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章

泽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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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邢空几个人抱头从车上跳下来的同时,远处那架飞机也一头撞到了前边的山上,“轰”的一声,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邢空捂着受伤的胳膊,看了看灰头土脸的大伙,和冲进弹坑着火的吉普车,恨恨的吐了吐嘴里的土。

    捏着望远镜,指了指天上正向下落的白点和远处的一大片老林子,拧着眉毛骂着:“瘪犊子玩意儿,跳伞了!老子抓着他,整死他!都跟我走。”说着拎起枪,小跑着下了路基。

    虎子杨炎还有司机紧跟在她后面,连爬带跑的,穿了几段崎岖的山路后,才进了那片老林子。

    进了林子以后,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子弹上膛,格外的警觉,因为在南方这种遮天蔽日的深山老林里,往往有时意想不到的猛兽出没,远远要比敌人更加致命。

    邢空从腰上拽下刺刀,边走着边在树干刚划楞着做记号“眼睛都瞪大点儿,咱们得抓紧找,天黑了必须得从这出去。”

    “是。”几个人也都在抢头上了刺刀,仔细的搜索着。

    走了一个多小时,在林子中央的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杈上看见了降落伞,*的飞行员挂在上边晃悠着,卡在离地二十多米高的地方,下不来。

    邢空冲天鸣了一枪,惊走了一群飞鸟,喊了嗓子“投降,还是死?”

    “杀了我吧。”上边隐约传来回应声。

    “你们俩上去把他弄下来。”邢空看了看树下草地上的血迹,知道树上的人受伤了“小心点,他有枪。”

    “好嘞!。”虎子爬树向来是个好手,嘴里含着刺刀,搓了搓手,三下两下的就爬上去不少,司机也不示弱,紧跟其后的也爬了上去。

    而下边的杨炎则是端着步枪在锚准镜里盯着飞行员的一举一动,一旦他有什么反抗,立即开枪。

    邢空靠在树干上,长出了口气,抬头看着林子缝隙间的点点天空,天色已经暗了,于是点了支烟。

    一根烟过后,虎子和司机像拖死狗一样,把*飞行员从不高的树杈上扔到了地面,按在邢空眼前。

    “伤哪了?”邢空拍了拍他的脸,见他胳膊和前襟的皮夹克都刮破了,应该是受了皮外伤“空军就是矜贵啊?还死不了,带走。”

    等一行人出了林子,天已然全黑了,虎子和司机两人来拉带拽的押着*飞行员在前边走着,邢空跟杨炎扛着枪在后边跟着。

    再说家里的周向武,见这时候邢空还没回来,就往军部打电话,结果说没看见邢空他们的车。不久,又听说邢空去军里的公路遭轰炸了,就赶紧带人来路上看。

    骑马找了一路,最后找到弹坑里被烧的只剩架子的吉普车,周向武傻眼了,邢空这是遭空袭了?之前的胡源就是这样被飞机炸死的!

    “驴子啊——。”周向武心急火燎的喊了一嗓子,天已经黑了,荒郊野岭的只听见了自己的回音,赶紧命令大伙四下的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大伙连喊带找的找了半个多小时,人也没看见,尸也没找到。

    “旅长,这一片当地人都叫‘老狼场’狼不少,参谋长要真受伤,我怕——。”警卫连连长带着人垂头丧气的回来,做着最坏的打算。

    “别给胡说八道!听见没?”周向武推了他一把“他福大命大,当年老虎都不敢叼他,狼算个啥?”继续喊着邢空。

    邢空他们也隐约听到远处林子里的狼嚎,虎子担心的回头看着。

    “赶紧走。”邢空边催促着几个人加快步伐,边折了个树杈,缠上自己的外套,把酒壶里的酒洒到上面,点了起来照明。如果遇到狼群下山,他们几个怕凶多吉少了。

    “旅长,那边有火光。”警卫连长眼睛快,先看到了远处依稀的火光,端起枪汇报着。

    周向武也端着枪,定睛看着远处的一行人,看行走的体态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邢空“驴子!”高兴的大喊了一声,收起枪,快步迎了过去。

    “我的娘啊,你愣是把这小子从天上给捅下来啦?”周向武提过马灯,照了照半死不活的*飞行员,笑着说。

    邢空骑上马,吃了几口干粮后摆摆手“杨炎打下来的,他们不是欺负咱们没飞机么?我就是要成立个这样的狙击大队,还有防空炮团。专门从天上捅这帮孙子,老胡,不能白死了。”

    周向武恍然大悟,本来旅里配备的狙击手和炮团已经完备了,按说不至于让邢空这段日子这么上心,原来他是在打天上的主意啊,这小子的鬼心眼儿,从来都这么多。

    回到旅里以后,警卫员烧了热水,邢空自己回房简单的擦洗了一下,换了件干净的衬衣,单着胳膊端着盆去出来倒脏水的时候,碰见了刚为*飞行员包扎完的苏瑾。

    眨了眨眼,邢空转身就要走。

    “给我看看你的伤!”苏瑾抢先一步,不着痕迹的邢空面前,挡了她的去路“一直都没换药,这么热的天气,要感染的。”

    见邢空也没说话,就随她进了屋子,邢空倒了杯热水递给她,自己搓了搓手上的水,坐到椅子上。

    苏瑾解开她衬衫衣袖的扣子,挽起衣袖后,眉头动了动。昨天还是白色的纱布,今天已然血污,完全看不出纱布的颜色了,解纱布时解又解不开,都被凝固的血粘在了一起。

    “唉。”苏瑾摇了摇头,去药箱里拿剪刀,边剪着她胳膊上的纱布边说:“你这是,跟谁置气呢?胳膊都不想要了,嗯?”

    邢空怔怔的看着握在自己胳膊上的苏瑾的手,纤细而温柔,被那只手掠过的每一寸胳膊上的肌肤,都泛起一片鸡皮疙瘩。

    尤其是听到苏瑾的那声温柔的“嗯?”时,邢空不禁从心底打了个冷颤,迅速别过头去,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啊!嘶——”此时手臂上触不及防的剧痛,让邢空失声的叫唤了出来,本来刚就因窘迫红了大半边的脸,眼下直直的红到了脖根儿,红到了耳垂儿。

    苏瑾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了眼这个一直这么倔强的人,再看了看肿的像胳膊上绑了块馒头一样的贯穿伤“化脓了,需要清理一下。”说着打开药箱配着麻药。

    像她这种贯穿伤,换药是十分痛苦的,要把之前塞在弹孔里的消炎药纱布扯出来,清洗伤口后,再塞新的进去。

    刚才自己只是扯下了粘在创面上的纱布,她就叫了一嗓子,如果再去拽伤口里面的纱布,估计要跳起来了,况且她的伤口已经化脓了,清里也要更加仔细些。