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临御前隐含深意无所谓坦诚婚即

中华田园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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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朝曾有大规模灭佛之举,好些僧侣为求自保,在寺庙中挖了密道,用以藏匿行踪。本朝崇佛,却未曾想,庄严的佛寺却暗藏杀机,甚至血迹斑斑。

    从博檀寺的密道蜿蜒而出,竟然能通到陆家的一处商铺,人证物证俱在,陆家百口莫辩。

    谋杀个小姑娘,倒算不上多严重的罪名,甄家倒了,没人挺直着腰板在朝上替甄华莲要说法;可是,太上皇与皇帝都已然决计不会放过陆家,罪名之说,当以诏狱钦定。

    豢养杀手,本就其心可诛;为湮灭证据,谋杀朝廷监管之下的扶桑将军之子,更是至朝廷大义于不顾,一不小心还会给扶桑方面落下口舌——当真,是为谋叛也。

    当着可笑,甄家通敌都没落个夷三族,陆家却因为杀了个甄华莲,成了“十恶不赦”。陆家从上到下,斩的斩,抄的抄,干干净净;宫里,陆太妃被赐了一袭白绫,将自己挂在了雕花金漆的房梁之上。

    六皇子云诺倒是没被牵连,太上皇依旧很疼爱这个小儿子,皇帝也对这个小弟弟多极为上心——陆家定罪之后,云诺高烧不退,几乎所有的太医都围在他身边,丝毫走脱不得。两位陛下可都撂了狠话,“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云诺那里热闹至极,云涯根本挤不进屋;当然,案子是他查的,罪证是他取的,以他的立场,也根本不知道该跟云诺去说些什么。

    又想了想,云涯只得百无聊赖地往宫门口走,今日还早,翰林院那边,总不好日日敷衍。

    可谁曾想,红墙绿瓦之间,云涯赫然发现,一个太监小心翼翼地引着个娉娉婷婷的小女孩儿,弱风扶柳,含情带怯,自是一般风流态度。

    黛玉也看见了他,盈盈行礼:“悯恭郡王。”

    云涯愣了:“你……去见,皇上?”引着林姑娘的这个小太监,平日是在皇上身边伺候的,颇为机灵,甚得帝心。

    小太监弯弯着眼儿,笑着解释:“回郡王,确是皇上传召林姑娘。”

    云涯赫然觉得不妙,忙问:“公公可知皇上为何召见林姑娘?”

    “做奴婢的,怎么敢好奇皇上的旨意。”小太监极守规矩,又极为客气,笑眯眯的,让人没法子反驳,“郡王,皇上还等着呢,要不,奴婢……先带林姑娘过去?”

    云涯无法阻拦,只得让开道路。黛玉自然得规规矩矩地跟着小太监走,忍不住又疑惑地回眸:悯恭郡王,云涯……他好像,是在担心?

    云涯凝视着,也担心着——定然,是自己的“心意”,给林姑娘添了麻烦。

    黛玉乖顺地跟着,越走越觉得不对。她曾是弄月的伴读,对皇宫还算了解,此去的方向,并不是御书房。

    小太监的嗓子柔柔软软的,解释很轻:“林姑娘莫怕,皇上吩咐了,要在静思苑见您。”

    不等黛玉发问,小太监又补上一句:“静思苑是太后娘娘住的,姑娘放心,太后娘娘为人最和善不过了,这些年,可从未对下人说过一句重话。”

    平平淡淡的,黛玉却吓了一跳,不是都言太后闭门礼佛么?为何会好端端的要见自己?

    小太监只将黛玉送到静思苑门口儿,便退下了;之后,换了两个衣衫朴素的宫女,引着黛玉往里走。一路看去,树木茂翠,郁郁葱葱,却不见一丝鲜艳的花色,铺天盖地的绿,反而给人一种压抑感。

    除却茂盛的院子,静思苑很是朴素,内外一共三进,比起沁芳苑还更显窄小,且透着一股浓重的熏香味儿。正厅里头,金黄色的龙袍极为炫目,身侧的女子静静坐着,已是褪去铅华的年纪,衣衫竟也是淡青色,丝毫不显华贵,却给人一种安心之感。

    依照宫女的暗示,黛玉依礼跪下,拜见皇帝……还有这位,丝毫看不出的,太后何氏。

    太后确实和善,让黛玉起身,赐坐,还特意吩咐女官拿了个垫子过来,以免硬邦邦的檀木椅子硌坏了这身段颇为婀娜的小姑娘;黛玉堪堪挨着椅子坐了,丝毫不失恭敬,心下还是有些忐忑。

    “别害怕。”何氏微微笑着,“月儿那丫头,成天炫耀着自个儿有个‘京城第一才女’的好朋友。哀家读了你的诗词,真觉得惊艳无比,哀家是真的想见见你。”

    莫名的,黛玉觉得心里揪得疼。弄月这逮着机会就嘚瑟的个性,给她引来了甄姑娘这个“对头”。甄姑娘已经不在了,现今,太后却要见她。

    云朔也笑了笑,道:“朕也算是你的长辈,看看你,又看看月儿和琴儿……果然,是朕不会教女儿啊!”

    “民女惶恐。”黛玉赶紧“恭逊”,心中却更加疑惑,皇上和太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正巧,女官端了茶上来,黛玉礼貌接过,却觉眼前之人眼熟,眼瞧着,这不是那日替甄昭容去林府赔礼的那位姑姑么?

