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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但远军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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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完澡出来,勉强穿戴一下,想起吃罢晚饭后陈涛进了自己的房间便一直没有再出来露面,于是,许莉打算去看一看他。

    轻轻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陈涛将房门虚开了一道缝,问道:“有事吗?”

    “陈蕊姐没回来,一个人不好玩,想来看看你。在做啥呢,没打搅你吧?”许莉用梳子随意地梳理着湿润的长发,半微笑的回答道。

    陈涛将房门完全拉开了:“进来吧!写了两篇短文章,正好你来帮忙斟酌斟酌,看什么地方还需要修改!”

    陈涛回到书桌前,将竹编的藤椅让给许莉,自己返身去客厅里取了一把木椅子进来。

    许莉坐下,匆匆的将书桌上的稿子翻阅了一遍,说道:“大哥,你的散文写得好啊!语言朴实,文笔简练,情感抒发又恰到好处。比如这篇吧,《陪陪那些在乎你的人》,说得真到位。在职场竞争越来越激烈的今天,许多人,特别是年轻人,他们整天陪着的不是在乎自己的人,而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领导和上司。细细想来,权力陪你一时,亲情和友情陪你一世,所以,咱们真该多抽出点时间来陪一陪在乎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没有了你,领导依然是领导,上司依然是上司,他们绝不会因为你的离去而痛苦。可是,亲人和朋友就不同了,对于他们来说,你是他们的唯一,没有了你,他们就失去了一份珍贵的情感。还有这篇,《学会拒绝》,是的,我们要学会拒绝,可如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在学会索取,明知道自己不该拥有和不能拥有的东西,也不会理直气壮的去想到如何拒绝,其结果必然是搂进怀里的东西越多,脆弱的生命越不堪重负……大哥,你能告诉我这些感受是怎么悟出来的吗?”

    “经历过一些波折,人生的某些道理自然而然的就悟出来了。坐牢那阵,没事干,整天的想这想那,想多了,明白的道理也就多了……”

    “这么说来坐牢是你难得的财富了?”许莉微笑道。

    “坐牢不是我难得的财富,但我力争将它变成一笔难得的财富!”陈涛同样微笑道。

    “我能拿去替你发表吗?”许莉问。

    “谢谢你,但不要勉强……写文章本来是一种享受,如果因为发表,反倒要去看别人的脸色而莫名其妙的讨气怄,那就大可不必了!”

    “怎么会呢?我不是说过吗,我有一位同学,他的母亲是晚报的副刊编辑,你的文章写得这么好,难道交给他还会发不出来?”

    “不一定,发表文章是要讲关系的!”

    “我相信,不过,除了讲关系也要讲质量。再好的关系,质量不行我看照样发不出来……大哥,试一试吧!”

    陈涛点了点头。

    许莉将稿子折叠好,揣进了兜里:“大哥,你会使用电脑吗?现在时兴用电脑写作了!”

    “所里有一台,没人会使,据说不久的将来电脑会普及……”

    “是呀,高科技产品,说普及就普及了,我们学校就新设立了一个系叫计算机系……大哥,既然你们所里有电脑,那么抽时间学一学吧,多掌握一门技术,总是好事情,说不定将来对你的写作能有帮助的!”

    “你呢,会电脑吗?”

    许莉摇头:“不过我妈妈在学电脑打字,等妈妈学会了我要她教我……大哥,后天所长和指导员他们举行婚礼,你看我送一点什么礼物好呢?”

    许莉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李明和周兰他们的婚礼上。

    陈涛皱着眉头琢磨,他说:“你是学生,没有经济来源,还属于消费者,依我看就什么礼物都不要送了!”

    “那怎么成呢?”

    “怎么不成?”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送点什么,哪怕是一件极不起眼的小礼物……大哥,和你们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我感受颇深,你们警察值得人们尊重。假如大学毕业了,你们局里差人的话,我一定要填报志愿到你们单位来的,我也想当一名警察……你欢迎吗?”

    “不欢迎!”

    “为什么?”

    “我不希望你从事警察这个职业!”

    “你不喜欢警察吗?”

    “不是,但我不喜欢你当警察!”

    “总得说个原因吧?”

    “警察太累,风险特别大,女孩子不适合……”

    “指导员不也是女的?”

    “指导员是指导员,你是你……你只看见我们不累和没有风险的时候,等你看见了我们累和有风险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是在为你好!真的,你从事什么职业都行,就是不要来当警察!”

    “那你觉得我从事什么职业好呢?”

    “你不是学的新闻吗,毕业了就当记者吧,为弱者呼吁,为正义呼吁,我们国家目前非常需要有正义感和有责任心的记者……”

    “难道不需要有正义感和有责任心的警察?”

    “需要,但对于你来说最好是去做一名记者,因为那样的工作更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和特长!”

    “大哥,爸曾经叫我不要选择警察的职业,如今你也同样叫我不要选择警察的职业,我搞不懂难道警察这个职业真的会不适合我吗?”

    陈涛端详着许莉:“你爸爸讲的是真话,你不适合!”

    许莉将信将疑,但又不便反驳,因此,垂下目光,沉思着不言语。

    许莉不言语,陈涛自然也不好再在此问题上继续纠缠,他清楚对于一个没有在警营长期摸爬滚打过的女孩子来说,解释得越多越是糊涂。

    母亲在厨房里涮洗锅碗的声音传过来,打破着宁静。

    陈涛透过窗纱向外张望,一轮圆月正好从湖湾里冉冉升起。月光明媚,清凉的月色如暴雨般倾进湖水里,激起了一大片白花花的水花。陈涛的心扉被水花荡开,淡淡的忧郁和淡淡的思念便突然袭上心头,使胸怀窒息得就像紧闭着窗户的房间一般。于是,他站起来,将窗户打开了,然后又从书桌旁取过口琴,轻轻地吹奏起来。

    他吹奏的是《哭沙》,“你是我最苦涩的等待,让我欢喜又害怕未来……”,忧伤的旋律酷似萤火虫儿,在夏夜的草丛间孤独地飞翔,徘徊,却久久地不能寻找到心灵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