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家教-愿望和交易

七尾八爪九条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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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栗色短发的少女茫然地跪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片微微湿润的泥土——因战斗而留下的鲜血还没有完全沁入土地,暗褐色的痕迹彰显出与泥土的分别。

    “看上去很困惑呢,京子酱。”身后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随后是熟悉的声音。

    笹川京子猛然回头,对方那头张扬的白发和眼下的紫色荆棘印记显得格外刺眼。她脸上露出愤怒与哀痛,泪水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白兰·杰索!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呐呐,这么说的话可是对我很不公平的哦,京子酱。”白发的青年微微弯下腰来,看着她的双眼道,“是你主动把纲吉君推到我面前来的哟~我不过是顺应了纲吉君的想法,和他进行了一场公平的决斗罢了。”

    “什么公平的决斗……明明就是——”

    “纲吉君没有对此提出过任何异议,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这种事情呢?京子酱。啊拉,认真说起来的话,还是京子酱你亲手把纲吉君推向死亡的呢。”白兰弯起眼睛,露出一个开朗的笑容,“密鲁费奥雷的全员都在感谢你的牺牲呢,这场因为你而开启的战争,也因为你而减少了伤亡数目哟。”

    “不是这样的……”笹川京子喃喃道,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是这样的……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呐,京子酱。是你杀死他的哦。”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无论是送你回十年前,还是就这样呆在这个时代里,似乎都让人难以抉择呢~”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白兰在她身边逗留了好久,似乎就是为了欣赏她的狼狈样子,才有意说了那么多的话。而笹川京子就那样麻木地跪坐在地,无意识地抓着那把染血的泥土。

    ……这是……纲君的……血啊……

    她竟然……犯下了这样不可饶恕的罪过……

    深深浅浅的雾气逐渐升起,蔓延了整个森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倒下的树木、断裂的枝桠、四处飞溅的泥土和石块,还有武器的残骸……地上是斑驳的血迹和青苔,在逐渐昏暗的光线中混杂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笹川京子举起那把染血的泥,忍不住泣不成声。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为什么纲君竟然会死?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雾气开始变浓,夕阳还未下山,它便已隔绝了照射进森林的光线。幽暗的森林里骤然间昏暗起来,白色的浓雾充斥其中,迅速包围了其间的一切。

    在笹川京子猛然惊醒过来以后,她周围已经变得黑暗一片,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之前强烈的悔恨和自责在这一刻开始消褪,恐惧逐渐袭上心头。她颤抖着声音叫道:“有……有人吗?”

    她知道白兰曾经派人来监视过自己,但是在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的现在……

    轻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树林里早就一片狼藉,树木、落叶、石子和泥土到处都是,举手投足都要万分小心。然而那脚步的声音却始终频率稳定,而且越来越近……也许并不是个普通人。

    一个念头刹那间一闪而过。如果来的那个人是要杀死自己的就好了……如果就这样死去就好了……不用回到十年前,也不必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活着。她害死了纲君,这是即使是再怎么自责也无法挽回的事实……

    笹川京子站了起来,转身看向脚步声传来的地方。

    会是谁……

    -

    当脚下的触感从坚硬变成微微下陷的柔软时,改名子知道,她已经到达另一个世界了。

    周遭的黑暗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影响。因为这笼罩了森林、并朝着远处不断延伸的雾气,正是她意志的延伸。从某个世界交易得来的神职属性,可以借助雾气来感知到强烈的愿望。那位力量弱小的神祇用它来寻找自己的信徒,改名子却在利用它定位自己可以获利的世界。

    通过雾气,她也可以得知一些世界的基本构成,并判断自己身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之中。这个世界就令改名子感觉十分熟悉,她似乎曾经来过类似的地方……

    而在找到自己的目标以后,雾气就开始渐渐消散了。

    偌大的森林里并非空无一人,然而有着强烈愿望的人就像怀抱着一颗太阳,从改名子的角度看来,那光芒简直强烈得灼人。她径直向女孩走去,对方低着头挪开了位置,给改名子让出了路。

    这片空地虽然一片狼藉,但也没有到一定要让路才能过去的地步。会有这样的举动,多半是下意识的礼貌行为。

    从这一点上来说,倒是很讨人喜欢……不过,她的愿望又是什么样的呢?

    改名子在她面前停住了脚步。

    “你有什么愿望吗?”

    “……诶?”

    改名子又重复了一遍:“你有什么愿望吗?”

    女孩犹疑了一会儿,像是拿不准应不应该告诉她:“……我……”

    改名子侧了侧头:“很自责吗?”

    女孩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是因为做错了什么事情,才感到了深刻的愧疚吧。”

    雾气开始消散,光线稍微明亮了一点。少女握紧双拳,沉默着点了点头。

    “所以说,你有什么愿望吗?”

    一片寂静之中,少女声音沙哑地道:“我……有愿望……”

    “有愿望的话,就和我交易吧。”改名子的唇角微微挑起,深红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女。

    “……你真的能……满足我的心愿吗……”

    “没错。”

    “……无论我有怎样的愿望?”

    “没错。”

    “……但是,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改名子有些意外,认真地想了想,十指在胸前搭成了塔形:“本来想说是你的护身符,不过现在想想,果然还是名字比较好吧。”

    “我想要的,是你的名字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