜睡是一种病，得治啊，以后如有机会变鬼，成天打瞌睡，也是短命鬼。晓得鬼其实是有寿命的吗？唯有修真鬼灵才能长寿，久卧伤气，怎么修真，怎么气与灵合……”
摘凡作揖：“耳朵长茧子了，求您吶，快说正事，非把我整得上泪下尿不成。”
“师太希望你俩组队，五行战队！”丁姨终于大发慈悲，铿锵有力地直奔主题，“豫州院整整十年没有夺得学校九州杯，甚至没有一次打进前三，师太气得差点连犯十回心脏病。”
楚翘问：“她很看重九州杯？”
“运动型五行八阵超级脑残粉。”丁姨说，“豫州院最后一次夺冠还是殷洗凡在校时候的事……”
摘凡一愣：“我哥？”
丁姨嗯道：“他领导的‘飞天骑士’横扫九大学院，四次夺冠，创下学校记录，如果不是谢承喜比他小一岁，晚入校一年，五冠王绝不在话下。贝贝，你知道‘飞天骑士’有多厉害，没有一个学校战队能和他们打完上半场，毕业离校后，师太举荐他们参加桃源最高级别赛事——四年一度的冠军杯大奖赛，依然没有一个战队能坚持到下半场，决赛用时13分17秒，对手全给揍趴下了。”
摘凡、楚翘听得血脉贲张，相互对视一眼。
丁姨继续说：“殷洗凡是战术指挥者，居中央土位，任土行者；谢承喜是灵体承载者，居南方火位，任火行者。你俩的才具和他们当年一模一样，师太非常看好你们。”
“亮亮呢？”楚翘说，“如果他加入进来……”
摘凡用力点头，小祖宗如果入队，真不知是怎样一支超级强队，何止冠军杯，银河系宇宙杯都夺得下来。
丁姨摊手：“结阵咒语有范围限制，鲲鹏块头太大，没法结阵。”
楚翘问：“换坐骑不行吗？”
“换不了。”丁姨甚感无奈，“鲲鹏独占欲极强，亮亮如果敢和其它飞禽沟通灵念培养默契，它立刻就会知道，瞬间飞来，见一个杀一个。亮亮试验好多次了，被迫从一而终……”
摘凡噗嗤一声，心说家有鲲鹏，小三退散，回头拜一拜，求它保佑亮亮只爱我一个，一生不招桃花。
卧槽，苏成这样，鸡皮疙瘩掉一地……
摘凡觉得自己该吃药了，回到寝室，头一沾枕，又想：可以放弃治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