    甄昭容腹中的死胎显然也连累了这女官,看衣衫,她被降了品级。薄薄的白粉遮不住眼底深深的悲戚,淡淡的胭脂也妆不得生机勃勃的嫣红,端茶,敬茶,收拾,离开,她与周围的宫女几乎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注意力似乎全都集中在拥挤小屋内的棱角之上。

    这番表现,黛玉认得:极像老练的丫鬟换院子伺候时,虽然走不熟深宅大院,但步子小心,时刻警惕,也总不会出任何的错儿。

    这姑姑,定不是这园子内伺候的;她仓促地来敬茶,连妆都没掩好,显然,又是某些人的故意为之。

    ——难道,是为了试探自己吗?

    何氏抿了抿茶水,轻笑着吩咐那宫女:“茶不够味儿,你去后面小院子哀家自己搭的炉子上头取水,重泡一回。”

    那宫女仅仅是微微一愣,却没逃过黛玉的眼神儿——黛玉更加确定,这位姑姑是仓促被叫到这里来的,别说不知道太后搭的炉子在哪儿,就连“后面小院子”,估计都不知道从哪个门儿能拐进去。

    黛玉微微的蹙眉,同样也没逃过太后和皇帝的眼睛。云朔微微一笑,何氏却摇了摇头,搭着儿子的手,及时地放过了那不知道该如何行事的宫女:“是哀家忘了,那炉子老,茶还得烧一会儿,你先下去候着罢。”

    随着宫女福礼退下,黛玉放下茶碗,坐直身子,敏锐地感觉到,该进入正题了。

    没想到,云朔却是揉了揉太阳穴,一副苦恼至极的模样:“月儿要是能像你这么乖,朕得少操多少心!”

    何氏看向黛玉,慈和非常:“好了,看也看过了,哀家就不跟大公主抢人了。去沁芳苑罢,月儿还等着你跟她玩儿呢!”

    不明就里,但能逃过,总是好的。黛玉连忙拜了,又跟着宫女,向着自己熟悉的沁芳苑去。

    看着兔子似的小姑娘离开,何氏看着儿子,略带了些不满:“你这么吓她作甚。”

    “朕哪里是在吓她。”云朔摇头,又笑,“这姑娘其实挺聪明,短短一个敬茶,看出了不少东西,表面上也还端得住,显不出——就是胆子小了些,不过,不算坏事,要是各个都跟月儿似的,猫样儿却长着豹子胆,满朝的男人估计得先被吓死。”

    “那你还担心什么。”

    云朔皱眉:“儿子只是担心,这姑娘的性子,似是太软和了些。”软得像团芙蓉花,纯净无暇,如古诗言“千林扫作一秋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就是不知,是否能耐得住风刀霜剑。

    “软和些,哪里又成了坏事儿。宫里就是太缺这些软和的人了,所以这些年,才有这么多事儿。”何氏看着某个方向,叹息,“陆家爱争爱抢,迷了心,没看出来,云诺那孩子……其实是你们兄弟里头最有福气的一个啊!”

    提起小弟,云朔也颇不是滋味,往讽刺了说,他这个一国之君,也确实羡慕过那天真无邪的小娃娃。

    “娘不懂你们男人的那些事儿,可有时候,娘总觉得,你们是自己把自己给缠紧了,压垮了。都说女人小心眼儿,爱记仇,斤斤计较;可很多时候,逼着女人去算计这算计那的,不都是你们这些男人。”何氏且怜且叹,“你父皇本意是怜着护着,但又怕着防着,结果,云诺丝毫不念他的好,甚至恨他;还有当年的大皇子、太子,甚至你四哥……不提也罢。”

    “儿子明白您的意思。”云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如释重负般道,“儿子确实担心得过早了,小时候,听皇祖母说,林太傅家有个奇怪的规矩:不立业,不成家。闹得男孩儿晚婚,女孩儿晚嫁。萧怡彬嫁进去的时候,竟然是最年轻的当家媳妇,可把皇祖母担心的!”

    仔细想想,云朔又笑道:“不立业,不成家……这倒挺有意思。先有个立足于天地的本事,才有资格想着什么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

    看到熟悉的沁芳苑,黛玉总算舒了一口气,眼看着那娇贵的小公主亲自迎了出来,将黛玉揪了过去——当猫儿揉。

    黛玉被搓得苦不堪言,终于确认奇奇怪怪的皇上今日确实说了句实话:弄月是个让人操碎了心的丫头!

    “公主您心情不好?”被欺负得双颊泛红,黛玉连忙捂着脸儿问。

    “是有点吧。”弄月眨巴眨巴眼睛,无所谓的模样,“我要嫁人了。”

    “您要嫁人……您要嫁人了!”黛玉惊得都顾不上挣扎了,弄月就这么轻飘飘地说了出来,可是、可是,黛玉觉得自己比要嫁的还纠结,“是、是萧侯爷吗?”

    “谁要嫁给他啊!”弄月一翻白眼儿,“本宫要嫁的是、是什么来着的?”

    小公主似乎是真忘了,捏着腮帮子想半天,总算想出了一个字儿:“想起来了,那人姓崔,名字么,我忘了。”

    看着黛玉一副不可思议的“盲婚哑嫁”的惊愕样儿,小公主鼓起腮帮子,有点儿不高兴:“反正是皇祖和父皇选的啦,不用我操心,他不敢欺负我。哦,对了,据说就是护送贡品进京,赶着给我皇祖贺寿的一个将军。”

    八方来朝,正迎太上皇的寿诞。各地的贡品汇合在驿馆,多次谨慎核查,再送往京城。

    据说,云妹妹的未婚夫正是护送扶桑贡品的小将卫若兰;谁曾想,弄月的未婚夫,也同样在其中,同样赶着这露脸的盛事,潇洒回京,迎着洞房花烛之人生大幸。

    作者有话要说:为传说中的崔公子点一根【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